《曙光》（14）

简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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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号130885811

笔名：尘埃落定

明慧童年，父亲总是没日没夜地忙碌着。地里的农活和家务几乎都落在了母亲瘦弱的肩上。尽管如此，母亲从未喊过累，默默地支持着父亲，偶尔也会有几句抱怨，但更多的还是理解。父亲面对母亲的念叨，总是露出歉意的笑容。他们几乎没有争吵过，母亲把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一切都运转得顺顺利利。

清晨时分，母亲是家中第一个起床的人。她先去放养鸡鸭，然后便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父亲紧随其后，洗漱完毕后匆匆吃着母亲热好的饭菜就奔去岗位。哥哥们轮流起床，挑水扫地干完零碎的杂活后也各自到桃源村的厂里上班。只有明慧，在母亲无数次催促下才肯从被窝里爬出来，若是周六日不上学的日子，她常常会睡到自然醒。

那是一个周日的晌午，父亲早早地回到了家，大伯秉寿也跟着坐在客厅里。母亲和明慧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堂屋传来声响，便放下手中的刀具赶往堂屋。她亲切地喊道：大哥，你来了，中午就在这吃吧。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男人趴在八仙桌上嚎啕大哭的情景，边哭还边手握着拳头捶打桌面。她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秉承，秉承你怎么啦？你哭啥呀？大哥秉诚这到底咋啦？

明慧看到父亲撕心裂肺地哭泣，心疼得流下了眼泪，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看到像钢铁侠般的父亲哭泣。

大伯秉寿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地示意让他发泄一下。末你焦急地问：大哥秉承这到底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比他妈走那年还悲伤，到底咋回事，你快和我说说。明慧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拧干热毛巾递给他，难过地说：秉承，快擦擦别哭了。

他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哭得红肿，泪水不停地涌出。他安静下来后，末你也沉默地陪着。突然，秉诚吩咐道：你去做饭吧，大哥在这吃饭，等下孩子们快回家吃午饭了，我和大哥有点事情说，明慧你也去给你妈帮忙去。明慧和母亲到了厨房，她能感觉到母亲和自己一样，非常想知道让父亲哭泣的原因。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偷听，悄悄对母亲说：妈，我去堂屋隔板后那去偷听去。母亲也有此意，说：那你快去听听到底咋回事。

明慧偷偷摸摸地贴着隔板，听着大伯和父亲的对话。原来，万书记背后挑唆万喜宝干了一件缺德的事——刨了父亲父母的祖坟。大伯秉寿安慰父亲说：秉诚，你也别多想，老古话好人有好报厚德载物，万书记背后挑唆万喜宝干这缺德的事是会遭报应的。我和几个侄儿发现得早，你爸妈坟没被他们动多少土，都及时填上了，侄儿国章和国印也把喜宝打了个头破血流了，事情就到此结束吧，喜宝也是没脑子的人听人挑唆，老记恨当初鱼塘投毒那事，怀恨他劳教两年你当初没给他说情。

秉诚愤怒地说：他当年投毒万老七家鱼塘，还有他盗窃被抓是他自己主动交代的，那是刑事案件他和公安的事情，我一个村长怎么能有那能耐给他说情？大哥，我是恨背后挑唆他那人怎么想到刨我爹娘的坟？要有多深的仇恨干这绝后的恶事？我兢兢业业地工作，凡事都是和村委一起讨论，于公我尊重他万根本为老大，于私我把他当大哥。他没把精力用在公家事上，背后总干这搓脊梁骨的事让我很心寒。我这样努力又为了谁？我要有私心江苏几个老板喊我合伙开鞋厂就不会拒绝了，一门心思投入企业到头来得到被刨祖坟的下场，他万根本就好比让人拿把刀戳我心尖上了，大哥我这心里好委屈好难受。

