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中老师和同学

谭斯培

苍穹不负少年意，岁月不枉赶路人 我的四中老师和同学 1959年我从柳州“钢铁公社子弟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四中读初中。 四中位于“蚂拐岩”即现在的岩村小学和14中的范围里，学校很大，后面靠山处有一个大操场，从1959年入读四中起，一直到62年毕业止，正是我国“三年困难时期”，整整“三年困难时期”我都在四中学习生活。三年困难时期物资贫乏，生活清苦，传说宋朝吕蒙正所撰写的一副奇特的对联：上联 二三四五下联 六七八九横批 南北 上联缺“一”（“衣”）；下联少“十”（“食”）；横批“南北”（没“东西”）。全联的意思很明白：“缺衣少食，没有东西。” 在这样的环境里，四中整个操场分划成菜地给各班的学生来种，平时也分配到组管理。操场东面两山之间的峡谷建了几个石灰窑，我们各年级学生轮流到此处进行打煤饼、除石灰的劳动课。 后来，党对经济工作提出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此是后话了。 四中学生来源很广，从谷埠街以东到柳东上下茅洲都属学区范围，许多同学都在校住宿，不少是农家子弟和城市贫民，年龄差別也大，毕业前还有好几个大同学参军。 我家住柳邕上段小学，到学校最近的路是走乐群路绕鱼峰山、马鞍山，续走岩村路到学校，还经常充当“赤脚大仙”，赤脚走路去学校。 我们的教室换了好几次，刚进校时是校门正对面一横棑教室的最左边的一间，后又搬到靠操场朝西的一竖排中的一间，初三搬到东边靠教师办公室旁竖排的一间教室，旁边还有高中班的教学楼。 我的老师 我们初一的第一任班主任是林正辉老师，他教我们历史，没多多久就调到教导处当主任。 第二任班主任是韦有团老师，他是一个身材高大和蔼可亲的老师，兼学校团委书记，也只是做了年把班主任，再相见时已是“文革”了。六六年文革突然发生了，为领导学校的文革运动，市里成立教育口的“中小学校文化大革命工作队”，其成员大多数是由“四清”工作队的人员临时抽调来的，我和邓树华、王汉民、李宗唐等十几个同学从柳师毕业文革时仍留校的学生中临时被抽调到文革工作队。在文惠路教育局旁的文惠小学旧址经过短暂的学习培训后被分到不同的“片组”，我被分配在“柳州市中小学校文化大革命工作队八中片六中工作组”，韦有团老师是八中片片长兼八中工作组长，我们师生在此时又见面了。 在文革教师集训队还见到第三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周礼庒先生，他当时在六中做老师，他还和四中时一个样子，白里透红的脸庞，载着一副深度眼镜，一副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每当小组讨论，他都能口若悬河地谈上个把小时，后来听说几经周折调到十一冶党校任教师。 第四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是黄武强先生，他讲课细腻颇有文彩，我写的一篇关于柳州景色的作文记得其中一段好像是：“……，清晨的柳候公园，老人在清烟薄雾中缓缓地打着太极拳，似在仙景中享受着快乐，……”。此文得到黄老师在班上念读表扬，对我的写作是一个鼓励。 第五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是李少卿先生，他带我们班时已是初三毕业班了。 我的初中数学启萌老师是黄华民老师，黄老师是平乐人，而我出生在平乐，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1974年我调到八中工作，在八中和黄老师是师生亦为同事，黄老师功底深厚，接受有外来教师听课的上百人的大课一点不怯场，而且极好地完成了教学任务，让我们这些青年老师佩服。我负责市数学学会的数学竞赛工作时，常常请他和周元标老师用毛笔书写获奖学生的奖状，他们从不计较报酬的多少，工作做得极为出色；李元荣老师也教过我们的数学，对学生常常是笑口常开，虽讲课用的“壮普”，但他讲课生动活泼，我也很喜欢他上课，他后来调到教育局中教科当科长，曾任新建成的八一小学（15中的前身）的首任校长；四中毕业班时的数学老师是魏威文先生，魏老师数学素养很高，记得有一次谢纲礼老师上我们的数学课，据说谢老师是广西大学因病休学来代课的，魏老师是谢老师的指导老师，当时谢老师给我们讲解一道应用题，在下面听课的魏老师上去给我们补充了一种非常简捷的方法，第一次给我敞亮了一题多解的思维意识，看到数学“简单美”的内涵。 李衡元老师是我的首任语文老师，他讲课感情丰富，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充满激情地朗诵课文，能让我们洗耳恭听，用心去感受课文的美妙。 余志宏老师是我的英语老师，对学生态度和蔼可亲，教学注重朗读英语时的口形和音调。 农业基础知识课是最无昧的课，也许是学生劳动实践多了并不重视理论课。上课是一位年轻老师，一到上课，同学不是做其他课作业，就是打瞌睡。