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一见

古城淤荷

我去县城开会，下午的预备会结束的早。

我呢，平时上班有点忙，也没有时间专门来县城走亲戚。听说最近星星身上出水痘，也没有去学校，还在医院吊了三天液体，心里一直牵挂着，就是没有时间来看看。

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来看看星星。星星是我小姑子的小儿子。平时小姑子两口子工作特别忙，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爷爷奶奶带着。

星星的嘴巴小小的，说起话来却像连珠炮似的。可不就像那个能说会道的小机灵鬼嘛，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走出会场，我就打电话给妹夫，说了一下我的本意，去星星奶奶家看看星星。妹夫也是着实高兴，给我说了星星奶奶家的地址。接着让我等一下，他问问星星奶奶家是否有人，不想让我白跑一趟。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大老远来一趟，还进不了家门。不一会儿，妹夫打电话过来，说星星奶奶家有人，让我过去。

我打车来到星星奶奶家楼下，想在附近给老人和孩子买点好吃的拎上去。我环顾四周，附近没有超市、烟酒副食店、水果蔬菜店……

这可让我有点为难，只能往前走看看有没有超市。冬日的北方，冷得让人骨头缝里都能结冰。我正缩着脖子往前赶，就瞅见街边有个名烟名酒店，里面礼品盒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

我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暖流迎面而来，仿佛拥抱了整个身心。由于我戴着眼镜，进到屋里只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那里喝茶。

我都站在礼品盒前面了，没有人照顾顾客，只是听见他们有说有笑，探讨人生。我买了他家的一箱纯牛奶，细看上面的日期是近期的。抬头瞥见不远处桌子上的二维码，准备付款时，看见桌上摆着一幅书法，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完全干，我敢肯定，这副书法出自于它们三人中的一人。

我便欣赏起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幅书法作品，以其独特的笔触和深邃的内涵，静静地诉说着故人的故事。

我见过许多类似的欧楷，但他的稍有不同，他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着书法家的心血与智慧，它们或刚劲有力，如龙腾九天；或柔美细腻，似水波荡漾。在宣纸之上，墨迹流淌，形成了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也许是对书法的爱好，我竟对这幅作品赞不绝口。这时，三位友人都站了起来，一位缓缓走到了我的跟前；一位则邀请我喝茶；最后一位则听着我的赞美，会心一笑。

“哥，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嗯！是我。你什么时候来县城的……”我们简单的寒暄几句。我姑舅哥和我都是书法爱好者，只不过我的书法水平是小白。他在书法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写书法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写的也真心不错。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坐下来一起喝茶聊聊天。”他的书友说。我婉言拒绝他的好意。当我的姑舅哥再次邀请我喝茶，我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绝。他的书友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茶，而我在琢磨他的笔法。

喝茶、聊天，请教，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期间，我在三人的耐心指导下，我也是豁出去了。眉头微蹙，轻抿嘴唇，左手轻轻按住砚台，右手拿起久违的那支狼毫。

这一笔轻劈过去，似重非轻之间甩出扁舟一叶。随即，又切笔，又细细地、缓缓地牵回笔锋，几个小小的颤笔，勾出若有若无的水波，这那是书，分明就是画。

最后，顺势往下铺开几笔浓墨，远处的山突兀了。那时我的神都聚在了手里的山上，像是望着极远极远的远处，又像是盯着极近极近的近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微蹙的眉压着一轻一重的呼吸，额头的汗水沁出，身上的汗水流淌，微微的颤抖从手臂传来。停笔，收墨。回头看看自己的书法，又看看周围的他们，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墨香。紧张随着那笔管上似乎还留着今日的献丑余温渐渐散开……

当夜幕降临，我鞠躬告别，他们的脸上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