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模魅力，心中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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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翰林 编辑:韩水霖

　　1993年，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确定之后，中央军委副主席张震率领军委、总部联合工作组，在全军展开大范围调查研究工作。1994年至1997年，我参与首长外出调研期间的服务保障和组织计划工作。这是我近距离为首长服务的3年。20多年过去了，老首长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眼前，老首长的谆谆教诲时常在耳边响起，老人家身上体现的优良传统的楷模魅力，更是每每令我感慨万千！

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的务实风范

首长在全军范围调研有许多特点。调研目的明确，主题鲜明，重点突出，有时侧重于部队训练改革，有时侧重于思想政治建设。工作组规模较大，人数较多，通常包括总参、总政和总后各1名副职领导、有关二级部领导以及必要的工作人员，带有军委、总部联合工作组现地办公色彩。调研覆盖面广，包括各军兵种师（旅）以上作战部队、各总部各军兵种所属院校、省军区（军分区）和武警部队，以及高原、海岛、边防执勤分队。工作节奏快，军级作战单位通常活动一天，师（旅）作战单位和其他非作战单位通常活动半天，力求最大限度保持调研单位正常工作秩序。尽量减轻基层负担，团以下单位通常不住宿、不用餐，碰到特殊情况需要用餐时，将工作组人员分散到基层单位，按当天食谱做什么吃什么，一律不准加菜，实际体验基层伙食状况，按标准交纳伙食费。为了解真实情况，获取第一手资料，防止调研“正面宽、纵深浅”，首长亲手谋划，灵活采取多种行之有效的调研方法。

一是“大集中”与“小分散”相结合。每到一个调研单位，打破总部和业务部门界限，将工作组人员混合编成若干小组，分头同时到团以下分队调研，展开平行作业。力求在同一时间内，调研的单位更多一些，了解的情况更深一些，切实保证调研工作质量，提高工作效率。

二是听汇报与主动问、个别谈、实地看相结合。首长在听汇报过程中，时常插话，问一些关心的问题，一方面摸准情况，同时也是对部队领导同志工作是否勤勉、作风是否扎实的实际考察。在军以上单位，首长听取常委汇报后，还要抽时间同常委成员个别交谈，面对面了解、熟悉干部。有一次，到驻华北某师调研，首长来到军械室，问在场的师领导：“哪支枪是你的？号码多少？” 一个个答不上来，弄了个大红脸。首长严肃地说：“过去我们缴获敌人一支枪，当宝贝疙瘩，看成第二条生命，现在有这么好的枪，反而不认得，真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啊！”

首长到驻广西某师调研，早晨在军区领导陪同下看望某红军连。首长同全连官兵挨个握手，在同一名战士握手时问：“多久来部队的？”“去年！”“夜里站岗害不害怕？”“不怕！”战士很拘谨，不敢多说一个字。首长又问：“哪里人？”“湖南平江。”“啊，在这里碰见小老乡啦！”小战士见首长和蔼可亲，又是老乡，放松了许多，忘了连队干部事先嘱咐的话。首长接着又问：“晚上站岗碰上坏人怎么办？”“没关系，我有枪，还有班长带班！”“枪里有子弹吗？”“有！”“万一紧张，走火了怎么办？”“首长，没关系，前面3发压的是空包弹！”首长听了这里，哈哈大笑，对身旁的军区领导说：“你们说执勤带弹落实了，怎么样，空包弹！”首长继续同官兵握手，临走时对连队干部说：“方才小老乡不小心跟我说了实话，不要给他小鞋穿哟！”

三是计划活动与临时抽检相结合。在沈阳军区某集团军调研时，晚上叫来总参的一位部领导，要他带队去师、团检查执勤带弹情况。他们回来汇报，发现个别单位哨兵竟拿木棒站岗。在驻胶东某师调研时，该师汇报讲到某连军政主官军事技术过硬，在连里威信高，军区历次比武都拿过好名次。首长听了很高兴，吃午饭时对我说：“你带一位总政的干事去看看。”我们赶紧驱车去80公里外的该连查看核实。在驻桂林某师调研时，该师汇报讲到某团一连7名干部中有3名大学本科毕业，连队带得很有生气，首长也交代我去看一看，回来向他详细汇报。

