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打误撞“响堂山”

崔丽军

2024年10月回北京，原来想来用一天时间访问邯郸博物馆。没想到本来很简单的事，却被自己搞的险象环生，才有了后来“误打误撞”的响堂山之游。 这次回国完全是意外决定。原本计划以中东开始的环球旅行，因以色列和伊朗的开战被延迟，于是我“说走就走”回北京了。 因是突然决定，所以老公也没跟着，一个人独来独往，主打一个“速去速回”！🤪10月12日到京，把所有回国该解决的事一揽子搞定，顺便吃了各种北京小吃。 13日，见家人，促膝长谈，开怀畅饮，把该说的都说了，也把能吃的都吃了。哈哈！然后准备开始我“特种兵式旅游”：为了集力于精华，略去回国后的枝节琐碎，只记录印象深刻的几个游程，因访问的都是国之瑰宝，值得记录在案。1、邯郸响堂山2、天水麦积山3、张掖丹霞山+大佛寺 第一个行程，最初是冲着邯郸博物馆去的，回国前看过介绍此博物馆的视频，相当精彩。这次回来，准备抓紧时机一看。邯郸离并北京不远，原来想来用一天时间访问足够。没想到本来很简单的事，却被自己搞的“险象环生”：才有了后来“误打误撞”的响堂山之游，让我大开眼界！邯郸博物馆介绍 首先是买车票。到家的第二天晚上，就开始在网上搜寻火车班次。邯郸离北京并不远，高铁1~2个小时就能到。 一个人旅行的好处是“说走就走”，坏处是没人“监管”，稍不小心，就会脑子进水，犯低级错误！回国的第一个行程，就给了我这个“马大哈”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警钟”。 回国第二天晚上，躺在床上开始在手机上“搜票”。北京~邯郸火车班次虽多，但各种慢快车都有。我必须要找到最快的那班动车，才能争取在上午到邯郸，参观完博物馆，当天下午返回北京。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犯迷糊，看到一个理想时间的早上动车班次，立刻发款“抢票”，可再一细看，大惊失色，原来是从北京丰台发车。妈呀！离家十几公里远呢！赶快撤票，却被告知已经确认出票了。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联系了人工服务，才算把票退了，换成了北京站出发的车票，松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惊”。😅 第二天天气很好，北京老火车站离家不远，轻装简行，悠哉悠哉就走到了。坐上动车，心情不错，时间早，车上人不多，我开始玩手机...。我买的是北京站到邯郸东站，一个多小时就到。 没留神，只听见广播说“XX东站到了”，以为是到站了，赶快跳出车门。出车站，直接到了出租车排队，上车后请司机拉到“邯郸博物馆”。没想到出租车司机惊奇的看着我说：“这里是邢台东站，离邯郸还有好几十公里，你要打车过去？”我大吃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我下错站了！ 急忙又赶回火车站，这次跑出了一身热汗。好在早上车次多，28分钟后又有一趟动车经过，赶快补票，再次上车，这是“第二惊”。🤪 邯郸站总算到了，特地注意看清楚，“邯郸东站”大字写在那里，这次应该错不了了！出车站打车到博物馆。一路看到邯郸城市建设不错，大马路宽阔，车走的很顺，天气又好，心情也好起来。脑子里突然浮出70年代年听说邯郸贫穷的笑话：“一条马路一座楼，一个警察一只猴”。不禁哑然失笑，呵呵，今日邯郸果然变了，高楼林立。 车停在一片花园前，司机说“博物馆到了”。博物馆果然也很漂亮。但奇怪的是周围冷冷清清，怎么没有人啊？满腹狐疑的走到近前一看，唉！我这个马大哈居然忘了，今天是“周一”，几乎全世界的博物馆都“休息”，我被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白跑一趟！此为今天“第三惊”。🤣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体会：人要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记得看过介绍，说邯郸有个北魏北齐的皇家寺庙~响堂山，于是急中生智，决定打车前往，开始了我的“误打误撞”响堂山之行。 新学会在手机上用“高德打车”，很快车就到了，司机师傅很热情，听说我从北京专程跑来邯郸看博物馆不成，特地拉着我在老城转了个圈，看到了那个著名的“邯郸学步”的“学步桥”。