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第373讲一一宪问篇第二十九章

万子私塾

<p class="ql-block">传儒家微言大义,教商贾允执厥中,培养新时代儒商。</p> <p class="ql-block">《论语》第十四篇宪问篇第二十九章教学录音</p> <p class="ql-block">大家好,我是万守杰,今天一起分享《论语》第十四篇原宪篇第二十九章。</p><p class="ql-block">原文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子贡方人。</p><p class="ql-block">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假。”</p><p class="ql-block">什么是“方人”?“方”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本意是耕作的农具,形状像木叉,用作叉东西,“方人”引申指评价别人且带有攻击性。</p><p class="ql-block">这句话翻译过来是这样。</p><p class="ql-block">子贡说别人的不是。</p><p class="ql-block">孔子说:“子贡,你就那么好吗?如果是我,可没有这闲工夫说别人。”</p><p class="ql-block">以前说过子贡很多次,今天还是要说,因为说子贡说不够。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春秋末期卫国黎人,黎地乃今天河南省鹤壁市浚县。浚县在商周以前被称为“黎”,明代以前称为“黎阳”,并且一直归黎阳县管辖。子贡是孔子的得意弟子,七十二贤人之一,孔门十哲,比孔子小31岁。子贡是经商世家,据说他二十五岁拜孔子为师,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是在孔子周游列国到卫国时才拜师的,时年孔子56岁,刚好是孔子离开鲁国第二年,此时孔子正在卫国。</p><p class="ql-block">窃以为,子贡是孔门弟子世俗功业中取得最大成就的人。且不说子贡善于经商,一生“货殖”“家累千金”,是孔门最有钱的人。关键是子贡经商取利不忘义,秉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精神,被后世尊为“儒商鼻祖”,故诚信经商有“端木遗风”之说。子贡与宰我都是学“言语科”的,善于雄辩,办事通达,曾经先后为鲁国、卫国的相。也就是说,子贡不仅善于经商,而且善于为政;抑或说,子贡为商富可敌国,子贡为政官至国相,怪不得当时有许多人认为子贡贤于仲尼。</p><p class="ql-block">下面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就知道子贡有多厉害了。鲁国有一个叫叔孙武叔的大夫,他在朝堂上公开对其他大夫讲,子贡比孔子贤明。子服景伯也是鲁国的大夫,他把叔孙武叔的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拿宫墙做个比较吧。我的学问就好比齐肩高的宫墙,从外面一眼就可以看到墙内的东西,我老师的学问好比数仞高的宫墙,不从大门进去,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富丽堂皇。现在的人甚至连大门也找不到,叔孙武叔说这样的话也就可以理解了。”这个故事出自《论语.子张》。</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又是叔孙武叔,前面他也许是因为不懂,乱发表意见,子贡只是温和地讲道理,这一次叔孙武叔竟然诽谤孔子,子贡就不像上次那样温和,非常犀( xī)利地反驳说:“不要诽谤!我的老师是诽谤不了的,别人的贤德好比丘陵,我老师的贤德好比日月,是无法超越的。若是有人要自绝于日月,对日月又有什么损害呢?只是表明他不自量力罢了。”好一个子贡!不愧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不愧是学“外交专业”的高才生,不愧是孔子曾赞誉他为“链瑚( liàn hú)之器(国家重器)”,子贡的回答可谓是精妙绝伦,令人拍案叫好。窃以为,德行浅薄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孔子思想的,一直以来有些人在不能理解圣人的前提下,提出“要批判地接受孔子”,其实是没有资格的。《论语.子张》记载了子贡对叔孙武叔说的话:“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意思是,俗人与圣人有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井底之蛙怎能理解日月的高远与伟大?诋毁日月只是枉然罢了。