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节

赵士清 兰州新印象摄影工作室

　　於菟节是流传于青海省同仁县年都乎村当地特有的一种民俗文化形态，于每年农历十一月初五至二十日举行，包含念平安经、人神共娱、祛疫逐邪等仪式，於菟又是舞者的称谓。

　　每年这个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当晨曦初露，整个村子就沉浸在准备《跳於菟》的忙碌之中。这是一场延续数百年的驱魔逐疫活动，也是村民们祈求来年平安顺遂的重要时刻。天还没亮，二郎神庙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在法师的带领下进行请神祭祀。随着仪式的推进，年轻人们开始挑选扮演於菟的人选，而长辈们则在一旁默默祝福，年轻的男女也借机唱起情歌表达爱意。

　　中午时分，被选中的小伙子们来到二狼神庙做最后的准备。他们脱去上衣，挽起裤腿，由村里的画师用锅底黑烟在身上绘制虎豹斑纹，头发也被扎成毛刷状，仿佛一只只愤怒的老虎即将出笼。每个人腰间挎着长短刀刃，手中紧握粗树枝，枝上粘满写有经文的符纸，这些装扮让他们看起来既威武又神秘。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肩负着驱魔除疫重任的“神虎”。

　　当一切准备就绪，“於菟”们便在巫师的带领下前往山神庙跪拜诸神。伴随着鼓声和诵经声，“於菟”们接受神灵赋予的力量，长老们不断为他们灌酒，帮助他们进入忘我状态。从这一刻起，“於菟”不再说话，成为真正的神虎，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任务。

　　装扮完毕后，“於菟”们首先在庙前广场上围圈跳跃，展示着古羌人崇虎文化的独特魅力。他们的动作凝重而古拙，豪放且粗犷，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感。锣鼓声此起彼伏，为这场古老的舞蹈增添了节奏感。只见他们轮流提单腿向前蹦跳，双臂或静止不动或反复上举，仿佛在模仿老虎捕猎时的姿态。这种独特的舞蹈形式不仅展现了对自然力量的敬畏，更传递着祖先留下的智慧与勇气。

　　随着表演接近尾声，一阵火枪声打破了宁静。“於菟”们迅速冲下山坡，挨家挨户地进行驱魔仪式。他们翻墙进入村民家中，肆无忌惮地搜寻食物，并将找到的食物衔于嘴中，摇头摆尾地做出吞食的样子。如果遇到生病的人，“於菟”会从病人身上跃过，以此驱走病魔。每到一家，“於菟”都会受到热情款待，村民们早已准备好馍馍和羊肉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这种随机性使得“於菟”活动成为了增强邻里关系、促进友谊的良好契机。

　　当所有家庭都完成驱魔仪后，“於菟”们汇聚在巷道口。村民们将事先准备好的中间有孔的馍馍穿在他们手中的棍子上，作为最后的馈赠。吃饱喝后，“於菟”们在法师的带领下沿着村庄边舞边跳，村民们再次鸣枪，巫师颂经，驱赶“於菟”。

最终，“於菟”们逃窜到河边，砸开河面上的冰，用水洗去身上的虎豹花纹。在回来的路上，人们燃起一堆火，让他们跨过去，象征着妖魔邪恶已被彻底清除。这一天，整个村庄都在欢笑与祝福中度过，期待着来年更加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