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一方水土的不同时期，都养着不同的一方人，每个时期的这一方人也有着不同的生活和休闲的方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一篇写了灰狗巴士<a href="https://www.meipian.cn/59js9l7i"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飘在洛杉矶：灰狗不是狗（七）</a>其实新移民的生活中还有另一种巴士，那就是天天发车去周边赌场的旅游大巴车，这种赌场一日游来回都免车费。不光免车费，到了目的地赌场还给发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了解赌场大巴的那个年代还是2005年，当时每个游客到了赌场，拿着身份证在服务台可以免费注册账户拿到会员卡。还能领到$18块现金，后来由于多家赌场竞争客人还涨到$21块。中国人的小聪明哪个族裔也比不了，家庭旅馆常驻的赌场专职“研究员”和很多华裔退了休的大爷大妈一起支撑起赌场大巴的运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然说家庭旅馆里的那些大哥大姐是“赌场专职研究员”是调侃，他们也是赌博的受害者，很多人语言不好也不爱学习，没有健康的爱好也融入不了当地生活,平时消遣只能跑赌场，开始都是为了赚那几十块钱去的，但是几乎没人能扛住长时间在赌场等待而不下注的诱惑，最起码拉也得去拉一会儿老虎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虎机最低的赌注是一美分，25美分、50美分和一美金的也都有，输赢都很快，但归根结底赢得少输的多。赌场把人性研究的很透，赢了钱没几个人能及时收手，输了钱又想捞回来，结果陷入了无限的死循环，就变成了“赌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很多人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从参加赌场的“发财团”开始的，多少人自从坐上了那些大巴就把辛苦赚来的卖命钱心甘情愿地送进了周边一个个赌场。用这些钱养活了赌场经营者和赌场里工作的另一批人，从经济学角度上来看对社会没什么损害，财富从一个口袋转进了另一个口袋，财富的流动还能产生税收，但对赌博成瘾的这群人显得不公平。最讽刺的是，赌场的墙上都有戒赌的求助电话，如果感觉自己赌博成瘾可以自行求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庭旅馆的住宿客来来往往，好赌的、好嫖的都有，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没看见过吸毒的。好赌钱的人思维很奇怪，每一次的赢钱都记得特别清楚，零敲碎打的输钱全记不住，也没看见谁记账。如过把赢多少钱、输多少钱搞个小本本记录，一个季度一盘账肯定入不敷出的多，赢钱好过上班的应该没有。能记账爱算账，把日子过的仔细的人应该不容易染上“赌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就是那年有个南方的哥们儿，从来美国第一个礼拜就去亚利桑那州的餐馆打工了，干了十个月存了两万块，按当时的比例也小十七万了。住家庭旅馆第二天就跟着赌场大巴参加了“发财团”，或许打工的日子太过压抑了，进了赌场开始释放了，三五天的功夫钱输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给律师楼缴费一千五拿不出来，打电话给姐姐要：“阿姐啊！侬给我拿一千块啊？交律师费阿拉没钱啦…...”大家听到都扭头笑他，这速度也太快了。闲聊时他自己给大家说：“赌场里边很尊重中国人的，那些豪华的单间我们穿的普普通通都能进，那些老外就进不去，要穿得体面才行”，“那是为什么呀？”有人逗他，“为什么！那还用说，我们穿的普通，可兜里有钱啊，还都是现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存了一年的钱，一个星期不到就输了，他还口口声声说：“其实我不爱赌钱的，我打工一年都没去过赌场的，这回来住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赌性上来了，其实没玩几把钱就没了……唉！没办法，继续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说话的功夫，就有个福建人也是从外州刚回来没几天，也是赌输了钱。把停在朋友家一年多的福特小汽车换好电瓶开了回来停在家庭旅馆的后院。汽车也不熄火，并掀开引擎盖支起来，搬把椅子坐在旁边点上一颗烟。“这车谁要！他妈的刚花了八十块换的新电瓶，一点毛病没有，谁要？进去试试冷气，空调可好用了，刚跑了三万英里，新车一样！”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旁边听他白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这车卖多少钱啊？”有人搭话，“三千八百六！$3860！”说完还弹着烟灰，老边远远的看见他抽烟，冲这边就来了一嗓子：“抽烟注意啊！别忘草坪里边丢烟头，上次园丁老墨来割草就说我了！”他喊完也没人搭茬，更没人理他。福建大哥继续说：“你们有人要吗？拿钱就可以开走”，“怎么还有整有零的？”有人好奇他卖车的价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昨天在赌场借了老乡八百六，今天要是把车卖了就还他，剩下的三千当本钱！我还要翻本的！”那口气和神态简直信誓旦旦成竹在胸。就好像看见赌场准备好了钱，就等他凑足三千块来赢走了。我二十几岁看他就像看小丑一样，难道他一把年纪不自知吗？周围也没人劝劝他，房东老边虽然总爱说：劝赌不劝嫖！但是真有了赌博的，他连个屁都不放，就盯着人家交房费，这个世界真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跑赌场很辛苦，有很多打工期间休假的，回来住家庭旅馆，也没车去不了其他地方玩儿，就跟着发财团去赌场，每天赚那两次钱，开始一趟$18，后来$21。第一趟从早晨五点发车，下午一点回来，第二趟从四点发车，夜里十二点回来。回到家庭旅馆睡下都一点了。这一天能才能赚$36块，如果第二天还去赚这钱，早晨五点前要赶到巴士站等着，在我看来他们赚钱比出苦力都辛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就有人不想好好打工，以此为能是，算计到手赌场的这点零钱成了他比天还大的任务。我知道的发财团上车点有三个，圣盖博市的两个分别在夏威夷超市对面的加油站旁边和顺发超市门口滚锅快餐侧身。每次我跟房东老边经过那边，他都会跟我说同样的话：小弟！快走两步，离这群王八蛋远点，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神头鬼脸的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边虽然长得比较社会，算是半个江湖人，但冲我说的这句话值金子，一辈子都应该感谢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有人跟我说过，“小弟你呆着也没啥事跟我们去赌场吧，早上去一趟就行，下午回来不耽误睡觉，能赚二十是二十，呆着不也没人给钱吗？”“你们赶紧走吧，我可不去…..”每次我婉言拒绝，老边听到还补一句：“这小子可不傻，上了道就完了，你们赶紧去发财吧！”正向的理解，说明房东还护着我呢，你不得感谢他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写到这儿又想起陈哥，陈百万的那句话：“住家庭旅馆的很多人，注定没有明天的！”有人能力不行，有人身份搞不定，各种各样的制约也限制了一个人的发展，很多人自暴自弃，就成了那个样子，谁也扶不起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经常跑赌场也有倒了血霉的！当然不仅仅是输钱。有个发财团大巴去圣地亚哥方向，美墨边境的小赌场，车上拉了二三十个人。那天下雨，雾气很大视线不好，司机还是个生手。快到地方的时候走错了一个路口，奔着墨西哥就去了，等发现了已经过了国境线，墨西哥那边也没人管。司机想掉头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要走到海关检查站才能绕回来，一车的人就回来俩——司机和导游，其他人都没身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起初我以为这是个段子，哪有这么倒霉的，后经另一个赌客天津大徐证实：有这么回事儿，我认识车上的人，有个小子后来又悄悄回来了。哪有什么“发财团”，发梦还差不多！想去赌场发财的，都洗洗睡吧！没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照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写于2024/12/25圣诞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