淳厚质朴、个性鲜明的优良文风

首长80岁高龄，而学习之勤奋、工作之艰苦、精力之充沛、记忆之超群、思维之敏捷实属罕见，讲话、文章生成方式非同寻常，风格特色别具一格。

首长在一般场合讲话，从不用稿子，都是即席而谈，记录下来就能成文，在他《军事文选》中有许多篇这样的文章。在一些重要会议上的讲话、报告，都是他亲自确定主题，提出主要观点，写出初稿后自己动手修改。1994年3月底，在赴济南战区和驻苏北部队调研前夕，首长说：“如果今年开军委扩大会议的话，我不讲别的，就讲训练改革。”首长对每年重点抓什么、主要讲什么，都经过深思熟虑，通常提前几个月布置任务，“不打无准备之仗”，让起草人员尽早进入情况，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资料、思考问题。

调研过程中，首长是边听边记边构思。他习惯将笔记本页面折成两半，半边记汇报要点，半边写发言提纲，汇报听完了，发言提纲也写好了。

首长每结束一个战区的调研，都要同军区常委交换意见，有时还在军区机关师以上干部或驻军军以上干部会议上讲话，只有这时才需要写讲话稿。但首长不忌讳重复，要求把沿途讲的主要观点和主要内容综合进去。讲话稿一旦送审，首长就不停地修改，有时一天改两次，讲过了还要改，直至军办正式印发为止。我对首长审稿速度感到惊讶，万把字的稿子不用多久就审完了。

首长讲话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寓理于史，寓理于事，夹叙夹议，不讲空话大话套话，坚持讲自己的话。首长常说“要举个例子”，喜欢引用古今中外战例、运用部队鲜活的事例说明问题，经常联系学习理解和切身感受，把自己摆进去讲。首长善于针对干部思想中存在的疑虑和困惑，深入浅出地阐述重大理论问题，及时澄清认识误区。首长还善于针对官兵普遍存在的模糊认识，用“大道理”管住“小道理”，及时解疑释惑。20世纪90年代，军费不足，军队干部实际收入赶不上地方同级干部，驻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官兵普遍认为存在“军地反差”。首长敏锐地意识到，如不及时解决这一现实思想问题，势必影响军心士气。他在南京军区机关师以上干部和驻宁部队、院校军以上干部大会上讲：解决“军地反差”的认识问题，关键是全面正确地理解小平同志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思想。我们是共产党人，是人民军队，历来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我们所以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原因就在这里。我们共产党员、革命军人应该有这样一种思想境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国家富强我自豪，人民富裕我高兴”。

首长观察问题细致入微，分析问题入木三分。比如，首长批评有些部队抓典型搞形式主义时讲：这几年，一些部队抓典型有点偏了。有的找一班“秀才”做文章，本来没那么好，却说成一朵花；有的给它“吃小灶”，提供各种优惠条件，出了问题千方百计为它开脱；有的只抓点不抓面，一个团抓一两个射击好的连，抓一两个军体好的连，抓一两个农副业生产好的连，等等，各项工作都有“代表队”，你检查什么给你看什么，“以点带面”变成了“以点代面”，这样做对部队全面建设很不利。用这种办法抓出来的“典型”，离现实太远，别人学不了，也不服气，还把作风搞坏了。

