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哥

大漠独行

黄大哥，名叫黄树彬，网名，大漠胡杨，松原人，一位有格局、有情怀、重情义的老哥哥，一位优秀的摄影人 ————题记 　　松原的太平鸟回来了，对于拍鸟的人，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对于普通人，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天下太平，岁岁安好。”这是普通人的期盼。 每年的十一过后，松原拍鸟人都在期盼太平鸟的回归。整个冬天，拍鸟人乐此不疲，寂寞寒冷的冬天，对于拍鸟的人，因为有鸟可拍，日子变得乐趣多多，生活里多了热爱的温度。 我去松原拍太平鸟有六七个年头了，记忆中2019年拍得最好，那一年不仅鸟多（上千只），而且来得早，镜湖边的柳树还没有落叶，金黄的叶子做背景，拍出的画面干净富有美感，增加了画面的视觉冲击力，看到的人都说像国画。每到摄影人渴盼太平鸟回来了的日子，或者几个影友相聚，都会说起那一年拍摄中的种种快乐往事。 疫情的三年，太平鸟依旧回归，但是社区管控严，摄影人不能随意走动，摄影人冷落了太平鸟。迟迟没有出场的摄影人——黄大哥，疫情这三年很少露面，有一年的时间他不与外界联系，几个摄影好友想见一面很难，黄大哥在生病，孩子想让老爸安心养病，尽快恢复健康，这样的做法我们都能理解，不过是我们对黄大哥的思念和牵挂被岁月拉长了许多。 今年太平鸟来的迟了些，迟到差不多有一个半月。朋友圈有人发太平鸟的图片了，是狼哥（网名老狼），一看背景是往年的图片，狼哥说到什么时候发什么片，就像除夕夜吃饺子，急啊！狼哥一直幽默，这样的说词可以理解。等到黄大哥发片，知道太平鸟又来了。沉寂了一年多的黄大哥，开始在摄影群里发片，知道了黄大哥在恢复中，而且渐行渐好。 问了任大哥、石头和老韦，他们说太平鸟可拍了，不过鸟少，镜湖活动的人多，拍摄效果不好。听说黄大哥每天十点前都在拍摄现场，没有更多的犹豫，和朋友小王相约，让他陪我到松原拍太平鸟。黄大哥和老韦等在路口，看到黄大哥的第一眼，心里有了隐隐的痛，他消瘦了很多，不过精气神还在，他说生病的这两年没有研究拍摄太平鸟，今年身体在恢复中，待在家里闷得慌，每天出来拍一会儿，时间就好打发了。 黄大哥是松原把太平鸟引下来的第一人，随着拍鸟成为摄影热门，鸟导成为一种新兴职业，而且收入相当可观。以黄大哥为首的松原人，似乎看淡了“利益”，到松原拍鸟一分不收，这是近十年的拍鸟历程中独一家。拍摄的人收获的是喜悦，在营造拍摄环境时，黄大哥他们付出的辛苦，都隐藏在了理想的拍摄环境后面去了。 正是黄大哥他们的努力，赢得了太平鸟的信任，有一次拍摄，黄大哥举着忍冬树枝，太平鸟居然落在了上面，那场景真是让人心生感动，感动人鸟的和谐相处。在积极拍摄的同时，黄大哥还得组织影友保护太平鸟，防止“弹弓帮”对太平鸟的无情猎杀。只要黄大哥往镜湖边一站，打鸟人远远离开，他们怕黄大哥取证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有了黄大哥和影友们的努力，镜湖里的鸟类得到很好的保护，正因为这样，太平鸟年年来镜湖，在她们的意念中，镜湖是她们迁徙路上的家园了。 　　第一次认识黄大哥是在拍鸟的路上，渐渐了解黄大哥、熟知、敬畏黄大哥，也是在拍鸟的路上。 那是七年前的四五月份间，我们随团去丹东拍白鹭，在火车上遇到黄大哥和其他四位影友（老孔已经离世了，那一年黄大哥73岁，老孔76岁。）