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西四日游记（一）龙游探古

金松定

12月19日，我与女儿、女婿一起趋车来到浙江衢州，开启四天的旅行，探寻古越文明的韵味、感受山水之美的乐趣。 车行四百余公里，历时五小时，我们到达了衢州市的龙游县。 龙游，这个神龙遨游的胜地，春秋时期姑蔑古国国都的所在处，我国十大商帮之一、龙游商帮的发祥地，融合了丰富历史文化与自然美景，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浙西的大地上。这里山水隽秀，有许多充满着神龙见首般的神秘景区，限于时间，我们主要游览了龙游民居苑、龙游石窟和竹林禅寺。 （一）龙游民居苑龙游民居苑位于衢州市龙游县城南郊鸡呜山上，是国家文物局特批的古建筑异地拆迁集中保护地，自1985年开始，先后从龙游全县搬迁复建43幢具有历史价值的古建筑到此，包括宗祠、家庙、住宅、廊桥、书院等类型建筑。这些建筑大多始建于明清时期，反映了当时江南儒风盛行的社会背景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里是全国仅有的二处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实行异地迁建保护示范单位中的一个，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龙游民居苑以鸡鸣山上的明代鸡鸣塔为中心，依山势而建，南、北、东三个方向按不同年代、不同风格展示了江南建筑的隽美，被誉为“浙江的民居博物馆”。 鸡鸣塔鸡鸣塔建于明嘉靖年间，高21.4米，六面七层，楼阁式空心砖塔。基座条石砌成，各层腰檐均以四道菱角子叠涩组成。塔身收分明显，顶上二层尤甚。各层檐下均砖制一斗三升斗栱，各层转角处皆砖砌倚柱，倚柱间额枋相连。底层东北、东南、西南面拱券门，二层以上层面有壶门。 景区前有一广场，广场旁的一堵墙上，有一副好绝妙的对联：“遍地龙游，无远弗届”。此对形象地写出了龙游的商邦精神。自唐宋至明清，龙游商帮是中国十大商帮之一，它是十大商帮中唯一以县命名的商帮。龙游商人不惜离乡背井，遍布世界各地，即所谓"无远弗届"。龙游人“贾而好儒”，这里的古民居建筑风格，无论是士大夫宅第，还是商贾宅院，在设计布局观念上处处体现儒家思想。 "鲤鱼跃龙门"照壁砖雕广场上的这个砖雕是明代的古董。整个照壁保存完好，其上的“鲤鱼跳龙门”雕刻生动传神，惟妙惟肖，工艺精湛。 进入入口处，见两个牌坊矗立面前，第一座为石结构状元牌坊，上题“恩荣”，第二座为三层三进木石结构的“丞相”牌坊，飞檐翘角。抬头可见最顶部的金匾“圣旨”二字，在今天看来依然尽显辉煌，而且这座牌坊的木结构也是格外的复杂，至今依然保存完好。 两座千年牌坊，告诉我们，龙游是人才辈出之地。丞相牌楼是为纪念"南渡名宰"余端礼修建的。余端礼(1135年-1201年)，字处恭，龙游溪口镇冷水村人。状元牌坊是南宋绍兴十五年(1145)为龙游溪口镇人刘章考取状元而立。南宋状元刘章与曾祖北宋状元刘辉，为四世两状元。龙游刘氏家族多人皆登进士，为当时著名科举世家大族。 进入验票口，有一个池塘。池塘的右边老宅前有两颗硅化木化石，为南洋松硅化木，距今已有二亿年历史。硅化木是自然的诗篇，是历史的印记。它穿越仃万年的历史，默默地诉说着地壳的沧桑和生命的轮回。 整个民居苑占地近100亩，拥有高冈起凤、巫氏厅、聚星堂、汪氏民居、灵山花厅、滋树堂等众多名建筑，堪称“江南古建筑的代表”。 灵山花厅灵山花厅原位于龙游溪口镇灵上村，清晚期建筑，由富商汪朝钦所建。迁建的是原建筑第三进主体，雕刻艺术粗湛，仅龙图就近百处。倚坐在灵山花厅的长廊上，望着一江碧水绕过鸡鸣山奔腾远去，思绪随着江水悄然远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激起几朵浪花：鸡鸣山下的这条灵山江，便是养育了龙游人的母亲河。