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鸿雁(怀旧之三)

星星月亮

<p class="ql-block">写信,曾经是再普通不过却不可缺少的事,如果你有亲戚在外地,写信向他们问候,如果你出差工作,写信给家里告知情况,如果你在读大学,写信和在其它大学上学的朋友交流,甚至是在本地的亲朋好友有事相告也是以写信的方式。</p><p class="ql-block">我儿童和少年时代,很少家庭有私人电话,如果你到传呼电话站打电话,你得走一小段路然后在嘈杂环境里大声说话,所以写信是最方便也是最隐私的联络方式,那时邮政事业效率很高,街上邮筒很多、邮费便宜传递速度又快,本地的信当天就能收到,不足的是直到我离开中国时,信封和邮票是不带胶水的,每次寄信需要用胶水或浆糊封口贴邮票,记得在四川路桥那样气派的邮政总局的大厅中央,有个放置浆糊的台桌,上面很脏。</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祖母住在浙江,祖母不识字,如果我们写信给她,她要请人读信,她要联系我们得请人代写信(我从小说里看到过去在上海都有专门代写书信的摊头)。后来我姐姐上山下乡,我和家里其他人定期写信给她,而盼她的来信也成了生活里的重要一部分,我父亲把她的每封信都标记好日期认真地保存起来,那是我们唯一能和她联系的方式,可是我知道再长的信她都写不下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和感受。</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80年代和现今的上海邮政总局</span></p> <p class="ql-block">我刚到美国时,我父母家里没有电话,我大约每周给家里写一次信。那个时候美国和中国在许多地方几乎有天壤之别,我每天都有新的见闻和感受,在信里是不可能全写下来的,结果往往只是写些笼统的事情比如天气怎样,食物,学习,住所环境等等,而在新地方遇到的具体压力和困难等是不可能在信里写得清的。后来家里装了电话,但那时电话费很贵(在最便宜的时间段里第一分钟约5美元,然后每分钟1美元),我还是克制自己少说话, 并且坚持写信,我可能是坚持写信最久的人之一,因为有次一个同学看到我手里拿着要寄的信,惊讶地说:你还在写信?我似乎记得我那样做是因为我知道父母盼着收到我的信和随信附的照片(每封信只能附两张,多了超重要加邮票)。</p><p class="ql-block">现在可能没人用笔在纸上写信了,偶尔收到朋友写了问候和签名的贺卡时,我们甚至会说,”难为他们了,还亲手写字”,现代人真是惜墨如金。</p> <p class="ql-block">我母亲曾说见信如见人,多年后的现在我在整理东西,看到那个放家信的旧盒子,我依然不敢贸然打开信封读信,因为一旦看到那些字迹和语气,我的父母、他们对我的牵挂… ,将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眼前,而我将不能面对那种巨大的感情。</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国和美国的邮筒</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国小镇邮政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苏州河畔的上海邮政总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