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在矿山三十年</p><p class="ql-block"> 这无法重来的人生,无论 烟火,流年,清欢, 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不要去追求完美,留下点遗憾才找得回来时的路,不要去美化你没有走过的那条路。也不要去埋怨自己已经走过的路。陌上流年浅,人间岁月深,自己满足就行,退休后再没为工作中遇到的烦恼而苦恼,也不会因某一件事情处理不好而焦虑。因为每条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多年以后,回顾自己工作40多年所经历的事,过去对的不一定对,过去认为是错的,放在今天来看,不一定是错,如果拿在今天来处理,或许考虑得更成熟,结果更圆满,结果会更理想。环境可以改变事物的初终,真理最初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由少数人发现,被多数人利用。1986年底,那时我在云南老山前线,到年尾了,上级组织一次敌后侦查,准备对越军的395高地实施拔点战斗,我带着一支16人组成的攻击小分队骨干,展开渗透侦查,所谓渗透侦查,就是从敌军阵地的间隙处,采取隐蔽穿插到敌后去侦查敌情,为下一步出击拔点做准备。那时打一仗也真不容易,进攻手段要经8级汇审,从军区到班组,进攻命令要军委副主席杨尚昆下达,我们的小分队都已经到了敌人眼皮底下了,敌阵地上最多住守着一个加强排的越军,也就是30~40人,说实话,当时要是允许,我带的这16个勇士完全可以拿下眼前这个阵地,小分队完全可以歼灭阵地上的敌人,完全可以打一场漂亮仗,说来说去还是环境不允许,身不由己,只能一切行动听指挥了,在老山战场,我最大的愿望是把我全连的兄弟们都平安的带回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那年,我来到化工厂当党委书记,兼纪委书记和工会主席,我这人心地善良,善良的人一生会过得平平淡淡,也会顺顺当当,说白了就是成不了大气候。 都说硫酸是工业之母,但又是危险化学品,而且属高危物品,硫酸共分为6类,一般常见的是稀酸,高浓度酸,生产硫酸的单位危险不仅来硫酸,还有锅炉,我到的化工厂主要生产高浓度高强度98酸,还有试济酸和磷肥,看着纵横交错的硫酸管道,架空的,地上地下的,不仅生产过程有危险,连走在路上都有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到人。我在不同的位置上履行着不同的职责,面对不同的人变化着不同的角色,最窝囊的还是工会主席。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关点,劳动者是生产力的第一要素,但从古至今,劳动者从来没有摆脱过上层建筑和生产关系的左右,化工厂最初用了不少农民工,最早时大概有七八十人外省农民工,还有当地的临时工上百人,他们都在艰苦危险的工作岗位上,职工干不了的活都由他们干,在生产环节中,我最担心的是发生工伤事故,尤其是被硫酸烧伤,2004年,两名十八九岁的外省民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打工,不到两年时间在精制酸生产过程当中被硫酸烧伤,两个人的烧伤面积都达到了30%。每次治疗都要到广州去做皮肤移植手术,那些皮肤都不知道来自什么人身上的。想到他们年轻轻的就伤到这种程度。今后怎么办?一生怎么办?胸前的伤口到夏天汗都排不出来,真是活受罪。想想他们千里之外的父母,当得知他们受伤时,不知心里有多难受,连我都掉眼泪,经过一年多的治疗,两个小伙子要辞职回家了,最后按工伤结算时他们每个人工伤理赔得到的只有七八千块钱。我想为他们争取多一点,但没办法,这是按照工伤规定作出的理赔,是按照他们上年度的平均工资一年工龄补一个月。再加上后期医疗费和回家的路费,就这么几千块钱,如何医治得了他们身上的创伤,又如何能抹去他们心灵上的伤痛呢,说到底,谁叫他们是临时工呢?我真的为他们难过。当时他们的工资一天只有20来块钱,临时工啊。干着最脏最危险最累的工作,拿着最低的工资。我只能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每次职工受伤了,我都要把他们送到医院,都要到医院看望他们,冬城的临时工装肥受伤了,我到医院到家里去安抚他们,硫酸车间的值班长李伟明受伤了,入党时我去医院找他谈话,鼓励他战胜伤痛早日康复,我常到临时工工作场所和他们交谈交流,一边和他们一赶干活,一边了解他们的需求,帮他们解决一些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如工作中的劳动保护必须用品及孩子的入学等等,对伤病职工最需要的是关心, 每个生病的职工都会走进家门看望他们。几十年过后,回过头来想一想,虽然我已经认真努力去做了,但还是有许许多多做不了的事,还是没有做好,或许是大环境影响吧。改革开放40年,最早走出农村的农民,被习惯性叫他们第一代农民工,当初他们怀揣着脱贫致富的梦想,丢下土地,抛妻别子离开贫穷的家乡,把土地、孩子一切都留给年迈的父母,走到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城市中的每一项建设都洒满他们艰辛的汗水,如今他们也老了,已经60、70多岁了,然而,他们还是得回到那边远贫穷的农村,因为城市里没有他们的社保和医保,没有住房,没有孩子上学的学校,只能回到生养他们的地方,继续耕耘着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子孙又成了第二第三代农民工和临时工,同样用廉价的劳动力干着又苦又脏又累的工作,走着他们父辈们的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更难理解的是,大潮般涌进城市的农民,是什么人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他们“农民工或临时工”,更甚者成了一些人推脱责任的挡风墙,单位一出事,查原因都把责任推到农民工临时工身上,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成为平等的人,抬起头来进城,风风光光的做人,开开心心的做事……还是毛主席说的那句话:</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不要忘记“农民”二字,忘记了农民读100万本马克思的书都没用</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我们是否应该好好的思考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2024年即将结束了,一切不高兴的事和不开心的事让他随风而去,希望所有人2025年一切向好!一切会好!</span></p> <p class="ql-block"> 笔者:张正能,微信昵称:正能量,美篇名:待到山花烂漫时,出身农民家庭,放过牛,放过猪,打过柴,种过地,当过兵,打过仗,当过警察,做过人力资源管理,做过纪检、检察、监察工作,现退休成为社会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