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李自成》的出版过程,就像是一段跨越岁月的宏伟史诗。1963年的时候,第一卷首次亮相,等到1976年第二卷才慢慢出现,这中间足足隔了漫长的十三年呢。接着,1981年第三卷出版了,从那时候到现在又悄悄过去了九个年头。</p><p class="ql-block">这部巨著出版的时候,1985年我们社出的大型文学季刊《小说》第三期,还有1986年的第一期,特别吸引眼球。这两期分别把第五卷里“崇祯皇帝之死”和“李自成之死”这两个超精彩的单元给展现出来了。那时候,读者对这两个单元的反应可强烈了,强得让人惊掉下巴。李自成和崇祯皇帝的悲剧命运还有结局,让读者们不停地惊叹,心里满是感慨。</p><p class="ql-block">从1990年开始,《小说》的第一期又把“李自成进北京”这个在《李自成》整本书里有着非常重要地位的单元进行连载了。写这个单元的时候,姚老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呢,他不断地构思,精心地琢磨,不怕耗费自己的精力,他这种严谨的创作态度,真让人钦佩啊。</p><p class="ql-block">1986年的时候,《崇祯皇帝之死》发表出来,当时就已经得到读者和专家的一致好评了。可姚老呢,他还不觉得满意。他又仔仔细细地修改,要是觉得哪儿不好,就干脆不要了,一点都不心疼。姚老能写出像《李自成》这么棒的作品,这可不是巧合,和他那特别严谨的创作态度有很大关系呢。</p><p class="ql-block">从《李自成》第一卷出版到现在,都过去二十七个年头啦。一部作品嘛,经过二十多年的实践考验,它的价值肯定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了。《李自成》的一、二、三卷,总共印数已经超过了四百万册呢,这数字可不得了。要是换算成单本的话,就是三卷八本,加起来得有三千二百万册这么个庞大的数量。</p><p class="ql-block">姚雪垠在《<李自成>创作余墨》里饱含深情地讲道:“历史生活极为复杂,也特别丰富多彩。怎样展现这种复杂的历史面貌及其丰富多彩之处,是我在创作《李自成》这部小说时努力探索的一个关键问题。”</p><p class="ql-block">这恰恰是姚雪垠对长篇小说现实主义美学原则深刻的领悟与执着的追求。他心里很明白,不管一部长篇小说的篇幅和规模有多宏大,它能触及的现实范围和生活场景总归是有限的。但就《李自成》这部小说题材自身涉及的领域和范围来讲,姚雪垠得从多个侧面、多个层次深入地去描写,尽力让它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系统而且有立体感的生活体系。</p><p class="ql-block">二月河以前就有这样的疑问:从来没有哪个作家把李自成美化到这个程度,姚雪垠到底想干啥呢?</p><p class="ql-block">就拿《李自成》这部小说来说吧,它首先得着重刻画农民起义的力量,塑造出有代表性的农民英雄形象,这是由题材本身决定的。不过呢,姚雪垠可没就这么算了。他大胆地决定花大量笔墨如实描写跟农民革命力量作对的反动势力,也就是封建统治阶级及其代表人物。</p><p class="ql-block">《李自成》第一卷刚出来那会,这个问题可是个碰不得的敏感话题,犯大忌呢。不过,姚雪垠从艺术辩证法的角度出发,去反映生活中的辩证法,果断地把笔伸进崇祯的深宫。这么一来,现实里正、反两大对抗力量就在艺术上形成了鲜明的对照。</p><p class="ql-block">而且,刻画反面人物的时候,他一直从生活实际出发,绝不搞简单、脸谱式的呈现,而是在现实主义深化方面大胆地进行艺术尝试。这种探索精神,在六十年代难免会招来一些批评。不过,姚雪垠并没有因此就动摇,还是坚守忠于生活的原则。</p><p class="ql-block">《李自成》第二卷出来的时候,姚雪垠豪情满怀地写道:</p><p class="ql-block">默默把这作品献给刚看到它的你,就随读者去评判吧。桃李不声不响却能树下成路,风云中叱咤的不一定就是霸王。精巧细致未必就显得柔弱,雄浑奇特也不一定就是粗野。我这在蓬窗下苦熬十年的女子,才不屑去学那些流行的时髦装扮呢。</p><p class="ql-block">姚雪垠不但着重深入刻画农民义军、明宫、清宫等上层的“大人物”,还特意塑造出各个阶级、阶层独具特色的人物形象,下层群众就写了不少呢。这也是由他描绘生活全貌的指导思想所决定的。</p><p class="ql-block">这个思想的形成,是受了《红楼梦》的启发。