</p><p class="ql-block">孔子周游到陈国时,收了一个叫陈亢( kànɡ)的学生,字子禽,他是陈国贵族后裔,比孔子小四十岁。有一天,他对子贡说:“你只是谦虚吧?仲尼怎么比你更贤达呢?”子贡说:“君子一句话就能表现他的智慧,一句话也能表现他的愚蠢,所以君子说话不可不谨慎!老师的学问遥不可及,正像青天不能拾级而上。夫子如果有机会治理国家,那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扶立百姓则百姓人人自立于社会,引导百姓则人人跟随,安抚百姓则近悦远来,使役百姓则勠( lū)力同心。夫子活着则天下具荣,夫子死去则四海同悲。圣人的这种道德功业有谁能够比得上呢?”窃以为,子禽这样问不是恶意,而是资质不高,难以领会孔子深奥的东西,所以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想必子禽听了子贡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以后,才决定拜孔子为师的。子贡与子禽这段对话也是出自《论语.子张》,“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拾级而升也”是子贡对孔子评价的最高表达,意思是:孔子的学问遥不可及,就像天不能顺着梯子爬上去一样。</p> <p class="ql-block">在《诗经》音乐剧《天降厚福》演出前讲话</p> <p class="ql-block">公元前480年,即鲁哀公十五年,子贡奉孔子之命出使齐国,面见齐景公。齐景公非常佩服子贡,他认为子贡是最有学问的,《韩诗外传》记载了他们之间的这一段对话。齐景公问子贡:“先生的老师是谁?”子贡回答:“鲁仲尼。”齐景公问:“仲尼是贤人吗?”子贡回答说:“岂止贤人,是圣人啊!”齐景公问:“那他是如何圣明呢?”子贡说:“不知道。”齐景公不高兴了,说:“你开始说夫子是圣人,怎么现在又说不知道了?”子贡说:“我一辈子都是头顶天脚踩地,但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跟着孔子学习,就像拿着瓢到江河里饮水,腹满而去,却哪里知道江河有多深呢?”齐景公仍然不信:“先生对仲尼是否过誉了?”子贡说:“臣哪敢过誉,我觉得还称赞得不够呢。臣对仲尼的赞誉,不过像是给泰山添了两把土,很明显根本不会增加泰山的高度;即使我不称赞老师甚至有人贬损我老师,也不过就用手刨去泰山上的两捧土,很明显也不能降低泰山的高度。”窃以为,子贡把孔子比作日月、天地、江海、泰山,由衷地敬佩孔子。齐景公还是不相信孔子比子贡有学问,连声问:“真的吗?真的吗?”大家看看,这就是子贡对孔子学问的态度,他形容孔子的贤德“譬( pì)犹两手把泰山,无损亦明矣;譬犹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于明矣。”意思是,给天上捧上两把土,无益于泰山增高,从泰山上捧走两把土,也无害于泰山高大。孔子的弟子中也只有子贡这样评价孔子吧,说明子贡真的懂了孔子。</p><p class="ql-block">怪不得司马迁对子贡推崇有加,《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写孔子所有学生的文字加起来也没有写子贡一人多。司马迁在《史记》中写道:“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意思是说,孔子之所以能够名扬天下,都是子贡前后宣传的结果。抛开司马迁是否有故意推崇子贡的意图不说,但子贡坚决维护孔子的思想权威并且从经济上大力支持孔子是肯定的,再加上子贡能说会道并游走于天下诸侯国,所以对孔子学说的影响与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鄙以为,孔子特爱颜回,但更喜欢子贡,谁不喜欢会说话又能办实事的人呢?至于孔子与子路的关系,像是兄弟一般,感情颇深,亦师亦友。</p><p class="ql-block">《史记》还记载了关于子贡的一件大事。话说孔子结束周游列国回到鲁国后不久,齐国田常作乱,要讨伐鲁国,孔子担心鲁国有难,于是把弟子们召集起来开会,说:“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如此,二三子何为莫出?”孔子要求弟子们尽平生之学,为鲁国分忧解难。子路、子张、子石(公孙龙)等弟子纷纷请缨出行,孔子不允准。当子贡请行时,孔子当即许之。其后,子贡辗转齐、鲁、吴、越、晋五国之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五国,最后的结果是:“存鲁”,鲁国没有危险了;“乱齐”,把齐国搞乱了;“灭吴”,吴国灭亡了;“霸越”,越国成为中原霸主了;“强晋”,晋国使之强大了。