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炊烟

琴尔

<p class="ql-block">  窗外,白雪皑皑,我的视线顺着雪际线穿越到了远方。远方,那个遥远的小山村,一缕炊烟正袅袅升起。</p><p class="ql-block"> “梦娃子,回来吃饭喽!”娘的声音从青砖瓦屋的四合院传出来,响彻了整个山坳坳。</p><p class="ql-block"> 在山坡上割草的我,顺便呼喊着放牛的哥哥们,我们一溜烟儿奔回了老屋。</p> <p class="ql-block">  灶膛里,木柴烧过后的木炭灰烬还红通通的,我们迫不及待扔几根胖胖的大白薯,然后用热灰压实,<span>或</span>者在上面继续烧一些枯枝败叶。</p><p class="ql-block"> 吃过饭后,我们争先恐后地用火钳去灶膛里把烤熟的白薯拣出来。放在手心上的那一刻,烫得呲牙咧嘴直叫唤,也舍不得放下。扒掉那层焦黄的外皮,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一口咬上去,嘴里边<span>立</span>刻烫出一溜泡儿来。</p><p class="ql-block"> 现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街角也偶然遇到卖烤红薯的,那种废弃的汽油桶里烤出的红薯,虽然卖相挺好的,却没有儿时灶膛里烤的红薯香。唯有烤红薯的大爷黝黑的脸庞和经岁月风霜留下的皱纹,还有那双长满冻疮的双手,让我眼睛有些湿润。</p> <p class="ql-block">  冬季的夜晚是很漫长的,在那个肚子里缺少油水的年代,感觉肚子像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p><p class="ql-block"> 一家人忙完一天的农活,围在火塘边烤火。火<span>塘</span>大多架在堂屋的中央,有的火塘是以砖和石头砌成的,有的是用一口底部破了洞的大铁锅。</p><p class="ql-block"> 看着火塘里的熊熊火苗,肚子里咕咕地唱着空城计。烤些啥呢?红薯土豆吃腻了,而且吃多了还胀气,一胀气就放屁。四个哥哥每每吃饱了就喜欢放屁,而且是故意放很大声的那种,还彼此捂住嘴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有一次,我就放了很小声的一个,娘在我头上“噔噔噔”敲了几“板栗”,说“女孩子要矜持点!”于是乎,多少年来,我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不敢高声语,说话都细声细气,像只蚊子嗡嗡叫,唯独文字能治愈我的心。我只有在写作时,才会如此酣畅淋漓,大鸣大放的那种气魄。</p><p class="ql-block"> 既然红薯土豆吃多了,就烤点别的吧!眼看着要过年了,娘做了很多糍粑,爹提议烤糍粑吧!那块大糍粑架在火塘上,圆圆的,像十五的月亮。</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今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轻轻下床,到厨房里用烤箱烤了个黄米粑粑。烤好后,却无心去吃。就放那里吧!梦里,我捎上它,插上翅膀,飞到遥远的故乡。在那袅袅炊烟的水乡,我娘一定会来梦里看我的。</p><p class="ql-block"> 那一缕炊烟哟!是我永远回不去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