邯郸是个有三千多年历史的燕赵古城，与邯郸有关的成语就有一千多，可惜我没时间细游，只能留给下次吧！🤪学步桥 司机师傅说，前一段国庆节，路上堵的一塌糊涂，现在国庆节过了，景区没有什么人，正是拜访的好时机。看来我还“因祸得福”，啦！哈哈！无论什么时候，保持好心态都是逆转败局的第一前提。响堂山到了！ 响堂山距市区40多公里，有专门车道。国庆盛期已过，果然景区几乎没人。只见大门建的挺气派，前面的国庆节花坛彩牌还在。 进园已见远处高峰处矗立着气势非凡的寺庙，有佛窟立于更高处的悬崖峭壁之上。 千年响堂，神山福地。响堂寺石窟，位于河北省邯郸市峰峰矿区鼓山，由南北两处组成，因石窟群在山腰，人们谈笑、拂袖、走动都能发出铿锵的回声，而得名“响堂”。园区介绍说：“响堂山西接太行山脉，东望华北平原，位于晋冀鲁豫四省区域中心，石窟以塔庙窟和佛殿窟为主，是北齐石窟的代表。属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景区面积40平方干米。” 进园后，高坛平台上有讲解，重点如下：1、响堂山与大同云岗、洛阳龙门同为中国三大皇家石窟之一，响堂山石窟是北齐的皇家佛窟，档次挺高。2、响堂山石窟分为北响堂（含常乐寺)，和南响堂、相距15公里。但最早开凿于北齐的是北响堂，此后隋、唐、宋、元、明均有不同规模的增凿。现保存石窟11座，北响堂7座，南响堂4座。而最有代表性的，是北响堂的“大佛洞”。这里是北响堂~看来我来对了！景区必看景点有三：一、“中国三大皇家石窟之一”的北响堂、二、“中华第一刻经”的刻经洞、三、史称“河朔第一古刹”的常乐寺。 北响堂山景区是围绕着鼓山岭建造的，石窟在最高处。现在修了上山的环形车道，所有景点都在路两边，也有步行道，十分方便游览。北响堂山景区图 虽然从大门处就能看见山崖上的寺庙佛窟，但要走上去，还是有段距离。好在大门口旁边就有旅游敞篷车，30元/人，可以一直到达山顶洞窟并包括回程，节省不少时间。游客一般是先乘车直到山顶访佛窟，下山途中再访“常乐寺”。 因仍在施工，旅游车实际只能到佛窟下面的台阶，最后一段路必需徒步走上去。 看到上山和下山不是一条路，下山的阶梯路， 上山的台阶路 终于看到了山崖壁上的庙门。 这就是1400年前的北齐皇家寺庙~响堂山大门，游客果然不多。 进大门后，迎面是高台阶和圆洞门。 穿过圆洞门再上台阶，才是一片平台场地，后面整个山崖一字排开，崖壁下面就是历代开辟的七个佛窟。 回望山下来路，遥见半路上的“常乐寺”的高塔，想当年选此地开佛窟，确实是风水宝地，至高至尊之处了。 响堂山石窟官方介绍“响堂山石窟是中国六世纪最重要的佛教文化遗迹，始凿于东魏末年，主体工程完成于北齐时期。共分南响堂、北响堂、小响堂三处，现存洞窟30多座，造像5000余尊。其中北响堂大佛洞是响堂山开凿最早、规模最大、雕刻最为精美的洞窟。响堂山石窟不仅是一座皇家石窟寺院，也与高欢灵葬有密切关系。学术界将其定为中国北齐时期造像风格的“响堂模式”。响堂山石窟继东魏、北齐开凿以来，其后的隋、唐、宋和明清时期及至民国都有续凿和补修，雕刻工程延续了1000多年，形成现在的规模。在中国石窟发展史、中国佛教史、中国书法史等方面都有重要的价值。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介绍说：响堂山为公元6世纪中期，北齐文宣帝高洋所命人开凿的皇家佛窟。现存9个窟，以南、中、北三大窟最为壮观。此北响堂有五个北齐洞窟：刻经洞，释迦洞，大佛洞，宋洞，文官洞。据窟内发现的《滏山石窟之碑》记载，南响堂石窟是由北齐丞相高阿那肱资助修成，非皇家所有。 石窟平面图，从右至左五个北齐洞窟：刻经洞，释迦洞，大佛洞，宋洞，文官洞。 什么是“响堂模式” 五胡十六国的乱世之后，中华进入南北朝时期，江南延续着宋、齐、梁、陈的王朝更迭，江北则统一在鲜卑拓跋氏建立的北魏之下。 南朝（420年—589年）包含宋、齐、梁、陈等四朝；北朝（439年—581年）包含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和北周等五朝。 北方后又分裂为高欢和宇文泰把持的东魏和西魏。不久高氏和宇文氏分别取代魏国皇室，改立周、齐两朝，史称“北周”和“北齐”。 北齐短命，它在历史长河里只存在了27年（公元550-577），且其最高统治者高氏为鲜卑化的汉人，极为荒淫奢侈，但奇葩的是，尽管时间不长，文化艺术却极为发达。自北齐高祖皇帝开始，历代皇室都崇拜佛教。