《史记》上是这样写的:“子贡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窃以为,“子贡出,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这一历史事件是春秋末期最精彩的一出大戏,就是日后战国“纵横家”苏秦、张仪之流也只能望其项背。春秋末期“五国皆有变”不仅是子贡生平中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而且是孔子教育事业在世俗中应用的最光彩案例。有道是:子贡的成功,孔子的骄傲,儒家的典范。</p><p class="ql-block">由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子贡德才兼备,不仅具有超凡的政治智慧,而且为人谦卑低调,尤其是对孔子之崇敬无与伦比。子贡从不隐瞒他人的长处,也从不包庇他人的短处,是一个正直、坦荡、直率的人。这不,在孔子跟前不知又在非议谁,即“方人”是也。鄙以为,孔子深知子贡性格,能言善辩,从严格意义上讲,子贡“巧言”并不符合“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孔子思想,尤其是“不诽谤”他人更是孔子的为人处世,所以孔子对子贡“非议”他人给予“雅善诙谐”地教诲,“天趣”地调侃说:“子贡啊,你就那么好吗?不要眼睛总盯着别人,换上是我,我才没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呢?”其实,孔子不也经常评论别人吗?上至三代尧、舜、禹,下至当下诸侯卿大夫,关键是如何“中庸”的问题。评论与乐于评论是两回事,不得不评论与总是喜欢评论也是两回事,如果评论成为习惯就有问题了。从根子上讲,喜欢非议他人如果成为一种习惯,内心深处就是“爱比”,而“爱比”其实就是“攀比”心理。有道是:“攀比”非君子也,“君子不比”是也。为什么“君子不比”呢?因为“比”则违背了“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的圣训,“比”则容易滑入“为人之学”。“为人之学”就是世俗之学,为了世俗功利在人面前“显摆”就是“为人之学”,为了修养自己而学就是“为己之学”。“为人之学”不是“君子上达”,乃“小人之学”而“下达”也。</p> <p class="ql-block">窃以为,孔子了解子贡,器重子贡,对子贡有莫大的期许,希望他以后能够克服“比”的缺点,有更大的成就。孔子在此言下之意,“自家好处要掩藏几分,这是含蓄以养深;别人不好处也要掩藏几分,这是浑厚以养大”。要知道,论才思敏捷,孔子曾说过自己不如子贡,他在《论语.公冶长》曰:“子贡之敏贤于丘”,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子贡利口巧言,孔子常黜( chù)其辩。”意思是,子贡善辩,常常把孔子弄得无言以对。对于子贡这样特会说又特能干的心仪弟子,当他又在“方人”时,孔子“谐虐( xié nuè)”地对子贡说:子贡啊,别太刻薄了,嘴上留点德,做人还是要厚道啊!</p><p class="ql-block">窃以为,子贡的成就在于“立功”而不在于“立德”,子贡是把“孔子之道”应用在世俗功业中的第一人,也可以说成是儒家“经世济民”第一人。子贡做官可以当两个国家的相,经商可以“家累千金”,以一己之力使其天下五国有变,试问:谁人能敌?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孔子死后,他在孔子墓前“结庐”,为老师守孝六年。六年啊,同志们,谁能做得到?临终前口中不断喊着“夫子,夫子”才闭上眼睛。子贡以实际行动演绎“中国师生情”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为中华民族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有道是:子贡经商取利不忘义,子贡为官经世不忘民。子贡,巍巍乎!中华儒商鼻祖也!子贡死在齐国,卒年62岁,死后埋在今河南省鹤壁市浚县老家。</p><p class="ql-block">或许有人问:子贡既然这么会经商,为什么没有把子贡尊为“财神”?鄙以为,不是别的,而是儒家不像道家,儒家从来不是宗教,道家后来有道教,儒家没有发展为儒教。所以说,儒家信天不信神,从不谈乱、厉、怪、神,只谈人生,不谈人死,故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但是,子贡是所有做生意的老板学习的榜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有道是:学习子贡经商取利不忘义,做中华新时代儒商,即以儒为体,以商为用,守正创新,天下为公。如果老板们的办公室非要摆上“财神”,窃以为惟子贡是也。建议挂上子贡像,右联:孔子传道欲富必先仁;左联:子贡经商取利不忘义;横批:端木遗风。</p><p class="ql-block">好,今天的课就分享到这里,谢谢大家,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