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牯岭有名

吴应朝（抖音号涟水弯弯）

去年，我在自己的美篇平台上写过一篇短文，题为《牛牯岭无名》。诚然，那时的我所述皆为实情。尽管我家新房子就是建在牛牯岭的牛屁股位置，可连家中儿子也对屋后那座山的名字——牛牯岭，浑然不知。牛牯岭这个名字，是村里祖辈口耳相传的。据说，站在村落后的芋子岭之巅，俯瞰村前的这座山峦，它宛如一头巨大牛牯，安详地横卧在村庄之前。听老一辈的人说过，牛牯岭上的树木曾繁茂得惊人，树干粗壮到需要几人合力才能环抱，可惜在五八年大炼钢铁时，这些树木都被砍伐作为柴煤使用了。

对于年轻人而言，不知牛牯岭之名也情有可原。毕竟，我们村子一直依赖挖煤维持经济，而非农耕为生。山上的梯土即便种上红薯，也卖不了几个钱，加之山高路远，送肥、收获红薯都极为不便，渐渐地，这些梯土便荒芜了。如今的九零后、零零后，自出生起便与农活无缘，他们或是忙于读书升学，或是外出务工，又怎会知晓村里的酉鸡山、跳石河、牛牯岭呢？牛牯岭上有许多杨梅树和桔子树，也都隐匿在荆棘灌木丛中，无人问津。

然而，对于我们七零后而言，这些地名却如刻在心间，挥之不去。山上的羊肠小道仿佛一幅幅清晰的画卷，烙印在我们的脑海中。小时候，我们放羊、捡柴，砍一棵小树做成“红樱枪”，用棘毛树条编成圈戴在头上打“游击战”，那些少年的欢乐时光，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村里的现任支书吴少华，他家房子紧挨牛牯后腿，他的微信昵称便是“牛牯岭人”。由此可见，他对牛牯岭的情感之深、之厚。

前几日，与妻子视频通话时得知，村里终于通上了公交车。这个期盼已久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村里的老人上街方便了许多，而且凭借老年证还能免费乘坐。而在我这里的车站站牌上，赫然写着“牛牯岭”三个字。我揣测，这应该是“牛牯岭人”吴支书的功劳。因为若论知名度，这里更可能被命名为双石或水泥厂，但偏偏它就叫牛牯岭。

当我把上述文字分享至“冬树丫”创作群时，有幸得到了一刘姓老师深刻点评：“牛牯岭是历史的沉淀，水泥厂是大地的伤痕”。确实，山河可亿万年如斯，而水泥厂，不过是时间长河里匆匆过客，终将消逝于无形。牛牯岭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