他对《红楼梦》呢,一方面特别赞赏和敬佩曹雪芹那“妙手传神落笔细、金针绣像摄魂深”的艺术造诣;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遗憾。曹雪芹大多写的是封建社会上层贵族的生活,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却很少写到。也就只在庄头乌进孝给主人年节进献的礼单上,才有点社会底层的悲哀之音透出来。</p><p class="ql-block">曹雪芹当时摆脱不了这种局限性。不过,姚雪垠却从中得到了正面的启示,这对他长篇小说美学观念的形成有促进作用。他特别看重对现实生活进行多方面、多维度的描写,讲究杂多统一、多样和谐。</p><p class="ql-block">所以呢,姚雪垠心里一直揣着一个特别宏大的想法和目标,就是努力让《李自成》这部长篇小说变成明、清交替时候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李自成》涵盖的艺术内容啊,既有那种多空间的广阔感觉,又有很多侧面带来的立体感觉,还有多层次的纵深感觉。这些特色很明显地展现出姚雪垠对生活的多维度的审美趣味。</p><p class="ql-block">姚雪垠年少时,有过一段特别的经历。他被土匪李水沫那伙人绑了票,就这么在土匪窝里待了一百多天。在这段日子里,他近距离地见识到了土匪们的各种恶行,像绑票讹钱、杀人劫货、糟蹋妇女啥的。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些恶行是怎样让农村更快地走向衰败的。</p><p class="ql-block">他发觉,土匪其实就是没有自觉政治目标的“低层次武装叛乱”。并且,他还察觉到土匪武装的阶级构成十分复杂:有没工作的农民,有村里的二流子,有从军队跑出来的兵油子,有破落地主家出来的人,甚至还有曾经被招安当上军官,却因为吃了败仗或者不得志又重新当土匪的人。在这伙人里,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这里面确实有不少败类、人渣,不过土匪里也有好人”。就像他义父和义父手下那些叔叔,大部分人本质上都是善良的,只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没了出路,才走上这条绝路的。</p><p class="ql-block">20世纪20年代的时候,姚雪垠老家那地儿又封闭又落后,土匪都成了当地的“招牌特产”了。老家的社会历史状况呢,让他对土匪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就从这段特别的经历和对家乡那种深刻的记忆里,姚雪垠得到了关于土匪特别直观又丰富的感性认识,这就给小说《长夜》的创作打了个结实的底子。</p><p class="ql-block">不过,怎样去挖掘并展现这个主题,这可不光决定了《长夜》的艺术水平,还反映出姚雪垠写历史小说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审美喜好呢。</p><p class="ql-block">土匪净干打家劫舍的事儿,李自成起义军可不一样,他们是劫富济贫的。《长夜》和《李自成》这两本书里都写了劫寨的情节,不过处理的法子完全不同。土匪嘴上喊着“打富济贫,替天行道”,实际上呢,净干些烧杀、奸淫、掳掠的坏事。他们掳掠起来,可不单只对富人下手,平民百姓也不放过,一旦把寨子攻破了,连小孩都要遭殃。早期的李自成起义军就不同了,他们攻下寨子之后,尽量不伤害百姓,有时候还发动百姓一起攻寨,抢到粮食了还分给百姓呢。这么一写啊,就更能凸显李自成起义军是仁义之师啦。</p><p class="ql-block">另外,在《长夜》里有刘老义强娶小姑娘的情节,到了《李自成》就变成丁国宝强娶农村姑娘了。《长夜》中,众人对刘老义强娶掳来的姑娘不是默认就是帮忙;可在《李自成》里,李自成他们坚决尊重姑娘的想法。这种新的创作,赞颂了李自成等人尊重女性、提倡男女平等的先进观念。</p><p class="ql-block">商洛山中白鸣鹤等人想加入闯王义军,薛岗百姓想跟着薛正礼当土匪,这两个情节挺相似,可意义却相反。薛岗百姓是被生活逼得没辙了才找出路;白鸣鹤他们呢,一方面也是生活所迫,另一方面是被闯王义军纪律严明、惩恶除奸的正义之举给征服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转自:遨游记公众号</p><p class="ql-block">题目系转载者修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