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从 “莫朱宜春会”看军艺文学系</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朱宜春会”巳经过去二十多天了,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发现,这一重要文学事件另有玄机。为什么莫言要在2024年冬月特赴宜春探望朱向前呢?须知,莫言自获诺奖后,成了世界文化名人,国内外数不清的文化活动,需要他终年奔走,行色匆匆,因为时间关系,除了回“高密东北乡”“充电”外,他很少有空特意去探望朋友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此,我一直反复揣摩其中缘由,到今天为止,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是朱向前12月3日首次发布莫言来宜春的九宫格照片时的“前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卌年同窗忽相見,小院乍現艶陽天。賦詩贈聯無限意,把酒憶舊話當年。”文學系創辦40週年之際,莫言兄突訪小院,行狀低調,匆匆來去,半日歡喜,幾多感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前言”里有一句话值得高度重视:“文學系創辦40週年之際,莫言兄突訪小院”。难道莫言是为纪念军艺文学系创办40周年而来叙旧?想到这里,我即冒昧打通了朱向前教授的电话以求证此事。朱向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我:莫言来宜春前与他有过对话,第一句话就是“向前兄,你还记得吗?今年是军艺文学系创办40周年哦!”而且,二人确实在朱向前府邸共忆了文学系往事。朱向前回忆了莫言获诺奖后,他应军艺领导之邀两次举行专题讲座,先后在文学系和全院师生(包括时任军艺主要领导)面前分析了莫言创作的三个阶段及获诺奖的五大理由和三点启示,并当场向远在北欧的莫言遥致祝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是近日莫言在《人民文学》视频号的“在文学的旷野里”栏目与董宇辉聊文学时,特别提到了军艺文学系创办40周年之事,说当年全国各大文学刊物编辑纷纷来军艺文学系组稿、约稿,成为当时文学系学员引以为傲的一重大文学现象。莫言念念不忘军艺文学系,这固然是一种怀旧,当然也是一种纪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是我发现了朱向前今年撰写的一篇题为《我与孙紹振先生半個世紀的“量子糾纏” ——兼忆原解放軍艺求学院文学系创办40周年》的长文,共14000多字,其中有约5000字回忆军艺文学系。他说当时全国培养作家的大学,除了最早的军艺文学系(1984年创办)外,还有北大作家班(迟两年)、武大作家班(迟一年),三者成三足鼎立之势,但军艺文学系的“单位产量质量”呈双高之势,锐不可当。朱向前在文章中,以1984年——1996年12年间招收的六届干部学員大专班为例,拉了一个清单统计如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84年——1996年12年間共招收六届干部學員大專班,共計畢業約200人。其中有李存葆、莫言、徐貴祥、麥家等4位学员先后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閆連科獲卡夫卡文學獎;有徐貴祥(《歷史的天空》)、柳建伟(《英雄時代》)、麥家(《暗算》)、莫言(《蛙》)等4人的長篇小説先後获得茅盾文学奖;還有朱向前、邢軍紀、曹岩、李鳴生、王久辛、曹宇翔、衣向東、辛茹等近20人获鲁迅文学奖;還有苗長水、錢鋼、沈石溪、李荃、金輝、龐澤雲、陳怀國、屈原、李西岳、龐天舒、孫晶岩等數十部作品获(設立魯迅文學獎之前的)全國优秀文學作品獎和“五个一工程”奖;至于其他如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老舍文学奖、冯牧文学奖、国家图书奖、解放军文艺奖及一系列的各种刊物奖等等,无法一一列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上可知,“莫朱宜春会”确与“军艺文学系”有一定关联。莫言和朱向前都是首届文学系学员,且是同班同学。二人在会面前后,都在不同场合,或发文或谈话,深情回顾了军艺文学系往事,都记住了今年是军艺文学系创办40周年这一重要时间节点。而我感兴趣的是“高密东北乡”老一辈人说过的“不能忘记过去”的话。显然,二人并未忘记“过去”。因此,我便有意识地在网上搜索着莫言和朱向前在军艺文学系的“过去”。“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是军艺首届文学系最后一个报到的学员,因迟到而被系主任徐怀中破格录取。又在第一次班会上推出并称赞了他的小说《民间音乐》。1985年,他发表成名作中篇小说《透明的红箩卜》(小说原取名《金色的红萝卜》,经徐怀中改名为《透明的红萝卜》),声名大噪。1986年毕业时,发表《红高粱》,在文坛引起轰动。后被张艺谋改为同名电影,获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以后莫言连续出版若干部影响力广泛的短中长篇小说,获奖无数,直至2012年10月成为首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2016年当选为中国作协副主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朱向前是军艺文学系最后一个留校的学员,也是在第一次班会上以“即兴演讲”给徐怀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学员。他的毕业作品短篇小说《地牯的屋·树·河》,是他积极探索用赣西方言写小说的得意之作,发表在《青年文学》,并闯入了当年全国短篇小说评选的最后一轮。系主主任徐怀中特为此写了一篇评论叫《探索性的,又是深思熟虑的》,把这篇小说和莫言的《红高粱》、乔良的《灵旗》相提并提,称这三篇小说代表了当下青年作家探索革命历史题材的新收获。1986年,在时已调任总政文化部副部长的徐怀中一手操办下,朱向前顺利留校任教。他以评论莫言小说为起点,成为中国著名文学评论家,成为茅奖、鲁奖评委。他成功预测莫言获得诺奖,他的《莫言:诺奖的荣幸》是国内一部零距离、长时间,及时而又深度解读莫言的权威读本。后来,他又成为“集研究、演讲、书写毛泽东诗词于一身”的天下第一人。尤其是,他还曾应邀为徐怀中非虚构长篇《底色》作序(后变为“跋”),徐怀中逝世后,他还曾被人民文学出版社聘为“徐怀中纪念文集”“徐怀中文集”的主编(后因故未出书)。学生为老师写序(主编),这该是多大的荣誉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7年3月,应时任解放军艺朮学院院长彭丽媛之邀,徐怀中与莫言、朱向前,共赴军艺文学系荣誉教室开讲“新春第一课”。这可以说,三人共享了军艺最高荣誉,可以而且应该永久进入中国文学史。莫言、朱向前是徐怀中最看重的两个弟子,虽有明显的“护犊子”情结,但这两位弟子确也争气,代表了中国文坛小说创作和军旅文学评论的两大高峰。因此,“莫朱宜春会”虽是军艺文学系最少的两个人的聚会,但却是最具纪念意义的一件事,是最具标志意义的一件事。它是个标高事件,目前无人超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网搜莫言与朱向前在军艺文学系的“过去”时,我意外地搜到了出身于军艺文学系的中国传媒大学博士马志波写的一篇短文。他在文中回顾了军艺文学系的创办历史,说到了文学系成就斐然,培养了如此众多的优秀作家。最后说到今年是文学系创办40周年,有关方面(包括官方、团体和个体)却没有任何纪念活动,电视、报刊上寂然无声,他为此感到悲哀。而我认为,马志波先生其实大可不必悲哀,有莫言发声,有朱向前发声,有“莫朱宜春会”为之站台,还不够吗?何悲之有?哀从何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首开新中国大学课堂培养作家之先河的原解放军艺朮学院文学系,以其巨大的文学成就䇄立于当代中国文学殿堂,中国当代的文学史绕不开她,中国未来的文学史更绕不开她。她永远活在当年数百位学员的心中,她永远活在当年千千万万文学爱好者心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哉,“莫朱宜春会”;伟哉,军艺文学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