商人们便是沿着这条水道冲破了重重山峦的封锁，随着水道越来越宽，他们的心也越来越宽，他们的气度也越来越不凡，当灵山江终于汇入到钱塘江时，龙游的商人们终于有了吞吐天下财货的志向。 高岗起凤“高岗起凤”厅是元代建筑，门楼飞檐翘角，气势刚健，如大鹏展翅，傲视蓝天，颇为壮观。 龙游民居苑的木雕、石雕、砖雕、为中国古建筑装饰的艺术精华，尤其砖雕门楼最具地方文化特色。 在民居苑参观，可以在很多故居中看到门当户对。 牛腿是我国古典建筑构件的专业术语，一般在屋檐下梁枋与柱之间，作用是承托屋檐，梁枋，其形三角形，由于撑力大，上大下小，故称牛腿。 这里的牛腿，个个精雕细琢，手艺高超。 儒家建筑用渔樵耕读，仁义礼智信等题材内容；佛教建筑装饰用释迦牟尼，弥勒佛，千手观音等题材内容；道教建筑装饰用玄武大帝，太上老君，八仙过海；这里都一一呈现。 这些精堪的艺术品，个个气势壮观、雕刻精细，巧夺天工、美伦美奂，堪称“国之魂宝”，是我国建筑史上一朵瑰丽的奇葩。 廊桥桥上有廊，廊头立亭，路人可以小憩，散出宜人的舒适，甚至有遗梦式的浪漫。 天窗、天井天窗、天井是古建筑中比较常见的设计，有采光、通风的作用，其实还可观景。 作为龙游当地古民居的缩影，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有着不同的历史和故事，是龙游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反映了龙游悠久的姑蔑历史文化，是龙游商帮辉煌历史的见证。 在龙游民居苑，除了气势恢宏的建筑，美轮美奂的雕刻之外，感触最深的是，静谧地诉说着徽派建筑的精致讲究，诉说着龙游商帮的繁荣。 徜徉在龙游民居苑，就仿佛走进长长的历史隧道——白墙黛瓦和错落有致的林间书院，与散布其间的街巷、池塘、戏台，形成了明清时期传统自然村落中富有特色的生活场景。 徘徊在龙游民居苑，欣赏一座座白墙灰瓦、飞檐翘角的明清古建筑，寻觅着都市里所没有的那种悠闲自得，感觉着在龙游民居苑的那份古朴清幽的意境，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享受。 （二）龙游石窟龙游石窟位于龙游县城的衢江北岸3千米处的凤凰山麓，是一处气势恢宏、谜团百结的古代地下人工建筑群。自1992年被发现以来，一直吸引着世界各地游客和学者的青睐，被誉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龙游石窟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建筑群，方圆约0.38平方公里的土丘上规律地分布着36个洞窟。目前开发了5个洞窟。每个洞窟的面积从1000至3000平方米不等，深度约30米，顶部呈“倒斗型”。洞内科学地分布着3至4根巨大的“鱼尾形”石柱，与洞顶浑然一体。洞壁、洞顶和石柱上均留有古代工匠的凿痕，线条浑厚古朴，粗犷流畅。 我们的参观路线是从1号石窟进入，按1、2、3、5、4的次序，在地下一个石窟、一个石窟地穿行而过，到4号石窟后再返回地面。 一号洞窟1号石窟，是这五个之中最小的一个石窟，面积约365平方米，整体为正方形。因其面积较小，内部只有一根石柱支撑。窟顶分高低两层，相差约50厘米。 进口处下方有一个半凿半砌的矩形方池是原来就有的，不知当年作何用。洞窟上方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石刻写实图案，这是已开放的洞窟内唯一一幅写实图案，分别雕刻着马、鸟、鱼三种动物，人们称之为马鸟鱼图。具体雕刻人、年代都无从考证。有专家认为是“天鸟行空图”，有研究者认为是原始部落图腾。 2号石窟2号石窟，面积约900平方米，整体形状近正方形，内部有四根石柱，其中三根鱼尾形柱尖头朝北，靠东一根尖头朝东；粗大的石柱上留下一排排整齐的凿痕。