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我的世界

刘安成

乡愁是我的世界

文/刘安成

每次返回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都会被一种莫名的感动萦绕着。我明白，这浓浓的乡愁，就是我的世界。

我不情愿偷偷摸摸地窥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我只是更乐意怀着一腔热情悉心揣摩故乡的更深处。

于是，我开始一早一晚行走在这座曾经再熟悉不过而今又非常陌生的村落里。

　　变了，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村子的格局变了，道路变了，房屋变了，田野变了，乡亲们的精神面貌变了，包括穿衣打扮也都变了。变得让人惊讶，似有恍若隔世之感。这哪里还有当年离家之前的半点影子呢？

四十多年前的今天，村子是破落的，土坯泥墙茅草房，残垣断壁随处见，而砖瓦房哪怕是半砖半瓦的“四不像”房屋，也像阴雨天夜空的星星，少之又少。而今，哪一家不是三两层的楼房？哪一家不是坚实的金属门窗栅栏院墙和宏阔的大门矗立？尽管由于历史的原因，民居还没有条件达到整齐划一，但目前的布局，已经是很不错了。无论远观还是近瞧，都能依稀看到城市里一般建筑的影子。

那纵横交错的村间道路，早已不是过去的污浊不堪 ，往时夜间走路认路的老经验“白的是水，黑的是泥，不黑不白是地皮”也已经过时。随便走在哪一条村道上，只要不是大雪大雨当道，你尽可以大放心大胆前行。即便是一些背街小巷，犄角旮旯，也是由柏油水泥铺就。唯有些许遗憾的是，野外的生产道路，因为农田少有大地亩的连片种植，所以路况略显狭窄，路况也不十分理想。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满足正常生产的需要。

田野里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气象。无论是小麦玉米大豆红薯花生棉花，还是桃红梨白油菜花黄甜瓜西瓜飘香，亦或是各色菜蔬大棚，都足以让人兴奋不已。即便是冬日里一切农作物被大雪覆盖，那漫天遍野的皑皑白色，也会让人陶然忘机。这种情境，与城市的高楼耸立车水马龙喧嚣嘈杂，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忆起当年大集体，整日价拼死拼活一天三晌早出晚归，甚至披星戴月挑灯夜战，地里的庄稼依然故我，就是不上产量。那小麦穗像苍蝇脑袋，干巴巴瘪稀稀，看着让人可怜。如今实现了清一色的机械化耕耘收获不说，就是正常年景下每亩七八百公斤的产量，还不够当年那种“出力不讨好”的“大会战”羞愧难当吗？

家乡的人永远抹不去一种味道，一种很敦厚的家的味道——无论老人、青年抑或孩童。但是这种家的味道，是被赋予了新的时代气息的。人们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虽然始终镌刻着那种纯朴、真诚和善良，但是也多了几分“识多见广”，甚至有些言语行为也不时展示着城里人的那种睿智聪颖和诙谐幽默。知识面宽了，对国家大事也能谈出个一二三来。这些，都是过去所不曾或者很少见到的。

　　故乡的女人们，脸上总是洋溢着对当下生活的满足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虽然她们大都承担着扶养孙男嫡女的任务，但她们依旧是幸福和快乐的。不知从何时起兴起了以跑步散步而锻炼身体的习惯，她们总会是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欢声笑语陪伴着走路，还捎带着东家长西家短地扯着家常。兴许，这成功的男人背后总得有个能立住家的女人做后盾吧！

　　那些外出打工的男人们，举手投足似乎多了更多的自信和自豪。靠着自己一双勤劳的双手，创造了财富，让自己的腰包鼓了起来，也为全家带来了富足和喜乐。是啊，仔细想来，家乡的男人女人们还是蛮伟大的。

村子里的孩子们，大都是传说中的“留守儿童”。他们没有城市小孩整日里为形形色色的兴趣班而奔波赶课程，有的只是放学后的结伴玩耍，无忧无虑地奔跑在嬉闹欢乐中。他们更多的是在感受乡村清新自然的气息，而不仅仅只是被课本的书香所熏陶。看着孩子们灿烂的笑容，我想，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

　　在晨曦初露或夕阳西下时，我更喜欢沿着河岸漫步。我喜欢河水中那漫卷的晨霞和夕照。洒进水中的晨光夕照比晨光夕照本身还要璀璨和辉煌。当然，水中还有白杨或河柳的投影，让人觉得水面就是一幅画。点染着画面的，有夕阳、树木、云朵和微风。微风是通过水波来渲染画面的，微风吹皱了河水，那些涌起的水波就顺势将河面的夕阳、云朵和树木的投影给揉碎了，使水面的色彩在瞬间剥离，有了立体感，看上去像是一幅现代派的乡村美图。

　　我也总是沉醉于这样的美图中。在没有微风相助，水面波澜不兴的时候，我会弯腰捡起几颗坷垃碎砖块什么的投向河面，这时水中的图画就会骤然发生改变，我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岸边，一任思绪飞向遥远的过去，也飞向遥远的未来！

　　是的，这里的一缕缕乡愁，就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