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圣故里访先贤

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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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绍兴，从鲁迅故里前往书圣故里，也就2.1公里的路程。初冬时节走进书圣故里古朴的东门，站在书圣故里简介方位图前，我才知道这片街区是绍兴市区历史风貌保存最完整的区域，这里不仅是“书圣”王羲之和“学界泰斗”蔡元培的故里，也是刘宗周、黄宗羲等历代名士的求学圣地。

　　同样是名人故里，书圣故里却明显比鲁迅故里萧条冷清得多。但这更合我意，于是从西街往里慢慢走，怎奈发现街右边的住户都搬空了，门上贴着封条，还有个醒目的“拆”字。伤感悲从中来：城市的继续发展，未来的历史古迹还有多少能保护完好的？

　　西街左边，一些小店顽强地开着。学着读徐记面馆门边那些绍兴话，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让我惊艳的是面馆旁边的杂货铺，里边摆挂着琳琅满目木制品：桶、饼模、弩、弹弓、还有各种榫卯结构的玩具。淳朴的店主见我们感兴趣，很是热情地向我们逐一介绍他的杰作。我说：“大叔，您手可真巧！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没传给孩子吗？”大叔说：“手艺是祖传的，我爷爷传给我爸，我爸传给我，但木匠太苦了，你看我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没了一节。儿子嫌苦不愿当木匠，出去干活了。”我能理解他语气中的一些失落，因为当今社会很多手工艺也面临着失传的局面。

　　继续往王義之故居方向走去。脚下的青石板，每一块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墙根石缝间的青苔绿，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故事。

　　眼前醒目的黄色外墙建筑，就是戒珠寺，也是原王羲之祖宅。因王羲之一珠遗失，疑朋友（和尚）取。和尚受冤枉，回去后绝食坐化。后知是白鹅误吞，羲之内心不安，于是舍宅为寺，并亲题寺匾。

据南宋嘉泰《会稽志》：“王羲之宅在山 阴县东北六里，旧传戒珠寺是也。”南宋宝庆《会稽续志》：“寺初名昌安。唐大中六年改戒珠。”

　　戒珠寺斜对面是墨池，四方形，传说是书圣王羲之练字后洗毛笔的地方。《戒珠寺》条载：“本晋右将军王羲之故宅，或曰其别业也。门外有二池，曰鹅池、墨池。”王冕《墨梅》的头两句“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梅花淡墨痕”正是借用了这个典故。

　　站在“墨池”跟前，空气里仿佛都飘着墨香。书圣王羲之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瞬间浮现在眼前，让我忍不住轻声背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稧事也。群贤毕至，少长贤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离开墨池，继续走到西街尽头，左拐来到腊鸽子铺，再右拐进入一条狭窄的弄堂，我们来到“学界泰斗”蔡元培的故居。

　　参加故居，让我不禁又想起在北大沉浸式培训时教授给我们介绍首任校长蔡元培的那番话：“地以人贵，人以地传。”绍兴钟灵毓秀，人杰地灵。蔡元培正是从绍兴走出的一位山阴才子。

　　蔡元培对大禹、越王勾践和越中历代名人推崇备至，近代许多绍兴籍名人、学者大家都与蔡元培有着师承、同事、战友、同乡等关系，并结下深厚友谊，比如鲁迅、辛亥三杰、邵力子、许寿裳、范文澜、竺可桢等。

　　我一直认为，在引颂、提携同乡方面，蔡元培对鲁迅的影响相当深。蔡元培任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和大学院院长时，都聘请了鲁迅一同工作；蔡元培组织成立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后，邀请鲁迅加入；鲁迅逝世后，蔡元培亲为执狒送殡，并写下“著作最谨严，岂惟中国小说史；遗言太沉痛，莫作空头文学家”的挽联。之后还不遗余力地推动《鲁迅全集》的编印出版。身居高位却如此热心的，没有几人能比得上蔡元培了。

　　著名教育家杜威先生对蔡元培的评价也是相当高的。

　　从蔡元培（我国近代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和思想家）故居出来，向北走一会儿，就是2023年4月15日新开馆的，恢宏大气、总建筑面积1.44万平方米的孑民图书馆了。“孑民”是蔡元培的号，看过《觉醒年代》的应该有印象吧。

　　蔡元培是我一直崇拜的教育家。这次有幸细细观看了蔡元培生平事迹展，心中对蔡先生的人品和学识越发敬佩了。

　　蔡元培先生很有远见，1912年出任教育总长时就提出了“五育并举 ”的方针。一百年后的今天，我国在基础教育方面，仍然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为标准，注重五育并举，强调德育为先，智育为重。

　　担任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更是提倡采中西教育之长，兼容并包，引领教育革新。

　　曾经一度，我国基础教育走偏了，只重分数，忽视美育。现如今重又加强美育可能不少家长知道，可又有几人知晓蔡元培先生早就强调美育救国，启迪心灵了？

　　蔡元培先生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也是引领时代的领袖人物，并且引介西方文化，传播中华文化。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家乡的水土、文化精神滋养着蔡元培。这位从绍兴走出来的山阴才子，因其一生丰富的经历，成就了他的辉煌。他领袖群伦，业绩卓著，品德高尚，深孚众望，被伟人毛泽东誉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

　　我真想呼吁：年轻的教育工作者，有机会一定要来一趟绍兴！在这里，静下心来，看看鲁迅故里，读读王羲之，学学蔡元培，对自己的专业成长和师德养成一定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