佛教近乎达到了国教的地位，在其短暂的国祚里留下了数不胜数的艺术珍品，乱世少专制，为思想自由提供沃土肥壤，务实求治和无君论等观点被提出，文学艺术科技也出现独到的见解与理论。玄学佛教与道教兴盛。其中最著名的是佛教石窟艺术的发展：在此期间开创的中国四大石窟：“敦煌莫高窟”、“麦积山石窟”、“云冈石窟”与“龙门石窟”名扬后世。其影响东到日本和朝鲜半岛，西达西域、中亚、西亚（埃兰沙赫尔），南至东南亚与印度。在此时代背景下开凿的响堂山佛窟因独具一格，又被大量盗卖到国外，在国际上颇有名气，被称之为“响堂模式”。 响堂山的北齐佛窟均开在岩壁上，座东朝西，以南北方向一字排开。 沿平台先来到最右侧（南边）的“刻经洞”。没想到，就在这个小小的洞窟里，发现了一个“阿里巴巴”式的艺术宝库！ 刻经洞介绍“刻经洞为石窟区南部大窟，建于北齐。为三壁开龛式佛殿窟。窟外立面与上层第1窟合成一个钵塔形。分前廊后室，洞窟深5.3米、宽77米。前廊满刻《维摩诘经》全本。甬门左右侧为力士像，甬道内雕刻精美的红纹和联珠纹饰。主室平面方形，平顶，顶部雕刻莲花藻井。正壁及左右壁开大龛内雕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龛下设低矮基坛。正壁主尊结珈跌坐于方形须引上方，手施无畏印，像高2.3米。前壁甬门左右侧刻《无量义经谒》；窟外北侧有《写经碑》一通，记述刻经时间为“起天统四年……尽武平三年……”（568—一年），是研究北朝刻经的重要资料。同时还有“老照片”，可以看到以前的原貌。让我们一一对照看来： 老照片中刻经洞外景。 老照片中的刻经洞介绍 外观：刻经洞为三壁开龛式佛殿窟。分前廊后室，窟外立面与上面的佛窟合成一个钵塔形，现在有新加的外遮篷。 进口洞口上方的雕刻。 进口处的门框，也被流畅美丽的凸雕花朵图案布满。 一进入佛窟，外面下午的强烈阳光照射进来，反差太大使眼睛一时发花，看不清楚洞窟深处的佛像。据说此佛龛设计是刻意为之，就是要让阳光从下午3：00开始可以直射照进洞内佛像。这和古埃及法老王的墓穴有“异曲同工”之妙。 渐渐适应了光线，看到整个洞窟被满雕满饰，哇！真没有想到，在一个边缘处的小佛窟中，居然藏有如此色彩灿烂的艺术。甬道内雕刻精美的红纹和联珠纹饰，前门梁上有石雕彩绘的花框，洞穴顶部满绘美丽的红色莲花，佛像后面有红色幕帘，整个墙壁周边上方布满小佛像，佛像下面的石座下，雕有宝瓶和守护兽，整个佛窟可谓没有一寸空白，像是进入了“阿里巴巴的宝库”，叹为观止！ 侧面看，可见佛窟从入口“分前廊后室，洞窟深5.3米、宽77米。” 佛窟大门顶部的石雕边框彩绘，历经千年色彩依旧鲜艳夺目。 习惯了光线后，可以看清阴影中的佛像，按介绍说，这是“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 有当地老妇人跪拜佛像，中国人的信仰仍然在延续。 如介绍所说：主室平面方形，平顶，顶部雕刻莲花藻井。正壁及左右壁开大龛内雕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龛下设低矮基坛。正壁主尊结珈跌坐于方形须引上方，手施无畏印，像高2.3米。“ 老照片中曾经的刻经洞正面大佛。 现场看到的中间大佛和两边的佛像，遗憾的是，所有佛像头部均已消失。 凑近看看，愈发唏嘘！ 介绍说：“主室平面方形，平顶，顶部雕刻莲花藻井。” 我们现场看到，最夺人眼球的就是天花板上的这朵巨大的红色莲花。 从侧面看，更加丰满壮观。 如介绍所说：“正壁及左右壁开大龛内雕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龛下设低矮基坛~称“三壁开龛。”这三个佛龛与天花板上的朵巨大的红色莲花非常合拍，感到这朵大莲花把佛窟内的三面佛像连接起来，成一气呵成之势。 细看每个佛龛里面，其顶部又各自有另一个彩绘，这次是三朵莲花，但风格与正中的大莲花一样，所谓同中不同吧。 有几分诧异的发现，二个侧龛内中间的佛像居然保留完整，而别的佛“首级”均已消失，甚至连手都没了。右边佛龛 左侧同样是“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但今天只看到残留部分。佛像衣纹疏宕成不规则阶梯状布于全身，佛衣下摆铺于座面。左侧佛像 再细看，这二个中间佛像全身敷金，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身”吗？ 为什么左右两侧的中间佛像都保留完整而且敷有金色？是当初的盗窃者“手下留情”吗？我怀疑。 