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基因,传承千年

凌皞

<p class="ql-block">上世纪20年代,一位名叫关野贞的日本建筑史家断言:“中国大地上没有唐朝,及其以前的木结构建筑。要研究唐代建筑, 只能去日本的奈良”。</p><p class="ql-block">当时,正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建筑学的神仙眷侣——梁思成与林徽因,听到这样的言论感到痛心,他们把全部的爱国热情投入中国古建筑的研究与保护之中。</p><p class="ql-block">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中国进入全面抗战的卢沟桥事变前夕,经过无比艰辛的野外考察,他们终于在偏僻的五台山佛光寺,找到建于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的东大殿实物论据,推翻了关野贞“中国无唐代建筑”的错误论断</p> <p class="ql-block">被关野贞奉为唐代古建筑保护圭臬的古都奈良,成为我们“寻唐”游的首站</p> <p class="ql-block">初到奈良,东大寺是不可不去的世界文化遗产,建于公元八世纪中叶的东大寺,是天平(奈良)时代日本文化的象征。奈良大佛坐高14.7米,是日本最大的卢舍那佛像;天平时代对标中国历史上唐明皇李隆基的“开元盛世”,日本的圣武天皇信佛重教,秉持向大唐学习的开放包容的内政外交,当听说武则天时期在洛阳龙门石窟开造的卢舍那大佛,他意气风发地说:“朕亦奉造”。并于天平末年建成东大寺金堂(大佛殿)和南大门</p> <p class="ql-block">东大寺在经历了历史上数次兵灾浩劫,唐代建筑悉数被毁,而今所见的东大寺南大门重修于镰仓初期(公元13世纪初),至今也有800多年历史;而大佛与大佛殿,重修于17~18世纪初的江户时代,但不影响大佛殿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木结构古建筑</p> <p class="ql-block">在东大寺,我们邂逅成群结队的日本中小学生,认真聆听老师讲解。不禁感叹日本对于中小学生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视程度,令人刮目相看</p> <p class="ql-block">奈良“寻唐”的第二站,是位于奈良西之京的唐招提寺,虽然现今偏居奈良市的西郊,却是公元8世纪都城平城京的中心</p> <p class="ql-block">说到唐招提寺,与中国历史上家喻户晓的一代高僧大德有关,他的法名叫鉴真。从唐天宝元年(742年)开始,鉴真大师接受日本天皇的邀请,在经历了五次东渡艰难万险的失败,终于公元754年2月在日本鹿儿岛登陆,完成了东渡日本弘法布道的心愿。在日本十年里,天皇将亲王的私宅赐予大师作为律宗道场,在鉴真大师亲自主持下,建成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扛鼎之作——唐招提寺</p> <p class="ql-block">在鉴真和尚圆寂之后,他和他热爱并追随一生的佛法,留在平城京这片异国土地上,至今香火不绝,受到日本人民的敬仰</p> <p class="ql-block">梦回大唐,在唐招提寺抚今追昔,那天平时期的金堂(大佛殿)、讲堂、宝藏、经藏,乃至作为国宝的卢舍那佛像、药师如来佛像和千手观音像,无不向我们展示了原汁原味的“唐风和样”的摄人魅力</p> <p class="ql-block">如果想要上溯更早的飞鸟白凤时代,就去奈良县南部的法隆寺吧!那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木造建筑</p> <p class="ql-block">法隆寺的金堂和五重塔是日本飞鸟时期的遗构,飞鸟时代相当于中国历史上的隋唐之交和初唐时期(公元592~710),下启天平(奈良)时代(710~784)。7世纪初日本圣德太子改革,使日本走上由奴隶制社会向大一统封建王朝发展的快车道</p> <p class="ql-block">法隆寺为主政的圣德太子于公元607年所建,所以法隆寺西园的塔、(金)堂并列,回廊相连的布局,可以从中找到中国南北朝时期寺院建筑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跟随一列列队伍整齐、纪律严明的日本小学生,依次参拜金堂、五重塔、回廊和讲堂,以及东园的圣德太子梦殿。没有追逐喧嚣,调皮打闹,一种庄严肃穆之感在我们心中油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从七世纪中叶的“大化改新”,在政治制度和科学技术乃至文化宗教方面向大唐王朝学习,到19世纪后半叶的“明治维新”向西方工业革命看齐,日本实现了历史上的二次飞跃,迅速挤身世界列强,正是这种学习精神的体现</p> <p class="ql-block">重视文化传统,但不背历史包袱,值得我们深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