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一次偶然的遇见和发现,一篇与文献名邦——平定红牌楼楹联有关的散文,一段赞美、认同、还有希望的留言,立刻引起了我的高度关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留言既是对题为《山寺古道的寻恋》这篇散文的认同、赞美和介绍,也是对后人的建议、告诫与期盼。留言中这样写道:为阳泉学者、文人——杨谦云老师的大作点赞!这是1990年10月发表在《娘子关》杂志的一篇佳作(总45期)。本人积极建议:对前人已经反复论证并有结论且刻于冠山科名坊、录入全国一等奖志书《平定县志·文献辑存》的科名坊楹联用词之争,至少官方媒体不要互相抵牾。面对着“冠盖衡繁”非要念成“冠盖衝繁”,这样不仅不严肃,而且也不明智,切切为盼!</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惊讶、疑惑、不解的我,立即点开了发在群里的链接,认真地阅读起来。这篇散文的作者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前辈——杨谦云老师。杨老师是平定西关人,曾任阳泉图书馆馆长,擅长水墨丹青,《老年书法探微》是他的代表作。杨老师在文中这样描述:从平定县城出西关,过药王庙不远处,遥见一条石板砌成的大道,蜿蜒直上,伸向云天。这段平定至阳泉的十里古道,便是昔日熙来攘往的黑砂岭驿道……坡路上有一座石牌坊,上刻一副楹联,上联“科名焜耀无双地”,下联“冠盖衡繁第一州”,横批“文献名邦”。过了石牌坊就要登南天门了,只见峰回路转,山势奇崛,两旁茂盛的林木掩映着青兰深紫的石板路。由于人们走得年代久了,青石路自然磨得油光发亮。登上青石路几里许,极目远望,只见那凭虚阁飘逸在黑砂岭的山巅。据《平定州志》记载:“南天门在州西五里黑砂岭,高岭险仄。乾隆四十九年知州王常亭修砌坡路,其上有凭虚阁。”从阁下穿过,宛如又登一重天……如有兴趣就去登附近那座更高、更古老的烽火台……在这样险峻的山岭和乱石龃龉的陡坡上,镶砌出这样一条极具魅力而又极其壮观的驿道,真令人叹为观止。我没有见过长城,然而从小就把它看作是心目中的长城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读罢这篇散文,掩卷深思,感慨颇多,平静的心海激起了一朵朵浪花,不停地冲击着我一探究竟的思绪。文中的古道、牌坊、楹联、山寺等等,都是作者梦牵魂绕、眷恋怀念的亮丽风景。这些叙述和描写足以说明黑砂岭山势险峻,古道幽深。黑砂岭不仅是山谷狭长、坡大路陡的十里咽喉要道,而且是扼守秦晋燕赵的通京御路。可见“衝繁”之说确有根据,并非无中生有,更不是强词夺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散文《山寺古道的寻恋》的转载,淹没在黑砂岭的石牌坊楹联仿佛重见天日,引起了一位读者的强烈建议。为何不要把“衡繁”念成“衝繁”呢?这还得从36年前的那个秋天说起。1988年金秋,平定县委县政府决定将被毁的黑砂岭科名坊重建在冠山。特请平定籍老干部——时任上海市政协副主席的周璧题写科名坊楹联。周老听说《平定州志》中没有原作的记载,并且对下联中“衡繁”’二字有争议。坚持“衡繁”者与主张“衝繁”者各执一词,达不成共识。鉴于这种情况,周老翻阅1985年重印有清光绪壬午(1882)续修的《平定直隶州志》得三例证,录如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州志卷十六坊表门,列有科名坊,一曰“文献名邦坊”、注曰:知州吴安祖为嘉庆丁卯(1807)乡试中式解元李某、举人王某等九人,及中副榜者潘某等五人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州志卷十三载,吴安祖修葺嘉山书院,落成延师课士,赋诗四章。其第三章首联云:“待聘谁携席上珍,科名焜耀榜中人。”此盖科名坊上联“科名焜耀”之出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州志卷一载,署州牧姚学瑛旧序云:“其冠盖相望则科第之蝉联也;其衡宇相接则生齿之繁衍也。”此乃科名坊下联“冠盖衡繁”所由来。</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鉴诸上述,主“衝繁”之说者,窃以为有悖原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作为清朝嘉庆十六年(1811)赴任平定知州的吴安祖,他是素有“文献名邦”之称的浙江绍兴人。从小就受到了深厚的文化底蕴熏陶和感染,不仅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而且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为己任。