对照老照片中给出的左侧佛像原型， 再看现在的佛首，显然与照片上不同。后来听说，这是当地为了佛教徒拜祭，后来添加的佛像，原来的已经被盗卖了。 佛龛两边残存的佛像，姿态优雅，线条美丽。 佛像背后残存的精美雕刻和华美的衣饰。 我惊叹残存色彩的美丽，这可是历经了一千四百多年的色彩啊！ 整个佛窟周边墙壁上方，布满石刻小佛像和莲花瓣装饰。 佛首后面墙壁上方，也有石雕小佛像。 主佛像石阶下的宝瓶和守护兽雕像。 注意到佛像下面石阶上的莲花雕刻十分精美。 可惜旁边侍者人像已损。 拍了个小视频，可以清楚看到佛窟内三面的佛像和从进门处开始的前廊后室，以及壁顶上的莲花。 随着老妇人虔诚的对佛像一个个拜跪，我也跟着一个个的“瞻仰”。 “刻经洞”除了佛像龛，还以壁上刻有最早的经文著称。 前壁甬门左右侧刻《无量义经谒》； 可惜光线很暗，只能凭手机拍下部分碑文， 右侧碑刻 放大看，字迹非常工整漂亮。 窟外北侧有《写经碑》一通，记述刻经时间为：“起天统四年……尽武平三年……”（568年），是研究北朝刻经的重要资料。 这就是唐邕刻经碑，老照片中显示的碑头。 因为在背光处，碑文看不清楚，只能近景拍下部分碑文。 老照片中的部分碑文， 现场拍下的部分碑文。 我后面的石碑为北齐所建。 初识“响堂模式”虽然是初次来到响堂山，但第一个“刻经洞”看下来，就立刻被其不同凡响的美学绝倒~这应该就是“响堂模式”的魅力吧：1、从窟龛到宝坛、莲座、背光..，所有细节都不惜工本的用各种深浅雕刻完成，围绕佛像的顶部莲花和周围的小佛像壁饰，看似繁缛而极富变化的图案纹样，艳丽夺目的色彩，因配置得宜，密而不乱，反而产生浓烈的装饰效果。所有一切，使佛窟整体华丽典雅，浑然天成，这是中国人心目中的佛国极乐世界。虽然遗憾没有见到原来的佛首和手，但从残留佛像仍可见其造型优雅，衣饰线条流畅，其所显示古人的精湛艺术，令人陶醉！虽然我是无神论者，并不信神佛，但第一个刻经洞，已被惊叹到心醉神迷。直到今天，还是久久不能从那种古老的美学精神震撼中脱离出来。我没有像那位老妇人跪拜佛像，但我诚心诚意为这些珍贵的中华文化艺术遗产祈祷，希望再也不要遭受浩劫，留福给子孙后代吧！ 刻经洞出口南侧是大业洞，建于隋代。 介绍说：“正壁右上方有“隋大业七年李君巧造阿弥陀像一铺”铭记，故名大业洞。” 但我现场没有找到这些文字，只拍了下面的照片。 洞窟左壁前部有一大立碑贯通洞窟内外部。洞窟进深1.8米、宽2.15米、高2.5米。（今日已经关闭，不能进入）。 窟形不规则，左、右、正三壁满刻龛。 左壁2个龛，皆为隋代所刻。右壁3个大龛4个小龛，正壁刻6个小龛， 离开“刻经洞”和旁边的“大业洞”，向左第二个洞是“释迦洞”。 “释迦洞”实际上处于石窟群的正中间。 释迦洞介绍 释迦洞老照片 释迦洞同样建于北齐，是中部大窟。为中心方柱式塔庙窟。窟深7.1米、宽7.8米。窟外立面也为覆钵塔形。这个洞窟的色彩非常吸引眼球，整体充满非常柔美的粉色和淡黄色，不同于刻经洞的艳丽厚重，这些轻盈的色彩，让人不禁联想起欧洲的“洛可可”。 佛窟进口顶部有开窗，同样布满精美雕刻。粉色中点缀着松石绿，美艳之中见典雅。 佛龛为四柱三开间，分前后室，后室正中雕方柱，方柱左、右、后壁上部与山体相连，下部形成甬道，方柱占了室内大部分面积。 方柱正中开大龛，内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萨，拱门左右侧雕二菩萨。但中间佛像与佛头同样不相配。 现在的大佛头像与刻经洞相似，涂满金色。佛身涂金，这个倒也是有出处的。 据说北魏南北朝时期，流行“佛妆”，女子模仿佛像额涂金粉，额中敷金钿，看来当时的佛像确实是涂金的。 次间大龛内雕二天王造像，形体敦厚结实，表现出北齐民族的强健和豪迈， 可惜，像的头也没了。 佛像左右两侧有石雕猛兽 左侧似乎是熊（正面）？ （背面）， 右侧应该是狮子。 后龛环墙有众多的佛像，看得出是“原装”，可能因较简单，个头不大，没有被盗走。 这个应该是原装，脖子上没有被截断。 有些脸部变成了绿色，不知是不是涂料的化学反应。 这个佛像亲切慈祥，憨态可掬，可为精品。 尚存的佛像，石上尚有裂纹， 离开释迦洞，和佛祖合个影吧。🙏😄 窟外北侧现存开窟碑残迹。 在释迦洞北侧5米处，有一个明朝“插”进来的关帝洞，挺有意思。介绍说：“窟平面呈横长方形。后壁开龛，龛内雕关帝坐像，左右壁上侧雕千佛，右壁有“嘉靖三年（1524年）造三十五佛、观音铭。进深约2米、宽2.8米。” 我感兴趣这个“关帝洞”，是因为他的洞窟装饰壁画彩绘，明显的与北齐刻经洞同样风格。 同样美丽的色彩和绘图，满堂满壁的布满洞顶。 