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图，开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冬至的夜十分漫长，五更天西北风夹着雪花叩打着门窗，一阵阵寒风侵蚀着单薄、发黄的被褥。他揉一揉朦胧的双眼盼着天亮。当第一缕晨曦透进破旧的窗缝，照到土坑上，他便没有一丝的睡意急着起床下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顶柴门的木棍棍被风吹倒了，房门虚掩着。门外的积雪厚厚的足有十公分，把院子装扮得格外明亮。雪下停了，几只麻雀在墙角落“叽叽喳喳”寻觅着食物。陪伴他多年的小黄狗倦缩在窝里瞪着一双小眼，乞求主人给它一些残汤剩饭。他顺手拿起立在墙角的扫帚在院子里扫开一条歪歪斜斜的人行道，急急忙忙迈出院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今年七旬有九，身材瘦小，略有驼背，乡村邻里都称他“尕老汉”。他家的庄院孤伶伶坐落在半山坡平缓处，门前有一块细长的川台地，再往前是一条通往村址的村道，偶尔有一辆小轿车通过，或者有摩托车屁股后面冒一股黑烟去赶集市。他蹒跚地来到门前柳树下，用衣袖擦净一截木桩上的积雪坐在上面向远方眺望。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荒野一片寂静。一会儿，对面山坡上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夹杂着嘶哑的哭泣声。这是本村一位老妪去逝，今日下葬掩埋。他混浊的眼神目送这位逝者入土为安。随后，他掐着手指数着本村八十岁左右的老人仅留下他一人了，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惆帐。生离死别，他坦然面对，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这是谁人无法逃避的法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山梁上银装素裹，几株野蒿光秃秃的枝干在微风中摇摆，仿佛诉说着冬天的荒凉。一只灰兔子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留下一串串脚印伸向远方。他望着兔子消失的踪影目不转睛看着西山。听别人说，在那西山后面的后面，有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从未光顾，可是，他唯一儿子多年前病逝在那里。他两眼昏花，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阿宝啊，下一世我俩还能相见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公鸡打鸣声从对面的山庄上传来，在空旷的山谷间悠悠回荡。午时，他该回家做饭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尕老汉回家了，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一串脚印，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黄昏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4.12.26</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