初见黄大哥，在五位影友中并不显高高大大，但是人很慈祥，有亲和力，气场满满，应该说和黄大哥相处，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的豪爽，五个人中他是核心人物。 到了入住的旅店，黄大哥在前台安排好一切，费用都是他先垫付，活动结束后再结算。那时并不了解黄大哥的经济实力，倒觉得黄大哥这样的做法，真有大哥的样子，暗暗为他点赞。那次旅行，我们晚上还一同出去吃晚饭，也是黄大哥付的饭费。本来他们邀请我一同出去吃饭已经很感动了，黄大哥的义举，让我深深记住了黄大哥的好与侠义。 后来我们又一起去过额尔古纳拍摄雪鸮，去大庆拍摄文须雀，去珲春拍摄海雕，去大连拍摄拍摄蛎鹬……每一次出行，黄大哥都会带许多好吃的，拍摄的路上，黄大哥把好吃的东西分给大家，他说他给每个人都带了一份，也包括我。每一次吃黄大哥的东西，不仅仅是果腹，还有满满的感动。每一次发好吃的东西，黄大哥都说是他老姑娘给准备的，接着黄大哥会说起他的小棉袄种种的好，十五岁当兵，到现在的科长，不仅工作上是女强人，家里对老人孝敬有加……黄大哥说起这些，满满的幸福感。我们都为黄大哥有那么贴心的小棉袄羡慕不已。 在大连海滩拍摄蛎鹬，拍摄时，我坐的凳子时常会深陷在泥沙中，每一次都是黄大哥过来拉起我，这一次相聚，说起那次拍摄，黄大哥说他没有力气扛起相机，更没有力气拉起我。我说你的康复一路向好，将来一定会有力气把我拉起来。我们都笑了，黄大哥的笑里信心满满，我的笑里多了几分酸楚。 每次去拍摄，黄大哥都会把好的机位让出来，确保我能拍摄顺利，且能出好片。这一次拍摄，黄大哥站在一边，按快门的机会不多，他说这是本年度刚刚拍摄，鸟况还不稳定。我们拍摄一上午，太平鸟下来三次，少胜于无，黄大哥说上一天，一上午都没有见到鸟，下午他自己来拍，倒是有了不错的收获。他说我能排到三次已经不错了，应该满足了。 见到我时，黄大哥说中午必须吃过午饭才可以走，两年没见了，他也想大家，而且他的大病是九死一生，该聚聚了，黄大哥挽留的理由充足，不容推辞。有一年冬天来拍太平鸟，早晨五点多就出发了，黄大哥担心我吃不好，从家里带来饺子，黄大哥把饺子递给我时还是热的，黄大哥催促我趁热吃下。那一刻，不仅仅是饺子的美味让我吃到了妈妈的味道，黄大哥的细心，嫂子的乐助，让我收获了那个冬天里暖暖的温度：友情的温度、人性的温度、乐助的温度，还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动…… 几年过去了，黄大哥那顿饺子，早已成了我生命中最好的给养，给我力量，但是，我一直没有见到嫂子，一直没有机会当着嫂子的面说一声“谢谢”。 去年，长春几位影友来拍戴胜育雏，我留他们吃了一顿便饭，他们很是感动，我想，我所以能那样做，黄大哥是最好的榜样。 　　考虑到黄大哥的身体状况，我提前结束上午的拍摄，不然黄大哥会一直陪在身边，他是重病恢复期的老人，他是79岁的老人啊。 黄大哥午饭安排在松原很有档次的火锅店，一共有七个人参加，我想除了我和小王，其他几位都是黄大哥的知心朋友。黄大哥选择火锅店，图的是红红火火，团团圆圆，这是北方人冬季里邀请朋友最好的选择。 酒宴上，黄大哥告诉大家好消息，他的外孙女不仅顺利在石油部门就业，而且考到西安石油部门，工资待遇也很让人羡慕。黄大哥说起这些，满满的自豪感。几年前去松原拍摄，黄大哥一家为孩子的就业苦恼，那时我们安慰黄大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孩子读的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就业不成问题，还是机会不到，机会来了会有好的归宿。 