首长讲话贴近部队，贴近基层，贴近生活，生动形象，幽默风趣，常常妙语生花。在论述院校要把培养学员政治素质摆在第一位时，首长指出：“院校好比一个‘染坊’，学员好比一块‘白布’，要把红军的本色‘染’上去，使他们真正听党的话，有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通过他们把我军的优良传统保持和发扬下去。”首长在论述如何研究对付敌人高技术装备时指出：“看过《封神榜》的同志，都知道千里眼、顺风耳，对付千里眼，就用遮障的办法，让他看不见；对付顺风耳，就敲锣打鼓，让他听不见，这不就好像现在的“电子干扰”吗？”首长在论述指导工作要分类、分层次时指出：“同样是个保障问题，不同类型的部队要求应有所区别，步兵没粮吃，还可以走路，坦克没油‘喝’，就一步也不能动。”首长在论述高技术战争条件下仍然要坚持人民战争思想时指出：“未来作战，敌人怕我们什么？我看还是怕我们的人民战争。20世纪60年代，英国蒙哥马利元帅说过，战争的禁律之一，就是不能进攻中国，任凭你有原子弹，有大量新式的技术装备，也无济于事，必将被7亿中国人民所击败。我们一定要看到自己的这一优势，决不能丢掉传家宝，“捧着金碗要饭吃’。”

首长善于归纳，谈吐富有哲理。针对部队存在的干部不愿管、不会管、不敢管现象，强调指出：“敢于严格管理、又讲方法的干部是优秀干部，敢于严格管理、不大注意方法的干部是有缺点的好干部，只讲方法、不严格管理的干部不能说是好干部。对第一种人要鼓励，对第二种人要帮助，对第三种人要批评，当然批评也是一种帮助。”首长在传授连队教育管理方法时，多次强调抓好“一个核心三条线”，也就是党支部这个核心，干部、骨干一条线，党员、团员一条线，革命军人委员会一条线。通过“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干部骨干的带头作用、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共青团员的助手作用、军人委员会的民主监督作用，大家都积极开展工作，把全连官兵发动起来，互相谈心，互相帮助，‘人人管人，人人受管’，思想问题就能及时得到解决，内部关系就会搞得融洽。”所以，首长讲话个性鲜明，具有很强的侵彻力、感染力，令听者入耳入脑，易与官兵思想产生共鸣，记得住、传得开、叫得响。

首长曾就读于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经历过整风运动，熟知毛主席《反对党八股》等重要著作。在毛主席培育、熏陶下，首长形成了淳厚质朴、个性鲜明、反映那个时代气息的优良文风，这是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和我党我军优良传统的重要体现。我有幸近距离为首长服务，耳濡目染，上了优良文风这一课。

联系群众、心系基层的高尚品格

首长在东南方向调研的一次讲话中满怀深情地说，在华东和中原地区，艰苦地区往往是革命老区。老区人民在革命战争年代，积极参战支前，解衣衣我，推食食我，为夺取革命战争的胜利作出过重大贡献。陈毅元帅讲，淮海战役的胜利，是上百万老百姓用独轮车推出来的，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在江苏徐州驻军调研期间，首长特意嘱咐有关部门安排，接来当年的支前模范，同他们共进午餐，共话当年军民鱼水深情。首长视人民群众为衣食父母的崇高品质感人至深！

首长经常讲，军队的基础在士兵，打仗主要靠他们冲锋陷阵，要关心基层，爱护士兵。首长一到基层连队，好像一下年轻许多岁，步态轻盈，兴致勃发。首长调研所到之处，都要同大家合影，并同所有人握手，一个也不落下。无论在机关、院校，还是在基层连队、边防哨所，都一视同仁、一以贯之。接见国防科技大学团以上干部、专家教授，多达700余人，也一个一个握手。9月的长沙，室外气温高，首长先跟第一排年事已高、有的已坐上轮椅的老专家、老教授握手，致以问候，然后对他们说，“请各位专家教授先回家休息，回头我再看望你们。”首长头顶烈日，同所有人握完手，大汗淋漓，汗水从军衬衣里透出来。如果不崇尚爱兵如子的带兵之道，不具有尊师重教的传统美德，绝不可能做到这样！

1996年9月到陕北某部调研，大家在外面过中秋节。首长特地交代工作人员，在北京买了月饼，从家中拿了茅台酒，托人捎到陕北，同工作组所有成员共度佳节。此后不久，工作组到了西安。首长又特意交代孩子买来螃蟹，同大家一起品尝。首长已在和平环境中度过了几十年，却依然保持着战争年代与战士同甘苦、共患难的那种真情和那份厚意！

