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大雪”无雪,这是南方的常态。但毕竟节令到了,空气里总会弥漫开来一些雪的气息,记得小时候,半夜被尿憋醒,一定会竖起耳朵听听屋外的响动,期盼着第一场雪会悄然来临。</p><p class="ql-block"> 六零后人关于“节令”的记忆,多半还与吃有关。人总是“缺什么”就会“盼什么”。那个年代并不久远,饿肚子的感觉对于六零年代初期出生的人可谓刻骨铭心。即使能用五谷杂粮填饱肚子,“油水”也是非常缺乏的。国家物资紧缺,一切都要凭票计划供应。一个月每人食用油平均就是二两左右,缺油水是常态。我打小在外婆家长大,由于人口多,白米饭从年头到年尾,只有过年前后的半个月里,能放开吃,平时都会掺杂一多半的杂粮,比如番薯、南瓜、玉米等等,根据季节变化会交替出现在饭锅里。这些杂粮,现在称为“健康食品”,但小时候,这些东西尤其是“番薯渣”,玉米粉能吃到吐。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节日的期盼,就变得尤为强烈。过年盼吃“鸡鸭鱼肉”,元宵盼吃“汤圆甜酒”,端午节盼着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冬至节吃“饺子。”。其实,在我们老家,是没有“冬至节”这个节的,到了广东,才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但时令到了“冬至”,外婆就会领着大舅母、二舅母准备过年的物质,年景好的时候,会杀一只大肥猪,有时还会宰羊杀鹅。有一年杀的羊是我与满舅舅一起养大的,还因此伤心了很久,开始赌气不吃羊肉,但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偷偷吃了不少。记得用羊油炒米饭的味道,膻是膻一点,但香的那是刻骨铭心。最难过的莫过于杀我喂养的鹅宝宝,鹅与狗有个共性,特别亲养它们的人。几只鹅与我处成了兄弟,杀它们吃肉,简直等于要了我的小命。但也还是架不住肉香的诱惑,最后也是明里暗里吃了不少。在那个年代,过年过节能有如此多关于“吃”的记忆,说明外婆家的日子已经超过了许多普通人家的水平。我记得自己的小伙伴,常年是吃不饱饭的,即使是在年节,也难得有多少改善。因此,咱们杀了“年猪”,左邻右舍都会请来吃一餐“杀猪菜”,临走还能每家拎走一斤左右的猪肉。这也是外婆在村里备受尊重的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 南方的冬天毕竟也是冬天,过了“大雪”节气,几场冬雨下来,早晚也会“寒气”逼人!到冬至以后,晚上的气温会降到冰点附近。这时候,家里安装的暖气片会派上用场。屋外的寒气与湿气交织,能透入骨髓,这是南方的冷与北方冷的区别,加上大多数人家并无暖气设施,屋内屋外都奇冷无比。小时候外婆会用“炭盆”或者“烘蓝子”取暖,等到有电烤火炉与电热毯的时候,外婆早已去世了。现在有条件安装进口暖气系统,热气热水都可全天供应,更非昔日可比。咱们国家的百姓,因为改革开放的缘故,生活水平的提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四十余年的发展与积累,让平常百姓家不但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许多普通人家也能享受只有发达国家的人可以享受的“高科技”,让幸福指数提升了不少。当然,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定会遭遇发展瓶颈,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问题,也会凸显出来。如何破解新的发展难题,惟有继续“改革开放”,或者打破禁区,更加改革开放才有可能,舍此别无它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