壁上方同样环绕着小石雕佛像 这让人不免有点怀疑，是不是明朝的工匠，借用了北齐的佛窟，改造成了关帝老爷的府邸？ 不过关帝老爷也是好人，占就占了吧！ 来到崖壁最南面，这里就是响堂山的重点佛窟~“大佛洞”。 大佛洞实际上自成体系，两边各有一个北齐的“宋洞”和“文官洞”。 大佛洞，据称是北齐开国皇帝高洋为其父亲（北魏权臣）高欢建造的陵墓。入口上方是三个是为洞窟引入阳光的明窗，顶部还有类似覆钵顶的痕迹。 “大佛洞”老照片介绍 “大佛洞”是响堂山石窟群当中开凿最早的洞窟。石窟外立面因十六世纪的一场地震和长期自然侵蚀受到破坏。现在的石窟入口处用石块重修过。评价说：其非凡的设计融合了佛教宇宙观中独特的时间与空间观念，并且可以和北齐建国的历史事件联系到一起。 佛窟外部没有什么装饰，但一进入洞内，其宏伟壮观的内部，秒让人瞠目结舌。洞窟中间设有大型的方形中心柱，柱上雕刻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三世大佛，每尊佛两侧立有胁侍菩萨。三座大佛雕像立柱视频。 左侧面的过去佛像。 过去佛 正面的现在佛像 右侧面的未来佛像 未来佛正面 大佛同样是金身，面带微笑，高度沉静，头背后佛光的火焰纹色彩鲜艳，与上下翻腾的龙纹和卷草相配，一动一静，庄严肃穆。 侧面看大佛，脸部同样敷有一层金色涂料（所谓金身），已经有点剥落，里面可见石雕的佛像。 再细看大佛头像，发现脖子处有截断的痕迹，不免又怀疑这不是原来的头像。 对照门口老照片中的佛像，明显不是一个风格。看来这又是后来加上的，原来的佛头也已经被盗走了。 看一下网上显示响堂山流落世界各地博物馆的照片，可见风格与此明显不同。 这才是原来的“响堂模式”。 只能脑补一下，当年这些佛首像的美丽辉煌了！ 但无论如何，佛头背面光环的雕刻花纹是原来的，我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腾空而起的火焰，翻滚的游龙，灵动的线条，和装饰其中的精美细节（看到大龙身上还有小龙了吗？） 古人的想象力和审美，让人叹为观止。 同样令人惊叹的，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居然有如此典雅美丽的粉红和绿松石色，（记得的“释迦洞”中也见到过这些漂亮的颜色。） 而且历经千年不褪色，不知现在什么化学色彩能达到这个水平？ 整体而论，这确实是响堂山我看到最有气派的佛像和最美丽的色彩！ 大佛等脚趾已经被千年来的信徒们，摸的锃亮。 转到大佛侧面，注意到每个佛像后面的佛光，不但有同样精美的雕刻，也保留有鲜亮色彩。 佛座下面同样布满石雕佛像， 莲花 从网上的资料中，查到了它们的名字南侧石雕~风神王 南侧的树神王 北侧的河神王 北侧的香炉 西侧象神王， 除了中间的三尊佛像石柱和周围雕刻，大佛洞的“奢华”还体现在它的四面美轮美奂的洞壁。洞内部和两侧的墙壁 围绕中心佛龛柱，四面有通道，沿通道的墙壁上也凿有佛龛，壁顶部同样刻有许多火焰纹和缠枝花藤蔓，都以高浮雕的形式展现得栩栩如生。 墙壁上的雕刻分为三层： 最下面一层，在略高于人的头部高度，是一排排整齐的塔型佛龛，佛像下面有体型稍小的佛、菩萨和其他神祗，其中包括飞天和鬼神形象，佛像上方有装饰性的火焰和花卉，石刻的造型工艺十分精妙， 里面的佛像各个精雕细刻，每一尊都堪称艺术精品。 第二层，凸刻的莲花、摩尼宝珠和装饰图案，光背火焰、围绕的覆钵顶塔形龛和人物造像，体现了高超的雕刻水平。 最上面的第三层，是凹刻的花卉，透进光亮的开窗，规则的方格和透气孔~可见古人是懂得科学技术的。 不知为何，这种向上伸延的火焰造型和线条，让我想起西方中世纪兴起的哥特式“火焰尖塔造型”，看来人类想象中的飞升和接近上苍的表现方法，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北齐这些公元五世纪的原创艺术，早了差不多一千年。 大佛洞的四壁，全部被这样的雕像布满，巡游其中，如同参观博物馆的精品展一般。据说梁思成对响堂山佛窟的评价极高。他在《中国建筑史》中说：“响堂山为当时石窟中印度影响最重者。窟前廊柱均八角形，柱头、柱中、柱脚均束以莲瓣。柱上更作火焰形尖拱......响堂山富于建筑韵味，龙门稍逊，敦煌则无”。 “大佛洞”与北齐皇室的传说，据《资治通鉴》、《续高僧传》等记载，北齐的奠基者高欢，就是被葬于北响堂石窟“大佛洞”。《资治通鉴》是这样记载的：“丁酉，东魏主为丞相欢举哀…虚葬…于漳水之西，潜凿成安鼓山石窟佛寺之旁为穴，纳其柩而塞之，杀其群匠”。