2005年春节大年初三，我夫妇俩去看望老人家。那天刮大风，天气很冷，路上结了冰。秘书事先跟我商定，只坐15分钟，保证首长休息。一见面，首长谈兴很浓，根本停不下来。秘书在对面指指手表，笑着向我示意。不料被首长发现：“你做什么小动作，赶人家走呀！”两个人接着聊，不知不觉一个钟头过去了。临别时，首长喊来马阿姨，要一块儿送送我们。因为风大，大家都劝他不要出门。首长起身瞪了一眼，说：“人家这么远跑来看我，我走几步就不行，难道是纸糊的不成？”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向门口走去。我了解首长脾气，言必信、行必果。年过九旬的老首长夫妇俩冒着寒风送晚辈上车，这幅动人场景永久定格在我记忆中！

广纳谏言、尊重劳动的民主作风

首长到部队调研，部队汇报做法和经验，总是听得认真，问得具体，记得详细，表现出浓厚兴趣。这表明，首长非常珍惜从长期带兵、打仗、育人、治军实践中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同时又高度重视从部队建设新鲜经验中汲取营养，不断充实自己，跟上时代潮流，说明首长在探索未知世界的征途上，始终胸怀一颗年轻的心。这是首长发扬民主、追求完美的思想基础和内在动力。

每当起草重要文稿，首长总是召集撰写人员，亲自主持讨论，集体研究思路。他常开玩笑，“你们不讲，我也不讲，今天不管饭”，引导大家敞开思想，畅所欲言。如果出现冷场，他就挨个儿点名，不说出想法，就甭想过关。其实，首长心里早有腹案，通过广开言路，集思广益，来验证腹案，使思路更为成熟，计划更为完善，力争少走弯路，提高工作效率。

每当重要文稿定稿前，首长都要亲自签署信函，征求军委其他领导同志、总部领导同志意见，有时还要征求专家意见。首长在南京军区机关师以上干部和驻宁部队、院校军以上干部大会上的讲话，在军办编印《军内情况通报》之前，征求了各位军委委员的意见，还特地送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请有关同志把关阅改。1994年首长在军委扩大会议上关于深化部队教育训练改革的讲话，在提交军委常务会议讨论之前，先后两次在不同范围征求意见。一次是征求驻京各大单位参谋长或分管作战训练工作的副司令员的意见，另一次是征求三总部副职、各大单位主要领导和总部有关业务部门领导的意见。对于来自各方面的意见，首长亲自过问，逐条研究，认真梳理，尽量吸取。

尽管首长豁达开明，爱护体恤下级，但我在首长身边工作时间毕竟不长，心里颇多敬畏。起初，首长怎么改，就原封不动照办，不敢稍加变动。后来，觉得把首长添加的文字换个位置，或者掰成几块分别加到几个地方，更能准确表达首长思想，就壮着胆子试试。有一次，首长在送审稿上添了一句“如何粉碎敌人反冲击，巩固和扩大登陆场”。我觉得这里讲的是战役行动，应该为“反突击”，而“反冲击”是战术行动，可又拿不准，就去掉“冲”，用“反击”定义也可以讲通。在走廊里碰见首长。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秀才，你‘贪污’了我一个字！”我连忙说：“首长，你指的是反冲击的“冲 字吧？”没等我解释，首长笑着说：“你 贪污’得对，你 贪污”得对！”首长位高权重而广纳谏言，充分展现了良好修养和大度雅量。

