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腊月嘎嘎香

雪缘

<p class="ql-block"> 故乡腊月嘎嘎香</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晃,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常言道:夏至至短,冬至至长,也就是过了冬至,白天的时间就一天比一天多一线线。按遵义人的习惯,冬至那天,是要去吃一碗烫、辣、麻的羊肉粉或是叫上一家吃一顿羊肉火锅,说是吃了羊肉一冬不冷。由于去年的冬至日,由于学校安排去弄学生就读证明,忙乎了一天没有吃上那羊肉粉什么的。可我老婆有高血压病,她说不想吃那样的东西,孩子又没有在家,看来我只好明天起个早去吃一碗羊肉粉以了心愿吧了。</p> <p class="ql-block">  冬至到,年猪叫,杀年猪,就要吃“刨锅汤”,在那儿时,乡下娃最高兴莫过于杀年猪,因为一杀年猪我们就有嘎嘎吃了(乡下人都把肉说成嘎嘎)。 曾记得,我大伯伯在的时候,每逢杀年猪,都要把团临四寨的人请来吃“刨锅汤。” 杀年猪,年猪杀得又大又肥的人家,就体现出家里富有,当家的人会操持,杀出来的年猪开膘后挂在架子上,杀猪匠夸主人勤劳财运旺盛,队上的人争相目睹,眼里充满羡慕的目光。此时主人总是笑得合不拢嘴,脸庞上焕发出自得的荣光,嘴里却要谦虚地说,不是勤劳也不是财运,是这猪儿会吃食。每年杀年猪时就是我一年中开始高兴的时候,我可以和邻家年龄差不多的娃儿一起跑上跑下看杀年猪的热闹。目睹膘肥体壮的猪儿从圈里放出来,在圈前的坝子里奔跑,几个大人费尽气力抓住猪的耳朵,拉住尾巴,奋力将猪儿拖上杀凳按倒,屠户腰间围着油晃晃的围腰,用一只手将磨得很快的杀猪刀含在嘴里,那杀猪刀刀刃向外闪着寒气,杀猪匠再用腾出的左手帮助大人们按住杀凳上的年猪,顺势按住年猪的下颌,让张口嘶叫的年猪闭拢嘴,此时杀凳上猪的嘶叫声由“嗥--嗥--” 由大到小,到“呜--呜--”地叫不出声时,杀猪匠用右手取下含在嘴里的杀猪刀,对准年猪的喉咙,不偏不倚奋力向猪的心脏刺去,然后慢慢抽回杀猪刀。一股殷红的猪血随着抽回的杀猪刀涌出,流进准备好的血盆里,杀凳上的猪四脚在不停地抽搐,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声,只几分钟时间就断了气,这时,离杀凳不远的地方已经烧着一锅滚烫的水,然后叫人用杠杠和绳子把猪抬到在地面打好的烫猪的灶头边,用瓢浇上水,开始刨毛,当猪身的毛被刨去出现白色身躯时,杀猪匠用连环把猪脚勾上叫人抬到破肚开膛的地方,把猪倒吊起来开始再一次冲洗、清毛,洁净后师傅开始开膛破肚,当那雪白的肉现出后,周围的人显得特别兴奋:啊!好肥的嘎嘎。主人家叫杀猪匠先是把猪肝、瘦肉、肥肉分别砍下几斤准备做菜,然后杀猪匠再理肠、肚、砍肉等活。尽管天气寒冷,从地灶里冒出的那黑烟熏得周围的人眼泪长流,我们总是在旁边看着、盼着,屠户都会把猪尿包割下来给我们,把尿倒掉,用嘴吹胀,几个当皮球玩得高高兴兴,有的家里有小孩晚上睡觉流尿,就用猪尿包煮饭吃说可以治流尿。</p> <p class="ql-block">  据说杀年猪是有讲究的,一、不能杀二刀;二、不能把猪血趟多了在地上;三、杀猪时刀取出来不能没有血;四、杀年猪的都是福气好的杀猪匠,一般都不请人们所说的“二绰绰。”把猪杀死后,主人还要把准备好的过节用的纸钱把杀猪口揩干,放在香火上,也示来年年猪更大。那时候杀年猪是不许“杀猪不吹软打整的。”,还必须从脚上破口用挺杆(用钢筋做的头有圆环下部圆滑的铁杆)把全身皮内捅满气道,杀猪的师傅用嘴(后来也有用气枪的)从脚上的气孔往里吹气直到把猪涨得四脚分开,猪身圆滚;那时的师傅最先是我二伯伯家女婿我们叫马哥的,后来是梧村公馆张光驹的女婿何忠志,再后就是我二哥了。</p> <p class="ql-block">  一般杀年猪都要摆上桌把二桌,请吃“刨锅汤”那时的吃肉,可真叫是吃肉了,大坨大块大碗装,煎肥炒瘦,没有什么花样的,巴掌大的一块回锅肉,放点辣椒,红红的。豆腐一样的坨坨肉,什么菜都不放,白白的,我真不知道,在主人的“请,大家随便,随便吃,不要讲理。”的招呼声中,大家吃起来那肥墩墩来,就如吃白萝卜,一点都不叫腻。现在的吃法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时兴的是吃全锅汤,先是把肥肉放在锅里熬足油,加上足够的水,待开后,放上葱、姜、蒜、味精、椒面,慢慢的将瘦肉、肥肉、猪肝、血旺、猪脑和放上豌豆巅、菠菜、白菜、茼蒿菜、芫荽等新鲜蔬菜,打上蘸水,吃起来来真够爽,麻、辣、烫样样俱全,再喝上二两小酒,那情那景真是充满喜悦的满屋香了。</p> <p class="ql-block">  自从2004年我母亲病故的那前一年有过杀四百一十多斤年猪,以后我们搬到学校去住了,一没有条件,二没有精力,我们都是买肉吃了,每到那杀年猪的日子,就只有买上几十斤肉做些香肠、腊肉什么的,当年父亲与我们一起看到别家杀又肥又大的年猪还一直念叨了好久,认为不杀年猪好象没有那浓厚的年味了。</p> <p class="ql-block">  说起儿时,我们一家七姊妹,一起过年好热闹,尽管一个正月就吃那用一个猪头和一笼心肺煮成的那一大锅萝卜,大家围坐一桌吃得是那么的津津有味。现在不同了,一直过着紧巴日子的我家,吃斤把二斤肉也不算什么希奇事,好象吃起肉来没有儿时那样有期盼的欲望了,还把那儿时认为不希奇的蔬菜当成佳肴了。可是,那故乡腊月嘎嘎香的日子,永远在我的记忆中回放!</p> <p class="ql-block">  作者:张光祥,笔名雪缘,平哥哥,小名祥二,1963年9月出生,贵州遵义市红花岗区深溪镇永安村凤梧村人,在职大专学历,深溪镇中心小学退休教师。 </p><p class="ql-block"> 遵义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红花岗区作家协会理事,播州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南当代作家协会会员,遵义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贵州写作学会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