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借来汤公笔，莫言赠诗朱向前

巽之先生

临川借来汤公笔，莫言赠诗朱向前

—— 从“莫朱宜春会”看莫言诗联

话说当今小说家写诗撰联者甚少，能书者亦甚少，但莫言是个例外。他能诗善书，他“衣冠简朴古风存”，于甲辰冬月，携“两块砖墨”周游赣鄱大地，真齐鲁一儒士也！

一日，来到袁州府地面，探访袁州员外郎朱向前老同学。品茶之余，一时兴起，竟连书一诗一联赠予七旬老员外。老员外诗书联亦佳，快意欣赏莫诗之时，竟念将起来：

朱宅/依山筑，奇花/四季開。

无聊文/不作，有趣客/常來。

身寄/袁州府，心追/天下才。

縱情/詩與酒，寂寞/盼春雷。

音调铿锵之声，竟传至百里之外的芦溪古城。古城有一巽之先生，自号为“武功山下一寒士，袁水河畔一遗民”，既不会写诗，亦不会撰联，更不懂书事，但却偏爱莫、朱之诗书联（怪哉！）。于侧耳倾听之余，击节称赞不巳，即便不揣浅陋，自顾自地阐释起来：

首联点明“朱宅”的时空地理环境。“朱宅依山筑”是空间位置，“依”乃“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之“依”，“筑”乃“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之“筑”。这一句记述员外府邸的幽静，乃袁州府城闹中取静之所在。“奇花四季开”是时间推移，“奇”字极言花之异丽且少见，“开”则盛开之意，这一句状写员外府内奇花异卉一年四季次第开放之盛景。

颔联是袁州员外郎“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隐居生活的真实写照。员外不写无聊文，府中常坐有趣客。“无聊文”和“有趣客”对仗工整，相映成趣。向前老同学兴趣广泛，有趣之事、有趣之客多了去，举凡题诗作对练书法、围棋古玩乒乓球，均是员外日常生活应有之雅趣。兴趣多多，有趣之朋友当然常来，其他不说，光中国作协就来过五位副主席（王蒙、徐贵祥、吳义勤、高洪波、莫言）！“多乎哉，不多也”？

颈联极赞老同学向前兄之志向高远，与颔联写生活情趣而相辅相成，同时与陆游的“心在天山，身老沧州”有异境同怀之慨，是为佳联！一个“寄”字，道出员外本系帝都文艺少将，却不恋繁华，“自我放逐”至宜春故土之高洁品性。一个“追”字，写尽员外退而不休，以天下为己任，评述、赏识文苑“千里马”，让高山流水有知音之雄心壮志。

尾联摹写出员外致仕后“诗酒生涯”的文人本色和“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家国情怀。“寂寞”也者，不甘“沉沦”是也！“春雷”也者，“铁马冰河”是也！员外者何人？李白、王维、陆游、辛弃疾是也！但如此阐释这尾联，巽之先生自己也有点惴惴不安，莫大师是这个意思吗？“纵情诗与酒，寂寞盼春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处另有玄机，且待异日由向前兄当面向莫兄请教吧。

巽之先生阐释才毕，却有员外挚友桂玉華先生于“春雷”一词另有阐释云：“春雷”通音“陈雷”，释义东汉陈重与雷义为友，两人交情极为深笃，乡里誉为情极为深笃，乡里誉为“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见《后汉书.卷八十一.独行传.陈重传》）。后以陈雷胶漆比喻友情极为坚定深厚。此说亦通亦甚可，千说万说，只要能自圆其说，即可。

莫诗之外，另有莫联，联曰：借临川梦笔，书袁水华章。这是一副情感思绪自然贯通的流水之对，也是一副对仗极为工整的上佳之联。字里行间有赞颂，更有期许；有汤显祖，更有朱向前。莫言执笔不仗剑，快意走天涯。他在探访朱员外之前，已在“临川四梦”的发祥地之抚州，拜访过汤显祖老先生，故有“借临川梦笔”之说。其实，老同学向前兄早巳书就“袁水华章”三百万言之巨，挟莫兄所借“临川梦笔”，再书三百万言可也！

莫诗一出，注家蜂起，天下唱和者亦蜂起，巽之先生曾编为一辑《贺“莫朱宜春会”之唱和诗词选》，发布于美篇，此不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