酒宴上，黄大哥不停地让小王多吃点，他和小王初次见面，怕小王第一次聚会有陌生感吃不好。每一次礼让，小王都很感动，小王觉得今天是黄大哥安排我吃饭，他倒成了主角，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是黄大哥的仁厚，这是黄大哥的热情。 几次礼让之后，黄大哥对小王说：“你的孩子能遇到张老师，是他的福分，也是你们家几代人的造化，张老师这个人太好了！太有才了！” 我说大哥又给我做广告，我马上退休了，站好最后一班岗，帮助更多家庭圆梦，这是我们教育人的情怀。黄大哥笑了，他说当今社会像我这样的老师太少了。大哥的话不仅仅是鼓励，更是鞭策，知心难觅，我用一首《感恩》歌曲，对大哥表示感谢，也为大哥的酒宴助兴，大哥用心倾听，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平心而论，黄大哥说的话代表了当今社会大多数人对老师的评价。社会对老师这样的评价，有正确的的一面，也有片面的一面。我的同事中，兢兢业业地奉献，有温度的付出，应该是大多数人的自觉行为，但是，社会人看到的是老师有偿补课，收受学生的礼物，体罚和变相体罚学生……这些不良行为。更多的教师需要用实际行动，让教师这两个字不仅是知识的象征，更是一种大爱情怀的注脚，努力拭去教师这两个字上蒙垢的灰尘，让教师这两个字熠熠生辉。 黄大哥一再为我没有更好的的发展而遗憾，他说他常和他的孩子们说起我，说我不适合这个社会，如果早出生几十年，应该是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黄大哥也是师范毕业，在石油部门就业，当过“财神爷”（财务科长），自己做过买卖……黄大哥一生经历丰富，四个孩子各有发展。黄大哥不止一次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在一起工作，他一定会让我把好材料关。我知道，这是大哥别样的鼓励，仅大哥能理解我，这便是我对大哥的感激。 大哥爱上摄影是退休以后的事儿，那时身体不好，朋友建议他可以摄影，自娱自乐，强身健体。大哥用200头拍鸟，感觉不错，于是置办设备，150——600玩了几年，最后敲定600定，拍摄技术不断成熟，拍片质量不断超越，在摄影中，大哥活出了别样的精彩。每次见面，大哥翻出来他得意的作品，他的微笑中，诠释着他对自己摄影作品的满足和欣慰。 黄大哥对于外出拍摄心有余悸，他说两条腿没有力气。大病好了以后，什么都得从头越起：学走路、学拍摄……开始坐轮椅，走三五步路已是家人们的欢喜，现在每天坚持走一万步。黄大哥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不甘倒下，他渴望站立，渴望行走，渴望外出拍摄……我说：“大哥既然能站起来，就一定能走起来，就一定能跑起来，我们一起外出拍摄指日可待。”大哥笑了，他说看看再恢复一年，看能不能有奇迹。 吃完饭，黄大哥到收银台结账，服务员告诉他一位女士结完了。黄大哥一问，得知是他的老姑娘，黄大哥满脸都是笑。“这孩子！这孩子！”黄大哥不停地说，幸福得像个孩子。 下午（2024年12月15日）黄大哥没有到拍摄现场，鸟儿给力，就拍摄而言小有收获。我们都知道这是黄大哥和任大哥努力的结果，我们在心里感念两位重情重义的老哥哥。 黄大哥，期盼新的一年，身体恢复如初，我们能一起外出拍摄，留住摄影路上的精彩。 2024.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