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抢军帽”】续集（结局篇）

王平安464536611

　　作者 王平安

美篇号 464536611

图片源于百度

本文源自大院几发小在觥筹交错中的群忆，有精点、有赘述。几人穿越回到那段光怪陆离岁月，探寻那些被定格的珍贵瞬间。

为提升可读性，文中细节存在润色，诸位请理性阅读。图片取自百度，在此向原作者致谢！

　　十四

上回说到，我和方雷两人兵行险招骑自行车去南山农中抢了顶八品新“的确凉”军帽，回来跟同学臭显摆，不料得而复失，两人肠子都悔青了。此事悬而未决，被农中学生探知，双方结下梁子，招来对方寻仇报复。

因大院营区谷水西当时属于农村，公交总站家属院里就有在农中上学的孩子，所以我们几个发小一走出东大门岗就开始小心翼翼，随时准摘军帽紧急掖进书包，或者就干脆不戴军帽。这样紧张躲了好一段时间。

　　成长的代价就是这个样子，回想起来，那次抢军帽是我们小时候犯下的第一桩错。但或许没人像白纸一样没有糗故事，这绝对不是想为自己犯错辩护。

岁月匆匆忙，人间熙熙攘。

时光跌跌撞，季节来来往。

好在后来动荡社会连续发生了几件大事，这才让我们熬过了这段困难又危险的日子。

　　十五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街头时常有年轻人因抢军帽发生斗殴，治安案件演化成刑事案件。

九中“校革委”组织高中学生到隔壁矿山厂露天足球场参加“公审大会”。跪在公审台上瑟瑟发抖的罪犯中有一个叫牛胖的矿中高二学生，我们认识这刺儿头。他被反剪双手，后脖颈插“流氓犯”纸牌。

法官宣读案情，大概情节是牛胖和一帮兄弟在七里河医药公司附近闲逛，见一痞帅痞帅的男青年头戴纯新“的确凉”军帽，几人羡慕嫉妒恨，便萌生抢夺之心。牛胖遂指使同伙跟过去又是拽领子，又是抓胳膊的抢走了那顶军帽。

牛胖遇到了狠人，双方厮打中他掏出电工刀捅了对方胳膊一刀，所幸伤口位置不致命。

被抢男青年是驻扎洛阳郊区某师的干部子弟，被抢后气急败坏上了头，找到附近报亭拨打公用电话给驻地摇人。不到半小时，忽喇喇来了一辆载满年轻人的大屁股北京吉普。于是双方当街发生互殴，最终民警赶来将牛胖和他的几个同学全拧胳膊押走。

那天公审结束后，所有案犯被民警拉上卡车游街。现在还记得当时我们挤在旁边围观牛胖的场景。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涧西人民法院刚开始定牛胖几人是“流氓罪”。那帮军干子弟不愿意，托各局委的叔叔、伯伯给法院施加压力，说是妥妥的抢劫罪啊！几次闹腾，最后法院改定牛胖为“抢劫罪”，那几个学生被判7至3年不等。

这种事儿是那个混乱时代的缩影。

小科普：如果抢军帽的行为伴随着暴力、胁迫等手段，且目的是为了非法占有军帽或其附带的财物，将构成抢劫罪。

　　1982年国庆假日，河南某地发生中央某开国高级将领的女婿横遭慘祸，被当地痞子混混用警棍打死的“某市事件”。这件重案引起邓公拍案大怒，成了引爆了全国性“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导火索，即后来法律界称之为“从重从快”决定的序幕。

这段旧案我门清儿，但内幕犯忌讳，不能乱写。你问我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是听隔壁家二舅邻居三大爷的外甥同学的媳妇讲的。

十六

有读者一直在问：“当年咋会发生这种事儿？”

七十年代改革开放，带来经济快速转型增长。但泥沙俱下，随之而来的社会变革并没有立即带来社会稳定。

大量返城知青、失业青年，以及盲流、投机倒把分子还有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在城市。加之“武斗”过程中的认识问题和“砸烂公检法”，治安未能得到相应重视，导致不少学生和年轻人参与“抢军帽”、“挂来子（北京叫“拍婆子”）” 并成了社会现象。

“某市事件”后，全国开始历史上第一次“严打”运动。这场整顿治安的活动持续了三年，期间无数犯罪分子和地痞流氓被枪毙或销户押往新疆吃牢饭。在重慑之下，城市治安开始有所好转。

当年高层针对“抢军帽”问题专门下发文件：“抢军帽严判！”、“抢军帽判三年刑”。

传说洛阳警方与军方联手，部队专门派出特务连、侦察连战士，戴崭新军帽故意在街上晃悠，不少“抢军帽”者中计，被逮现行，上铐游街示众后全部判刑。至此，这股全国性的“抢军帽”歪风邪气才算被硬压下去。

　　十七

话题扯回洛阳，“严打”伊始，洛阳治安状况立马有明显改善，防微杜渐尤其是“抢军帽”、“挂来子”遭到遏制。我们出大院孩子出门再不怕有人跟踪、抢夺了，心情超哇塞。

到了80年代，经济好转，新审美观变化，市场花色布料琳琅满目，让人们自然而然抛弃了崇尚单一绿色的政治烙印， 军帽渐渐淡出历史，“抢军帽”也成为模糊的时代记忆。

有些搞理论的学者硬是不让人提“牛棚”、“武斗”、“抢军帽”这类事儿。我鄙夷加不屑，说他们那是裤裆里拉二胡――扯蛋。“抢军帽”等历史活生生存在，尤如同一根针，曾深深扎入社会的神经。

岁月失语，唯事能言。

　　昨晚儿，还有读者发微信问我：“那些抢军帽的人现在混得咋样？

我想了想才回答：被抢了军帽又不敢吭声的大院子弟，血性被阉割了。提起他们，我打嗝又放屁――气不打一处来。抢军帽的人，有的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做了老板。也有身陷囹圄吃过牢饭。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从全局来说，“抢军帽”是小概率事件，不具有普遍性。

我还是忍不住叙述，方雷退休后在西马沟租了一座荒山，盖了两层小楼，圈起山头，两口子喂鸡、种菜；养花、饲狗。犬吠、鸡鸣，悠然南山下，笑看云飞扬。夫妇俩过着桃花源般如酒似诗的神仙生活：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羡煞我也！

矿中的牛胖判刑后在新疆石河子劳改，三年后提前释放回来。谁知这小子死性不改，又在涧西上海市场文化宫奸淫幼女，被法院判死刑拉到洛河滩执行枪毙，结束了他的毛坯人生。

　　有些往事因为作者当时年幼，罔顾经历浅薄，本不该去回忆年长人才想的事，或者已经有高人之精典撰写而使得其它回忆显得画蛇添足。

梗归梗，今后再不提有关“抢军帽”这门子事儿，谁提谁是孙子。过气了，没劲。少儿不宜，写个毛线啊。我们在写文章中应该考虑多谈普世正能量。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