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冬天

余金华

童年的冬天是极有趣味的。
池塘里大都结了冰，不太厚。捡一块小石片，弯腰往池塘里用力一抛，小石片能滑出老远老远，有时一直能滑到池塘的那头。竹林下背阴的池塘，结的冰厚，我们常常结伴去那样的池塘玩耍，玩到兴致高涨，我们就用石块在冰面上敲一块厚厚的冰出来，在上面打个小洞，用一束稻草穿上，拎在手里当锣敲，还真能敲出音乐来呢。
冬天里最有趣的要数捉麻雀。等到下了几天雪之后，我尝试用在课堂上听老师讲的闰土小时候捉麻雀的办法捉麻雀，可并不灵验。那站在屋顶上的麻雀，明明看到了我撒在谷筛下的谷子，就是不肯飞下来吃。倒是哥哥有办法，他与别人一起，找来几张捉鱼用的丝网，用丝网把生产队谷仓的窗口封好，然后走进谷仓一阵乱轰。那些受惊的麻雀争先恐后地往窗外逃命，结果一只只都落入了丝网之中，成了大家的战利品。
冬天最常见的食物是红薯。每天早晨，母亲会煮一大锅红薯粥作我们的早餐。我喜欢把红薯捣鼓碎了，然后“吱溜吱溜”地一大口一大口地喝，那个味道，绝对不比现在的鱼翅、燕窝差。红薯除了煮成粥之外，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做成红薯干。先把红薯洗净，切成条状或片状，煮熟，捞起，早早地晒到我家对面的红石晒场上。等晒干之后，过年了，放在锅里用干净的沙子干炒，炒至金黄色就熟了。放进嘴里咬起来嘎嘎有声，脆香脆香的。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又一个冬天已经来临。外孙楚哥听我讲冬天的故事的时候，像是在听童话。是的，他的童年与我的童年不一样，就连冬天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