记得有一次老师讲到稻子种类时，提到一优良品种叫“矮仔粘”，“矮仔粘”的新颖说法，让低头忙其他事的同纷纷抬起头，露出久违的笑容，老师见状，来精神了，多次反复提到“矮仔粘”这个词，“农基课”的学生有了难得的精神集中的时光。 我的同学 刚进四中时我与叶燕壮同学分到22班且同桌，叶燕壮同学学英语有天赋，英语成绩尤佳，后来全年级重新分班，由8个班缩编为6个班，叶燕壮分到新22班，我分到新23班。 我们23班的班长是黄玉萍同学，团支部书记是曾美容同学，班上同学来自不同类别的家庭，但是一个很好的集体，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很融冾，我曾与茅洲村的张易新同学同桌，他与人讲话时总是笑瞇瞇地，是一个很和得人的同学。农村来的同学住宿学校，往往自带米蒸饭，易新同学的家是属经济作物区，家里种黄豆、黑豆，有时他带黑豆蒸了当饭吃，在困难时期是我们城市学生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了。 下图为我们四中23班同学毕业照 　　第二排左2是班主任李少卿老师，左5是韦有团老师，左6是英语余志宏老师。戴军帽穿军装的四人是准备参军入伍的大同学。 城市中学毕业照，你可见过－大排都是光脚不穿鞋的学生？ 我从同学中学了很东西，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刘治贵同学的家在工人俱乐部北边围墙旁屏山大道街边的自建民房里，对面是大菜市。得知他经常在双休日去“lāi花生” 和“砍柴火”，我央求他带我去，得到他同意后，我可高兴坏了。 “lāi”花生 那天，我一大早就带一把小锄头和一挎包，在志贵同学带领下，从屏山大道走过猪头塘，绕行窑埠村，到柳东村岭地“lāi”花生。 农民收花生有两种方法，一是生产队员排成一排，用手拔花生，拔出放倒地下，然后一起收上牛车运走；二是社员用犁从花生蔸旁犁过，土松后，花生往一边倒，然后聚堆待运，不管用什么方法，总有个别花生遗落在土里，我们“lāi”的就是这种花生。治贵同学很耐心地教我怎么看可能遗有花生的地方，怎么下锄。一天下来，收获也颇丰。有时农民收花生时间久了，在地里还经常“lāi”到很多花生芽，炒吃、凉拌口味具佳。 砍柴火 治贵同学有一次带我去大龙潭山上砍柴火。远望青山山体是有坡度的整体，上到山上才知道山体是分层的，每－层都长了大小不一的杂树，我们就这样一层一层地砍去，直到砍得有一梱即半担，我用绳子把它们捆起来，抛下山，待够两梱凑够一担时，我们就下山挑柴火回家了。 有－次我用绳子捆好柴火，两手举起抛下山，一捆柴刚出手，我人也想飞了起来，原来我捆绑柴火时留的线头太长，被踩在脚下，差一点柴火拖着绳带着我一起抛到山底去了，幸好我抓住了两棵小树，才得以保全，吓出一身汗来，有惊无险，靠上天保佑！ 挑土方 屏山大道东路头的农械厂要扩建为汽车厂，有大把土方工程，好象学生工酬是0.8元/天。暑假我们同学组队报名参加，我也报了名，妈妈帮我买了一对畚箕和扁担，正式参加“马五”队。 土方工程的地点是农械厂的养猪场，位置就是现在的25中学校内。每天挖土、铲土、挑土不息，挥汗如雨，苦不堪言。中午休息就在猪舍内，顾不上猪栏的猪骚粪臭，坐在猪圈的圈墙上吃自带饭、聊天甚至躺一下，劳动虽辛苦和同学嘻嘻哈哈快乐过一天，感觉也很爽。 钓鱼 初中同班同学葛茂先，家住鱼峰山对面街边的自建木制民房，房屋靠街，楼下是门面，他母亲和蔼可亲，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妈妈，她在门面摆个小书摊，顺带摆个缝纫机帮人缝补些衣物。茂先同学隔壁家是同班同学覃平光的家，平光同学对人很和气，总是话还没说，脸先带笑容，后来考上铁路司机学校，当上火车司机。 柳邕上段小学一个会计老师的爱人是某单位的干部，因病在家休养，常去冒河、大桥的小河钓鱼。茂先同学也爱好钓鱼，我对钓鱼很是好奇，征得他们同意，常跟着去钓鱼，每次他们去钓鱼都小有收获，可是我常常十有八九空手而归。我把鱼钩钩上蚯蚓摔到河中，见浮标老是不动，忍不住就提起钓竿把钓钩甩到岸边浅水处，任小鱼叮咬，浮标常动常提起感到过瘾，我耐不住寂寞，实际上不是一个钓者，只是一个逢场作戏、隨心而钓的玩者。但有时也能带回去一些小鱼显摆一下钓鱼的成绩，每次钓鱼也权当一次闲耍的郊游吧。 　　幌眼就过去六十几年了，回首那三年特殊年代里的初中的学习生活，那点点滴滴的往事似乎仍在眼前，在那1000多个日日夜夜里，在一片风雨一片晴的变幻中，我们感叹着人生的美好与失去，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岁月如歌，往事如昔。 2024年12月19日，柳州四中62届六个班的初中同学共61人在春柳酒家聚会，61人中年龄最大的同学是83岁，最小的77岁。 我们的集体照 与刚进四中时的同桌同学叶燕壮合影 　　一同去学校，一同放学回家，教我钓鱼的葛茂先同学 　　同学聊天，左至右:桂慈爱，黎显刚，谭斯培 岁月欢愉老耄翁， 喝茶品酒喜相逢。 歌高碧水升明月， 舞动丛山映绿红。 难忘操场成菜地， 可惊校友志非穷。 快乐笑靥常相伴， 兴致诗情溢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