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河畔暮色</p><p class="ql-block"> 都说大漠的天很蓝，伸手可触那一片云彩，可我不知道，你是那一片，弯曲的河道，流淌那一泓清澈，我不知道，你是那一层涟漪，谁来捧一把狂饮，分享甘甜与苦涩，或许只有大雁饥渴下，不顾一切低头，远去的是你的背影，暮色苍山远，黄昏落日圆，意念下的执著，无所奈何，又无所畏惧。</p> <p class="ql-block"> 时间尚有余，想到乘坐五六个小时的无烟列车旅程，同伴老张喊我，到候车厅外面，抽一支烟。</p><p class="ql-block"> 寒冷的冬夜，风刮蹭着脸，东边挂着河南饭店牌子的小饭店飘出速冻水饺的香味，空旷的车站广场灯火通明，围栏外十多个出租车司机在搭讪每一个出站的旅客，连白日里也不多的旅客，黑夜里更寥寥无几，风过沙打脸，无客烟自抽。</p> <p class="ql-block"> 候车厅里的旅客并不多，夜行对于定边这个四等小站，很多是背着简单行包的铁路通勤职工，与油田工程单位外地人的专利，短暂的休假日，选择乘夜车是最好的良药。</p><p class="ql-block"> 列车明亮的灯光不断闪过，只是我们尚需等待，更多的人盯着手机，两名客运员，两名安检，在关注候客者。</p><p class="ql-block"> 车停，检票放行，风一样跑上站台，五分钟的点，两三百米，，两节车厢开一个门，一切都在计算中运营，好在客车并不在乎超时，大漠里没有慢行的客。</p> <p class="ql-block"> 卧铺车厢已关上沉睡的灯，明亮的是两节硬座车挤满了人，连接硬座与卧铺的餐车，新彊大盘鸡的香味与康师傅牛肉面的味道，疲倦与睡意，在慢长的旅行中，穿越戈壁，穿越高原，穿越那长长的隧道，汹涌的波涛…</p> <p class="ql-block"> 挡不住的困乏是多日的劳累下的因果，车厢里过道上挤满了人，发麻的两腿站了两个小时，有点承受不住，同伴张师傅们，眼眯着一条缝，说：到车门过道，那儿冷，他们不愿意去，咱俩去，我感觉老张想抽烟了，无奈同路人。</p> <p class="ql-block"> 老张从口袋里拽出两个塑料袋，“坐吧，不脏不冷”，掏出下班路上花160元买的西风酒笑咪咪：“喝点吧”，我说：“你不是要送朋友吗”？心里盘算节俭出名的老哥，今儿咋了？“上了两个月的班，终于熬到休假回家看看，工作期间不让喝两口，休假谁也管不住咱，古人醉卧沙场，今夜咱哥俩一醉路上，冬时寒夜，睡觉感冒还不合算了，上次回家，搭乘你老婆接你的专车回家，省了家里孩子们半夜出动，专门请你喝的”。</p> <p class="ql-block"> 一想到：平日里专抽廉价烟卷的老哥，为了抽两根年轻工长的好烟，收工后，一头扎进工具房里，检修各种机具，每天折腾两个多小时，把自己弄的油迹满身，四五十斤重的机具，年轻人要两个人抬，他一个人扛起来就走，还嫌别人又笨又慢，不如一个老汉。</p> <p class="ql-block"> 慢慢长路，在不停的中转途径，昏暗的过道，老张看不出曾经的坚毅下的那一份无奈下的酸楚与苦涩，他那皱纹遍布的古铜色的脸微笑依旧…</p><p class="ql-block"> 一股暖流入注，谁管窗外风扫尘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