立党为公、刚正不阿的一身正气

1994年4月，首长到驻山东某师调研。师长初次见到军委领导，难免有些紧张，汇报照稿子念。首长每问一个问题，师长都回答说：“首长，我下面汇报。”他还不停地用毛巾擦汗，八七式军装后背湿了一大片。首长见状笑着说：“你带兵很辛苦，今天我和总部领导，还有军区张太恒司令员，一起来看你。同时了解一些部队建设情况，你们有哪些好经验，碰到哪些困难。这些困难，张司令员能解决的他解决，他解决不了的看总部领导能不能解决。我晓得机关给你写了一个汇报稿，我带回去晚上看。下面我们座谈，你讲我讲大家讲。有些情况你说不清楚，机关的同志可以补充。”接下来，首长先同师长拉家常，哪里人？爱人有没有工作？孩子多大了？学校怎么样？会场气氛一下子轻松、活跃起来，师长也不再擦汗。接下来转入正题：当师长什么让你最头疼？什么让你最担心？……提出一些与此次调研相关的问题，大家一起讨论，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座谈结束时，首长语重心长地说：“刚才座谈很好，大家帮助我了解了许多情况。当师长要经常讲话，讲话写稿子太麻烦，你可以列个提纲，让机关帮你统计一些数据，搜集一些素材，自己动脑想一想，动手理一理，把它们装进去，用自己的话讲出来，要学这个本事。正式讲话需要写个稿子，但讲什么、怎么讲，你要出主意、提要求，让机关按照你的意图写。不能机关写成什么样，你就念成什么样，那只能反映参谋干事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水平。你年轻，以后路长，希望养成好习惯。”

几天以后，首长到某集团军调研，率工作组主要成员参加常委民主生活会。党委书记按程序讲评常委成员，把鉴定念了一遍。首长插话：“刚才听了讲评，我发现你们常委成员害了同一个毛病，缺点都是‘有时有急躁情绪’，可是我没有觉得你们集团军工作在全军‘急躁’到哪里去！”首长表情严肃，语气犀利。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

首长一会儿轻点桌面，一会儿打着手势，接着讲：“什么叫急躁情绪？急躁情绪都是缺点吗？需要具体分析。敌人来了，不急行吗？有人作风疲沓，做事拖拉，工作不落实，首长狠批一顿，这叫雷厉风行、从严治军，是优点，不是缺点。过去打仗，首长急眼了，也带脏字骂人，再冲不上去老子毙了你，守不住提头来见我，这叫决心坚定、指挥有力，骂人不好，但情况特殊，总体上是优点。打了胜仗，喝几杯酒，拍拍肩膀，对不住，骂狠了，笑笑就过去了，不往心里去。现在有些干部娇气，经不住批评，挨了几句批，记你一辈子。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动不动训人，骂骂咧咧，这才是缺点，但不叫‘急躁情绪’，红军时期叫军阀作风，或者叫军阀主义残余。所以，急躁要看具体表现，为什么急，在什么情况下急，把优点说成缺点，把缺点说得不痛不痒，对干部没有好处，说严重点是不负责任。我们搞了几十年，干部鉴定不会写了，太笼统太含糊，把缺点写成‘希望’更荒唐！”

首长越讲越激动：“鉴定写出来，要同干部见面，听取本人意见，不要搞得很神秘。”要使干部晓得优点有哪些，听了鼓鼓劲，今后继续发扬；晓得缺点有哪些，同上次鉴定比改了哪些，还有哪些没有改，听了出出汗，明确改进方向。对干部本人陈述的意见要慎重处理，合理的要吸收，不让干部背上思想包袱；不合理的要坚持原则，说明不予采纳的理由；明明事实清楚，却敷衍搪塞、拒不认账，要严肃批评。

首长转向在场的总政领导：“干部考核鉴定很重要，关系到干部的识别、选拔、任用，我已讲过多次，请总政研究，不要到我死了还解决不了！”首长一席话，等于给我们上了一堂传统教育课。

几年间，一次次跟随首长调研，参加一场场座谈会，旁听一个个常委民主生活会，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首长立党为公，刚正不阿，发现问题，及时批评，毫不留情，领略到首长继承发扬人民军队优良传统的高度历史责任感，领略到首长对我军优良传统面临丢失危险的急切心情，领略到首长对年青一代寄予的殷切希望。首长批评人坦诚相见，饱含着尊重爱护，着眼于传帮带。

近距离为老首长服务3年，好似读了3年研究生，从首长那里学到悟出了太多太多。伟人已故去，英名留人间。老首长永远是高耸在我心间的丰碑！

（作者系中国人民解放军通信指挥学院原副院长）

笔耕不辍，军魂永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