那时候的知州,一种情况是通过严格的科举考试制度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另一种是从国子监毕业生中任用的地方官。无论是哪一种,其文采均不次于一所985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因为其考试内容远比文科生高考的难度大得多。</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科举制度考试内容主要包括经义、诗赋、策论、八股文四个部分。经义是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部分,主要考察考生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运用。考试内容涉及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五经(《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诗赋考察考生的文辞修养和文学才华。考生需要根据指定的题目创作诗歌和赋,展示其文学创作能力和艺术水平。策论旨在考察考生的治国理政能力。考生需要针对指定的政治、经济、社会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和解决方案,展现其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八股文是明清时期科举考试的一种特殊文体,严格按照固定格式撰写。八股文的内容主要是对四书五经的解释和应用,要求考生在有限的篇幅内准确表达思想,展现其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在封建王朝制度中,因为上代有功勋而获得任官资格的人叫做荫生,凡是荫生均可入国子监读书,毕业后即可任用为地方官。什么是国子监呢?它是我国古代的一种教育机构,具有教育管理机构和最高学府的双重功能,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和清华北大。国子监不仅每年招收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而且还接收一些外国留学生。办学宗旨是为了培养地方官员的后备力量。教学内容比科考内容更为丰富,不过在不同历史时期,学习内容会有所变化。明清时期,学生主要学习四书和五经,并运用所学知识撰写赋、诗词和八股文等文章,还要学习史学《通鉴》、理学《性理大全》、御制《训饬士子文》、律令、书数等。清朝国子监的教学内容更加注重应试教育。学生每日将读书心得及疑义逐条札记,至三日呈送助教批阅一次;每日写楷书数百字,至十日呈送助教批阅一次;每月初一、十五由助教呈送彝伦堂查验。并且国子监还设有季考制度,每季度举行一次考试。</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在科举考试和国子监季考的四部分内容中,100%属于汉语言专业的知识范畴,其中阅读占四分之一,写作却占了四分之三。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不妨扪心自问:近代以来,我国中文系毕业生的写作水平能不能与之媲美?</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时任平定知州——吴安祖在黑砂岭建造的科名坊,其实就是盛行于明清的石牌坊。只是因为在清朝嘉庆十二年(1807)丁卯乡试中,平定州中举10人、副贡5人、其中解元1人,取得了名列全省第一的优异成绩,闻名三晋大地,这是平定读书人参加科考以来成绩最辉煌的一年,所以取名为科名坊。因为修建科名坊采用的石料是红砂石,所以平定人又美其名曰“红牌楼”。从此,红牌楼就成为了平定州“文献名邦”的象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无论吴安祖从哪一种途径担任平定知州,他之所以修建科名坊,不仅仅是因为他重视教育,爱惜人才,以此来激励后人,而且还因为他具有申办“文献名邦”的政治远见,以及亲笔撰写科名坊楹联的才学。例证三认定“冠盖衡繁”的由来出自于姚学瑛的序言,试问:吴安祖是嘉庆十六年(1811)赴任平定知州,怎么可能看到光绪壬午(1882)续修的《平定直隶州志》中的旧序呢?前后时间跨越了71年。即使他读过乾隆三十四年的《平定州志》中姚学瑛撰写的序言,一个高度重视教育的知州,就凭他科班出身的学识,有必要从中摘录“冠盖衡繁”作为下联的开端吗?