翻译成白话就是，“东魏位极人臣的高欢离世，在漳河以西设虚冢义平陵，实则在大北洞顶部开穴埋骨，并杀掉了所有营建的匠人。”这里说的“高欢”，是鲜卑化汉人，北齐王朝奠基人，原来的东魏权臣。公元550年正月，其子高洋建立北齐，追尊高欢为献武皇帝，庙号太祖，后改尊神武皇帝，庙号高祖。这个“大佛洞”即是他的墓穴。整座北洞据称是响堂山开凿最早、规模最大、雕刻最为精美的洞窟。里面的畏兽、转轮圣王、十六王子成佛、塔庙窟顶部设石穴等细节，都证明北响堂北洞“大佛洞”是高欢最后的归宿。 有资料上说，北响堂北洞正龛基坛上有石刻，或许就是那位王朝开创者的化身。 我现场没有找看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历史纷纭真假难辨，这座由千年前的古代工匠们开凿的宏伟的艺术珍宝，就已经足以让我们顶礼膜拜了！刻经洞和大佛洞，是最令我惊叹不已的二个千年古洞，涉足其中，像是幸运的一头扎进了宝窟，美的让人晕头转向。自此我好像是得了“响堂山综合征”。只要一听到“响堂山”，立刻精神一振，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尊严的佛像，美丽的色彩...，真是念念不忘啊！这就是我心目中“响堂模式”的代表！ 出“大佛洞”，左边是明朝的“文官洞”，（但许多资料都称“文官洞”是北齐时期的，里面佛像雕刻的风格也确实与北齐相似，不知为何门口标注“文官洞”是明朝的？） 整个佛窟群是U型的，所以“文官洞”并不是和大佛洞并排，而是在其侧面，坐北向南。 “文官洞”入口 窟室平面呈横长方形。也是正壁开大龛，龛内雕释迦像，窟深3.3米、宽4米。左右侧为骑狮的文殊、骑象的普贤菩萨， 中间的释迦牟尼，毫无悬念，佛头没有了。 右侧为骑狮的文殊、 左侧骑象的普贤菩萨，可惜也都没了“首级”。注意到这个“砍首”十分专业，从脖子下面被齐刷刷的挖出，大概这样能卖个好价钱吧！🤔 左右壁各雕一立像，身着朝服，为文官形象，介绍说：这两个“水野、长广氏”的雕像，被称为“神王。” “文官洞”前面立有许多石碑， 以龙纹看，应该也是皇家立碑，可惜文字看不清楚，也没有导游讲解。不知是何人所立。 到了这里已经是平台上的山崖尽头，但在平台下边，还有一个“隋佛龙洞”。 “隋佛龙洞”。建于唐、宋。位于北区台阶下北侧。 这是一个挺独特的佛窟，窟室平面呈纵长方形，后壁开龛。 内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五身像，明显唐代雕凿的特征。 前部券顶为清代修筑。深5米、宽3米。 特别喜欢这个小飞天，有点像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娃娃，是不？哈哈！ 介绍说左右壁为宋代雕刻的龛像，仔细观察，果然是宋代服饰，不知为何脸色黑黑的，怒目而视，不由想起“铁面包公”。嘿嘿！看到后面有点乱，一不小心就串了朝代。 从“文官洞”出来，才发现刚才漏了此洞对面的一个洞~“宋”洞。 这个南部小窟名为“宋洞”，年代却是北齐。它位于大佛洞南侧，坐南向北。（也就是U形平台的另一侧）。佛窟平面呈横长方形。正壁开大龛，龛内雕一铺七身像，其造像风格、雕刻技法及莲花座饰与其他的北齐雕像相同。 其中造像都已被损毁或移走，中间佛像坐落在一个莲花底的方形须弥座上，其中佛头佛手均失。佛像身后有浮雕式的火焰背光。呜呼！又是一个被“斩首”的佛像。 介绍说两侧共有六名侍者，但是其中两尊独立造像已经消失不见，其他四个胁侍可见残像。 石窟东璧有宋代增添的石刻。也许这就是它称之为“宋洞”的原因吧？ 到此已经基本上看完了所有洞窟，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下山路上，还有个仙人洞，好奇，钻进去看了看。 里面果然很大，分成若干岔路，想来最初的佛窟也是利用天然洞穴。见好就收，还得赶火车回北京，是离开的时候了。 宋塔 旅游车就在下山后的平台上，乘车来到半山腰的长乐寺，首先看到的是寺庙的高塔~宋塔”，从山上就已远远的看到的“它”，几乎是长乐寺的地标。 砖塔称“宋塔”，位于“常乐寺”边，亦称普同塔，又名“常乐寺塔”。古塔为八角九级可登临楼阁式砖塔，最上面两层外墙已损毁脱落，残高33.24米，由青砖砌成。塔身七层外墙嵌碑记载宋“皇六年重修（1049-1054年）”，与现存砖塔建筑形制和风格一致，因是宋代建筑，故称“宋塔”。 其中一、三、五、七层为仿木斗拱形式，惟妙惟肖。 二、四、六层以莲瓣承托式结构。能把砖砌成这个地步，也是功夫了得！ 