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如灯,照亮前行

画眉深浅

<p class="ql-block">在我们老家的方言中,柿子不叫柿子而是叫柿花,至于为什么叫柿花,与书上或其他地方的叫法不一样,时至今日,我依然不得其解。这柿子与柿花的叫法之谜,像无形的丝线般缠绕着我,随着岁月的流逝,时光的溜走,这丝线似乎缠绕得越来越紧了。</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 故乡的老房子周围伫立着许多柿子树,具体有几颗不大清楚,因为童年或者少年,我没有想到去数。青年的时候,背井离乡没有了数的机会,中年回乡倒是想起了数一数,可惜已有些物是人非,记忆中的“歪脖子树”已经有些随着时间消失了。错过了时光,也就错过了某些愿望。有了一种缺憾,更有了一种念想。历久弥新,有些记忆越来越模糊,有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为了不让时间淹没所有,夜深人静,我开始所谓的写文章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故乡的柿子有两个不同的品种,大伯家房子周围的柿子树上的柿子呈扁圆形状,比我们家房子周围的成熟得晚,吃起来口感面面的,奶奶说那叫面柿花。这种柿子一般在中秋以后才开始成由绿变红,刚开始要变红时,一般人不易察觉。只有像我这种天天盯着看的馋嘴猫,才知道从哪天开始有细微的变红,从哪一个开始有细微的变化。我曾经偷偷的尝试过,这种面柿花没成熟时,味道非常涩,吃进嘴里,口腔好像被什么粘住一样,老半天还有不舒服的感觉,极其难受。</p><p class="ql-block"> 到了农历九月以后,成群的候鸟从远方飞来,柿花树开始落叶了,候鸟越来越多,柿花树叶子落得越来越多,柿花也似乎越来越红了。直到树叶落光,红得像火一样。这时好像还不能吃,我天天盯着,天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吃。直到有一天柿花树上的候鸟突然扑棱棱吵了起来,打起架来。我蓦然抬头一看,好家伙!它们已经开干了,许多柿子已经被开啄,只剩下一半了。我明白柿花熟了,真的的熟了!我欣喜若狂的跑去告诉大奶奶 ,大奶奶再告诉大爷爷、大伯他们 。大伯他们开始摘柿花,我的肚子也开始了饱胀,更开始了肠胃不舒服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相较大伯家的面柿花,我们家房子周围全部是甜柿花,形状呈椭圆形。农历四月中旬左右,在翠绿的叶子中间冒出一些白色的蜡质花瓣,花瓣中间有黄中带棕的花蕊。花托圆鼓鼓的,花瓣凋落后,花托逐渐发育成小柿子。小柿子在风雨阳光的滋润下,自由自在的成长。</p><p class="ql-block"> 到了农历七月半左右,柿子已经有些饱饱满满的了。等到看上去颜色有些绿里泛黄时,就可以摘了放在火上烤着,或者放在灶膛的热灰里焐熟了吃。烤柿花用明火,烤的时候,火不宜太猛,要放在火边上慢慢慢的熏烤,烤的时候汁水汩汩流出。很多时候汁水流出时,也好像是我的口水流出的时候。焐柿花要比烤柿花好吃,但一般要焐上几个小时才能吃,救不了急,因而也就不易吃得上。不管是烤柿花还是焐柿花,虽然都有些涩味,但对于物质匮乏的年代的小孩来说,这已经是人间美味了。</p><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虽然几十年过去,火烤柿花的滋味,似乎还不时在我口齿之间回荡。我回味着焐烤的柿子的滋味,回味着童年,回味着故乡,更回味着甜柿花彻底成熟的软糯香甜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的甜柿花的成熟有俩种方式: 一种是自然成熟,从树上直接摘下来吃,摘得快,吃得也快,很多时候,对我来说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没有品到什么味道。另一种是收包谷时,在放在竹楼上的包谷堆中间刨个窝,把未成熟的柿花放在里面,再盖上包谷捂上几天,捂熟了吃。这种捂熟的柿花,吃起来有一种包谷的清香味。因为捂熟柿花需要时间,在捂的过程中,也就多了一份等待,一份期盼,吃的时候就多了许多感觉 ,多了许多种味道……</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记忆如诗,故乡的味道如诗,故乡老房子周围的柿子树是诗的结构,红红火火的柿子是绝美的诗句,甜甜糯糯的味道是诗的主题。颜色似火熊熊燃烧,思念如溪潺潺流淌……</p><p class="ql-block"> 写到这里,文章还没有写完,但夜已深了,明天还要上班,用下面的几句粗陋的的句子收尾吧!</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柿子,故乡的灯,点亮童年,照亮前行,糯糯的滋味,甜甜的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