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虽然在异乡,所幸我还没走出云南。尽管居住在省城已有些日子了,到底还是云南。</p><p class="ql-block"> 一天上午,朋友邀约去市中心一处吃小锅米线,她说这家小锅米线很接近家乡的味道。乘二十分钟地铁后,我便如约而至“铁棚小锅米线”店。这家店中午吃米线的人很多,里面十多张小桌子都已经满坐了,门口还有许多待餐的人。当然,我们也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146号请取餐!”我看了一下时间,一碗米线让我等了足足十五分钟。可是,当那碗冒着辛辣味的米线端到眼前,我有些失望了,这哪是家乡的味道,尽管味道也很不错,老板还说,可以加鸡蛋、加臭豆腐,加各种……</p><p class="ql-block"> 我想念个旧了,我对朋友说。想那头顶蓝天的阴山,想碧波荡漾的金湖。更是想个旧那碗酸酸辣辣的小锅米线。</p><p class="ql-block"> 的确是这样,母亲在世时,经常煮小锅米线给我们吃。她不怎么会做菜,但煮出来的小锅米线好吃,非常好吃。奇怪的是同样的配料,我们煮出来的跟她煮的味完全不一样,这让我们想吃小锅米线就得回家。诚然,生活在个旧几十年的她,巳经承袭了本土的传统饮食文化。</p><p class="ql-block"> 老个旧人应该都记得,过去煮小锅米线的锅是铜制的,直径大概18厘米左右,手柄朝上。米线煮好时用手握住手柄往上提起,手肘一翻,米线就倒入了一只大碗里。记得,在人民路衙门巷那里有家国营的米线店,有大锅的,也有小锅的。每次去吃小锅米线,排队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偏着头看人家煮米线。</p><p class="ql-block"> 大锅米线就很简单,用漏勺烫了米线,再往上面放上冒(肉、酱、芫荽、韭菜),最后从大锅中舀一勺汤浇进去就好了。小锅米线可不同,必须一碗一口锅。在靠墙那地方有一排灶,灶面上分别有四、五个孔,每个孔内都是通红的焦煤,也有的是蜂窝煤。</p><p class="ql-block"> 不说别的,就单单看着那几个灶眼也很舒服,它不仅能让人感到温暖,还能感到饱足。</p><p class="ql-block"> 重点来了,煮小锅米线时速度要快,掌握住时间和过程是关键。先把锅放孔上,然后加入骨头汤,舀一小团猪肉沫放进去,用打汤的勺子在锅里“哒哒哒”剁散。这时候锅里的汤已经开始翻腾了,整个锅里装满了气泡。接着用一只大碗舀适量的酱油、韭菜、酸腌菜、味精、豆芽菜,倒入铜锅中。最后倒入米线煮沸,小锅米线就这样煮成了。不止衙门巷这里,五一路饭店也有小锅米线。个旧所有卖米线的店里都可以吃小锅米线,去买牌(票)的时候,收银员都会问上一句:“大锅还是小锅?”。小锅好像比大锅贵一点。能吃小锅米线的孩子,一定是家庭比较富裕的了。</p><p class="ql-block"> 那会儿,也没什么贫富差距,只有大锅与小锅的差距,一碗与半碗的差距(大锅米线还可以只买半碗)。</p><p class="ql-block"> 在异乡的个旧人,极大部分人都带有一点“正宗主义”,只要提到去吃个旧味道,总有人会问“给正宗?”,我也是。为寻找“正宗”,我几乎吃遍了昆明半个城的小锅米线。终于有一天,居住在昆明的原个旧市歌舞团的葛建生老师说:“我们小区门口有家正宗的个旧小锅米线,有空过来尝尝吧。”</p><p class="ql-block"> 没几天,受葛老师夫妇邀约,一群个旧老乡如约来到这家小店。一会儿功夫,参杂着乡音的七八碗小锅米线就端上桌来了。当那股浓烈的酸辣味扑进鼻孔时,我顿感幸福和满足“这才是我家个旧的味道”,大家一致夸赞。难怪当年《白毛女》中的喜儿艾老师说,团里的同事和朋友到她家来玩,不去吃别的,就要吃这家个旧小锅米线。</p><p class="ql-block"> 兴许,其他地方的小锅米线也会很好吃,如我吃过的芝士小锅米线,红烧肉小锅米线等等。虽然很丰富,但像个旧小锅米线这种既简单又纯正的味道不多,它很有触动感。每每吃起,都是一种深情,一种期待。</p><p class="ql-block"> 生活大概也是如此,越复杂和高级,就越会失去它的质朴与本真。个旧人就是这种状态,喜欢自然简朴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才是踏实。当然,个旧的美食还有好多,小锅米线才是之一。</p><p class="ql-block"> 我想个旧了,不只是美食,更是无比芜杂的心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12.27</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