高处的第八、九层塔檐损毁，无法辨识，但宋朝的塔，能历经千年依然巍峨挺立，实属不易，它像是一个纪念碑，与几乎被消灭的“河朔第一古刹”的常乐古寺一同，见证了历史的兴衰。 “河朔第一古刹”常乐寺常乐寺位于鼓山脚下，与响堂石窟遥望，与响堂山石窟为同期建造。据现存常乐寺内的金正隆四年石碑《重修三世佛殿记》和后来的康熙版、乾隆版、民国版《武安县志》均记载：“常乐寺在鼓山之麓，北齐高洋建，初名石窟寺，天统间改名智力寺，宋嘉祐中更为常乐寺，金皇统间重修，邑人胡礪有碑记”。证明石窟与寺庙为北齐同期建造。 常乐寺，是山下一座南北向的寺庙建筑群，原来依次有山门、天王殿、三世佛殿、大雄宝殿和地藏殿，形成一条中轴线。 北响堂石窟山下的宋塔旁边就是长乐寺，始建年代应该与石窟寺相同（响堂山石窟前，原本都有寺庙）。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常乐寺遗址，始建于北齐，初名石窟寺。北齐天统年间（565-569年）改名为智力寺。北宋嘉祐年间（1056-1063年）改名为常乐寺。旧有“河溯第一古刹”之称。现在的天王殿，是当年劫后仅存木建筑。 进天王殿，有四大天王像。明显是后来新建的。 穿过山门，来到“寺”内，建筑物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空旷场地上的“遗址”，立着残存的历代石雕佛像。据说是1947年的一场大火，地面上的建筑毁之一炬。两座宋代的“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 最完整的是须弥座石台上三尊佛像及二弟子，可惜头部全部损坏。 正中（现在佛） 右边（未来佛） 左边（过去佛） 三尊佛像背面，同样有三尊残存佛像，根据坐骑可以分辨，从左至右，是骑象的普贤菩萨和骑狮的文殊菩萨，最右面一尊佛像，无头无坐骑，不知是哪位了。 当年的石地基， 佛像后面场地上，有些历代的石碑。 天色已晚，不得不告别长乐寺。 夕阳映照着这些残破的造像、经幢、碑、石柱、台基和柱础，想起今天看到的“响堂山”，不禁感叹，历史变迁，多少人类珍宝能够幸存？有人说：“悲剧就是把最美的东西，毁灭给众人看”。我不知今天的响堂山是不是“悲剧”，只是祈愿“他们”今后能岁月静好，平安无事，阿弥陀佛！🙏 夕阳西下，映红了天空。 路经“响堂寺”， “好生池”。被告知这里也有酒店，下次来可以住下慢慢玩。 回望响堂山，晚霞映照，佛光绚丽。 乘晚上7：00多的动车，九点多到北京。但响堂山从此永远留在我的心目中。 后记响堂山回来，意犹未尽，从此似乎得了“响堂山综合征”，开始特别关注响堂山文物的信息。 下面是部分流落海外的响堂山佛首照片，资料来自“响堂山旅游”和其它网站，结合我现场拍的照片，想再归纳一下“响堂模式”。虽然有点“马后炮”，但借这次响堂山之游，能就此深入学习一下中华艺术的精华~“响堂模式”，也就算不枉此行啦！ 再谈“响堂模式”： 首先记住，“北齐”是什么年代？北齐（550-577），是近1500年前，中国北方高欢、高洋父子创立的王朝。高欢原为东魏丞相，其次子高洋于在公元550年夺位称帝，史称北齐。北齐持国二十七年，共六帝，历史上这是一个昏聩淫乱，统治黑暗的禽兽王朝。但此乱世之中，佛教的发展盛极一时，据说仅国都邺城（邯郸附近）就有大佛寺4000余所，僧尼8万人。邺城发掘过一座1500平方米的塔基。（突然想到欧洲的五世纪，罗马帝国崩溃，蛮族入侵，乱世之中，好像也是只有基督教一枝独秀，教堂遍地。人类历史的进程中，是不是也有许多共同之处啊🤔？） 神秘的“笑意” 经过了北魏的佛教盛行，佛像风格在北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响堂山”就是这个时期的典型。（图片来自网络） 如果说北魏的佛像微笑，北齐的佛像则变得更加含蓄，“微笑”收敛成了一种只可意会的“笑意”。中国绘画中表现微笑的方法与西方大不相同，西方绘画，表达感情的主要方法就是通过“灵魂的窗户~眼睛”，而北齐的佛像眼帘低垂，看上去不动声色，仅凭微扬的嘴角和微皱的眉梢，让人意会到那似有似无的一丝“笑意”。正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这在艺术表现中是最难，也是最高级的，不信你可以照镜子自己试试看。🤪北齐的佛像正是用这种“波澜不惊”的“意”向世人彰显，乱世之中，佛教徒应该如何保持内心的平和镇定，和具有遇变不惊的超脱。