大伯秉寿劝说道：兄弟，都怪大哥，不该把你从当时的公社信贷办的位置要回桃源村，如今公社合并为安桥镇，不然你可能在如今的农业银行干会计，依你的能力还有可能主任。我也不知道万根本那人心眼如绿豆，没本事撑起桃源村的一片天，看你被省里家乡两位老领导推选你当劳模。背后联合几个村民写子虚乌有的检举信不说，挑唆喜宝半傻子挖叔伯和老婶的坟，他那傻子还是老婶子接生下地的干这缺德的事。幸好早上国章和四哑巴去竹山嘴挑红薯，看到喜宝那傻子抡起锄头再刨，国章和四哑巴拿着扁担和他打起来了，喜宝的头被国印打的头破血流。哑巴侄儿国印虽然不会说话，那心理什么都清楚也气愤得很。

秉诚愤怒地说：这个事情不能算了，我要报警。我要揪出幕后指示的人，让村民们都看看他的嘴脸，要他到我父母坟前磕头认罪。

秉寿劝道：兄弟，大哥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事情就此结束吧，我去找他们私下谈谈。国印和国章把喜宝的头打成重伤了，目前还在镇上医院。你这样报警国章和国印到头来还不讨好了。你和万根本还是要在村委里工作，当初也是我和他一致把你要回村，十几年前他也是努力培养你支持你，谁知道人心总有变数？他会变得如此狭隘怕你夺走他的权利。他还是格局太小了，你要这次能评选劳模那对咋桃源来说，将来桃源村发展会更上一个台阶。我虽然退下来了，还是希望你们把桃源企业做强做大。秉诚我的好兄弟你听大哥劝，这事就翻篇吧喜宝那头也肿的可怕，这样报警国章和国印反而倒霉好心没好报。这事儿你也别让末你知道了，怕她受刺激犯病。

秉诚双眼闪烁着怒火，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握拳沉沉地敲在八仙桌上说：“难道我就装怂任他欺负吗？哪怕他万根本打我顿我也认了，这干的什么事？我家人丁兴旺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大伯秉寿缓缓地吸口短短的烟头说：“干事业哪有不受气的事，我知道你忌讳风水的事，我始终坚信，人在做天在看。咋兄弟两一生为公，难道老天还会不长眼睛吗。毛主席他老人家，干革命蒋介石还刨他的祖坟，他不计较还刻意把蒋介石家的祖坟保护好。

这时，母亲在厨房喊道：明慧，你来厨房一下。明慧悄悄地溜出了堂屋。母亲问：你爸和大伯在聊什么？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听清楚没？明慧隐瞒说：好像是爸落选了什么劳模评选，老爸受了点委屈哭鼻子呢。母亲说：我当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有啥好哭的，什么劳模不劳模把自家搞好才最重要。你二哥几次家长会他都没时间去，不知道你爸咋想的。

建设进门和大伯打完招呼，气呼呼地问：爸，我刚听工友说喜宝他挖我爷爷奶奶坟是不是真的？大伯秉寿说：建设小声点，别让你妈听见了。建华也来到堂屋喊：大伯，抽根烟。掏出打火机点完大伯，给父亲也点了根，深深叹口气不再言语。

明慧说：妈，哥他们都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她利落地摆好碗筷，母亲边端菜边埋怨父亲格局越来越小。

安桥乡卫生院，万根本坐在万喜宝的床铺上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喜宝头部被裹着厚厚的纱布，愤愤不平地说：二叔，我这不能白挨他胡家人打了，这疼的半夜都睡不着觉，我也是为二叔你打抱不平挖那狗娘养的胡秉诚爸妈坟，我把他妈的几口坟造见了底，他和二叔比算那根葱？就他也配劳模？我“呸”嗷呦我的娘，我头伤口又痛了，叔你一定要给我出口气，那哑巴太歹毒了，等我好了明的搞不过他们，暗里也要报仇剁他个稀巴烂。

万根本：你小点声，说话注意点多躺着好好休养，你为叔我心里都有数，事情别闹大了，你有案底受点委屈放心底，若报警你一口咬定啥都没做被打破了头，没有当事现场公安也奈何不了，不找你咋们就算这事完了，喜宝侄听到没？凡事来日方长口风紧点。喜宝：叔，我这白挨揍了呀？哎呀呀的叫疼声在卫生院病房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