这座石窟也是五个石窟中采光最好的一座，在一侧开辟有天井，从地面透下光线。从洞底至洞口，保留着波浪形的原始台阶，每一级阶差随意。 3号洞窟3号洞面积有852平方米，洞体呈7字形，洞口呈非常规则的长方形，洞口开口部位一直深挖到风化层以下的稳定层，以稳定层为洞窟的顶板，保持了洞窟一千多年的完好无损。3号石窟整体面积约1200平方米，窟顶呈45度斜面由南向北延伸，东北角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开凿，呈缺角矩形，三根擎柱南北向一字形排列。西壁有少量渗水，据说一壁之隔还有个巨型石窟未开发，渗水来自隔壁窟中的积水。 3号洞有三根柱子，沿洞窟的几何中轴线一字排列，这种局考虑了洞体的形状、地形地貌特征，是最利于石窟稳定的。 5号石窟5号石窟洞口有一条宽大石阶，大理石铺就，大理石扶栏也很精致；步道曲折拐弯，直至洞底。站在步道上就能看到巨大的石柱，并可俯瞰整个大厅。5号石窟，离地面深有25米，面积约700平方米。整个石窟呈矩形，由三个巨大的石柱南北排列进行支撑。矩形水池在东北角。石窟洞壁上雕刻有八仙过海图和其它图案，两根柱子雕刻了腾云驾雾的部分飞龙，其实这些雕刻，都不是石窟的原物；应是当地民众发掘后请人刻上去的。北端中间还刻有菩萨像。 在5号洞室内，有在石柱和岩石四壁凿刻的精美壁画，这些壁画并非在洞窟建造时所有，而是石窟被发掘之初被雕刻。最早的开发者认为，这些洞窟是道家福地，也就是道家修道之所，于是就请石刻家雕刻了这些岩画，有龙图腾、八仙过海图等。 4号洞窟4号洞窟是这些洞窟中面积最大、工程量最大的一个，有约2000平方米。窟内有品字形排列的三根巨头石柱，其中间位置还有个一个巨型水池。石窟的顶部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工凿刻痕迹，排列整齐有序，可见中国古代工人的精湛技艺。洞窟里有块经过雕琢的石头，疑似当时没有被取走，遗留下来的孤石。在诺大的洞窟里，望着规整的波浪形石壁和穹顶、深不见底的水池和顶天立地的石柱，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关于龙游石窟的形成年代和用途，学术界和民间存在多种推测。有人认为这是古代采石场，也有人认为是墓穴群、藏兵站或储冰库。尽管有多种猜测，但至今仍无定论，这使得龙游石窟更加充满了神秘色彩。 在这个被誉为“世界第九大奇迹”的龙游石窟里，每个石窟都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从视觉看果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瑰丽壮观、巧夺天工。二十年前，作家金庸在仰观龙游石窟这座人类奇迹后，留下了一句感言——“龙游石窟天下奇，千猜万猜总是谜”。 龙游石窟，这个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东方地下金字塔群”的神秘工程，无论迷题背后，是何种答案，都是中华文明辉煌灿烂的证明。 （三）竹林禅寺从龙游石窟出口处出来，眼前有一座规模恢宏的寺院，叫竹林禅寺。 寺院钻墙黛砖，面朝衢江、灵山江，背靠凤凰山，风水极好，被世人赞为“双溪合流，风景绝胜”。 竹林禅寺建于唐贞观七年，距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是浙西地区历史最悠久、影响最深远的佛教名刹，有“南海行宫”“西小普陀”之誉，为“浙西南开山祖刹”。 竹林古寺周围翠竹环绕，绿意盎然；寺内建筑庄重典雅，飞檐斗拱，彰显着古老的建筑艺术魅力。 尘世熙攘，竹林清幽，听一曲梵音，怀一颗禅心，世事简宁，岁月静好。 金松定2024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