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有商朝都城遗址“亳”

山水散客

　　

束有春

河南省地处华夏中原腹地，其境内的洛阳市、开封市、安阳市、许昌市、商丘市、濮阳市，在世人心目中，极易产生“古城”印象，但对省会城市郑州，却因其现代化城市建设的知名度而往往冲淡了人们对其“古城”的印象和向往。

传说早在尧舜时代，商部族始主殷契是由其母简狄吞玄鸟卵后怀孕而生，其实，契的母亲是帝喾的妃子，“玄鸟”燕子或凤凰之类是殷商人的图腾崇拜。契长大后，帮助大禹治水有功，被帝舜任命为司徒，封于商（古代商洛地区）。从契至商汤，经历了十四代，商部族共有八次迁都。

商汤始建都城曰亳（bó），位于今河南商丘一带，称“南亳”。这里曾是他的祖先帝喾时期的都城“亳”地所在，所以《史记•殷本纪》有“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之记载。商汤到了祖先发迹地后，作《帝诰》一文，向祖先报告了这一情况，而这时的中国历史，已经进入夏王朝的夏桀统治时期。为了灭夏，商汤又将政治中心西移至今河南偃师以西地带发展，其地名仍称“亳”，后世称之为“西亳”。

由于夏桀无道，“不务德而武伤百姓”，致使“百姓弗堪”，无法忍受。与此相反，商汤一心“修德”，在伊尹的辅佐下，先后灭掉了夏朝的方国韦、顾、昆吾等，其他诸侯国皆归顺汤。在与夏桀决战前，商汤作《汤誓》动员令，率领诸侯国军队与夏王朝政府军开战，致使“夏师败绩”。夏桀逃跑到“鸣条”这个地方，双方继续展开决战，夏桀最后被打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鸣条之战”。

夏王朝灭亡，夏桀也被流放而死。商汤“践天子位，平定海内”，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奴隶制王朝“商朝”。这一年，后人推算是在公元前十六世纪的1675年。由于商汤与后来的周武王都是通过武装暴力手段来推翻前朝，尧舜禹时代的“禅让”制已经被彻底破坏，所以史称“汤武革命”。“革命”二字，最早由此出现。

今日郑州市所在地，应该是在商汤后来定都的“西亳”范围内，在河南偃师的西部。早在1950年秋，考古工作者在郑州二里岗遗址、南关外遗址一带发现了大量绳纹陶片和磨光石器，从此揭开了这座早商王都的神秘面纱。1955年，考古工作者又发现了城墙遗址，断定为商汤都城遗址所在地，都城的东北部就是商代二里岗时期王室贵族宫殿区。1979年，考古工作者在郑州商代都城内相继发现了20多处宫殿基址，墙体都是用版筑夯土而成；在发现的数十座夯土建筑基址中，有的还保存有柱洞或柱基槽和石柱础。

在“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的古代都城规划理念指导下，商代都城建有城、郭防御体系，内城墙主要用于保护国君、贵族的安全，外郭城垣则为平民及手工业作坊区提供了安全生产、生活保障。商代都城遗址总面积达25平方千米，其中以周长约7千米的内城城垣遗址和分布范围巨大的宫殿区遗址保留最为完整，也最具历史文化价值。在窖藏坑和墓葬内，还发现有大量的青铜器，以及陶器、原始瓷器、玉器、石器等。

更为可喜的是，在出土的牛肋骨刻辞上，发现有“乇”字，这个字就是“亳”的本字，为确定郑州商城是商朝第一都（乇都，即亳都）增添了文字铁证。后来，考古工作者又在出土文物中发现了战国时陶文“亳”字。时至今日，在郑州市城区中，保留着的7千米长商代城墙遗址已经成为历史的活化石，所以郑州又被称为有3700年历史的“古今同地、生生不息”之地。

关于郑州得名，应该与西周至春秋战国时期的郑国所在地有关。郑国为姬姓，西周时，国土在今陕西凤翔产、华县一带；周平王东迁时，郑国国都迁到今河南新郑一带。《诗经》“十五国风”中的“郑风”诗篇，应该就是出自今天郑州一带。虽然孔子不喜欢“郑声”，但无碍历代人们对“郑风”诗篇的欣赏。历史上，这一带曾称荥州，隋开皇元年（581年）改荥州为郑州。郑国、新郑、郑县、郑州，这些跳动的历史符号，是我们在商都“亳”之后，识读郑州这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密码。

2024年12月24日上午，参加完《寻根》杂志创刊30周年纪念活动后，我在杂志社美篇王敏老师的陪同下，走进“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踩在商代都城遗址上，登上商都遗址公园复原的一段夯土城墙上，与殷商文化来一次亲密接触，对殷商文化来一次短途的寻根之旅。而当我们的车辆在市区行进时，司机小孙是不时地指向马路边那一段段若隐若现的土城垣，兴奋地告诉我，他家门口也有一段殷商都城遗址，儿时，小伙伴们还经常可以上去玩耍，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了。从小孙的言语之间，我已深深感受到郑州人民对自己家乡的热爱和作为一名新时代郑州人的自豪。现代郑州市，与商代都城“亳”市已完全实现了古今交融，悠久的历史文化正成为郑州市发展的不竭动力源泉。

有诗叹曰：

千年宫阙成土丘，

汤武革命何言休。

紫朱同频子未识，

溱洧涣兮思郑州。

束有春 2024年12月27日于金陵四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