（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一种穿越千年的“神秘笑意”、极致之美，意味深长。（图片来自网络） 除了佛像面部的变化，造像整体开始以洗练、流畅，简约、传神的风格著称。中国绘画风格上有著名的“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之说。“吴带当风”~是指唐代著名画家吴道子白描线条的飘逸灵动。而“曹衣出水”就是北齐曹仲达的人物衣褶的画法，用细笔贴身顺滑而下画出衣服褶纹，使人物似身披薄纱从水中滑出而得名。这种绘画的技法影响了雕塑，使北齐造像的衣褶也具有衣纹疏简、浅薄流畅的特点，顺着身躯结构起伏，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图片来自网络） 专家说：北齐佛像开创的新风貌，简洁流畅、薄衣贴体、造型新颖，精细浅雕、透雕背光，造像着轻薄贴体服饰，从润泽的躯体和洗练的衣纹，透过出水式袈裟，隐约可现佛像躯体的轻微起伏变化及刚健硕美造型。这种明洁感人的雕刻风格，注重人体结构雕刻之美，正是北魏至隋唐间不可或缺的过渡时期作品，对隋唐时期的造像高峰产生深刻的影响。 金维诺先生曾这样评价北齐造像的特征：“北齐多数造像面相丰颐，衣纹疏简，服薄贴体，整体平润光洁，与面部宁静安祥的表情和谐一致。”（图片来自网络） 尤其是，北齐造像开始注意了许多细节，如这个佛手，其细腻光滑，比真人还美丽。怪不得许多响堂山佛像的“手”也没了！🤣 这次响堂山这行，虽然遗憾的没有看到真正的精品佛首和“神秘笑意”，但也有幸看到了部分当年的造像雕刻：如这尊“刻经洞”旁边的天王造像。身材修长，袒上身，配双层项圈，肩有披帛，璎珞自肩披挂而下，于腹部交叉后下垂，下着长裙，裙摆露出荷叶边，条带上以浅浮雕刻出莲花生、火焰宝珠、净瓶等图案。整体造型优雅端正，细致精美。 “刻经洞”内的这个菩萨造像。同样下着长裙，披挂璎珞于腹部交叉后下垂。细看那些璎珞的精致，可以想象真的穿着起来，该是多么的华丽啊！ “刻经洞”天王造像，也可以看到线条流畅的彩带裙饰。 “大佛洞”中的侍者。下面的衣折是典型的“曹衣出水”。 “释迦洞”门口的天王造像，“从光洁的肌体或平滑的衣裾，似乎都能感觉到筋肉的轻微起伏变化。润泽的体面与舒缓下垂的线条，使形象在疏简平淡中流露出内在的高贵气质。” “大佛洞”中过去佛，虽然佛首明显不是“原装”，但那一身的服饰，可是原汁原味的“曹衣出水”啊！ 可惜的是，正是在“响堂山”，也亲眼看到这么多精美绝伦的雕像被无情地从母体分割，流落异乡，天各一方。回想起那一个个残缺的造像，心里不免难受，那是响堂文物的“伤心史”，是我们不能忘记的历史沧桑。注意：许多造像精品是由巴黎的中国古董商人卢芹斋经手贩卖流散出境。可见外盗必先有内贼啊！ “由于战争劫掠、走私等多种原因，很多中国文物长期流失海外。响堂山石窟，正如它那响当当的名字一样，因其名气之盛，终究也难逃厄运，在20世纪初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盗凿。” 下面是部分流失海外佛像，根据响堂山北齐佛窟的分布图，可知它们来自响堂山洞穴的位置。北洞~大佛洞，中洞~释迦洞，南洞~刻经洞 上：菩萨头北齐时期石灰石洞穴：北址|北洞（即“大佛洞”）现藏于宾夕法尼亚博物馆） 下：菩萨座北齐时期石灰石洞穴：北址|北洞（即“大佛洞”）现藏于弗雷尔和塞克勒画廊 上：佛首北齐时期石灰石洞穴：北址|南洞（即“刻经洞”）现藏于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下：辟支佛头北齐时期石灰石洞穴：北址|南洞（即“刻经洞”）现藏于切尔努斯基博物馆-巴黎 畏兽北齐时期石灰石洞穴：北址|北洞（即“大佛洞”）现藏于皇家安大略博物馆 正如有学者说：“石窟寺有它自己的位置，它属于一个艺术的逻辑。艺术之所以震撼，是因为它后面都是有逻辑的。这个逻辑如果被揭取了，被割裂了，你就看不到它背后想表达的是什么，也就不可能还原一种文明。” 响堂山石窟让人惊艳，响堂山石窟也让人唏嘘。这是历史的辉煌，也是历史的悲剧！国家贫弱，则无力保护自己的遗产；人性贪婪，亦能为蝇头小利出卖祖宗；无知无畏，自毁长城，又砸烂了多少历史珍宝？！中华大地上的宝物流失毁灭，又岂止是响堂山佛像。与其愤慨怒骂，不如反省自强！国家强盛，民众清醒，才能保家卫国，才能不再让历史的悲剧重演！也许这才是响堂山最大的教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