假设因此受到影响来了灵感,产生了这样的初衷,凭他的才学能不知道“衡繁”是任何词典都查不到的词语?试想:一个文采斐然的平定知州,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牵强附会地生造一个词语,为后人留下一个争论了36年而依然没有定论的笑话呢?更何况从百度查到“繁”字在后面的23个二字词语中也没有“衡繁”,这就足以证明“衡繁”不属于词语的范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假设“衡繁”出自清朝乾隆三十四年的《平定州志》序言“其衡宇相接则生齿之繁衍也”,并且意思是哪里有房屋毗连着房屋的繁荣景象,哪里就会生生不息、人丁兴旺。果真是这样吗?如今的平定县城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县域人口是否在逐年增长?现实不仅不是这样,而且恰恰相反!从2022年开始,我国人口已经连续两年出现了负增长,曾经一片繁荣景象的农村也在逐年锐减和消失。楼房多并不代表人口就多,房子与人口不成正比例,也不存在必然的逻辑关系。譬如双百院长——王天朝,他拥有100套楼房,100个车位,他是否也拥有100口家人?一户多房的人家,全国各地,比比皆是。</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一名从进士或者荫生步入仕途的知州,难道他会糊涂到生拉硬扯、滥造词语的地步?纵然是一位小学语文老师,也不会生造一个词语让学生遣词造句。为何这样说呢?试想:红牌楼横空出世后,进京途径平定的文官武将、文人墨客成千上万,来来往往体察民情的朝廷大臣不计其数,他们看到此联后有何感想?会不会因不解其意而提出质疑?会不会当面向作者请教?即使只有一位比吴安祖学问高、权位重的朝中大臣指出“衡繁”用词不当,也一定会引起他的高度重视,诚惶诚恐,及时更正。据亲历者说,冠山科名坊落成后,一位从北京来的历史学和方志学专家前往参观。当他走到科名坊下一抬眼看见石柱上的楹联时,便不假思索地问:“怎么把“衝繁”写成“衡繁”了?”当时所有陪同人员集体沉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为何“衡衝之争”在红牌楼没有毁坏之前没有出现呢?结论只有一个:原创楹联没有语病。为何偏偏在1988年重建科名坊的时候,就出现了“衡衝之争”现象?其原因有二:一是没有了原创楹联作证;二是受到了汉字简化的影响。1955年1月7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和教育部联合发布《汉字简化方案(草案)》。1956年1月28日,国务院通过并公布了《汉字简化方案》。2月1日,公告废除1055个异体字。1964年,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出版《简化字总表》,列入总表的简化字共计2238个。“衡衝之争”中坚持“衡繁”说的第二个理由是:“衝繁”旧时多用“冲繁”,含军事要冲重镇义,若用在文献名邦坊,则有失贴切。事实上,在1964年出版《简化字总表》之前,任何报刊、杂志和书籍中的“衝繁”一词依旧是繁体字。之后才正式改为“冲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随着简化字的诞生和使用,繁体字“衝”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估计1955年之后的适龄儿童在语文课本中就看不到“衝”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因为后人不认识楹联中的繁体字“衝”,于是将其误认为是“衡”,从此一个生造词——“衡繁”便应运而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我们可以用词造句,然而不能用字造词。这是师范院校毕业生人人皆知的基本常识,也是必须自觉遵守的教学原则。因为生造词不仅让人费解,而且会产生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不良影响,对传承和弘扬祖国传统文化危害极大,尤其是不利于小学生的学习和成长。</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一副楹联,不仅要符合其特点和编写规则,而且应当具有将地域、时代、思想、文学、艺术融为一体的历史价值。镌刻在黑砂岭红牌楼上那副由吴安祖亲笔撰写的楹联:“科名焜耀無雙地,冠蓋衝繁第一州”,就像一座闪耀着祖国传统文化光芒的灯塔,时刻指引着路人的方向,让人仰望,让人崇敬。她不仅是对平定素有“文獻名邦”的赞誉,而且是平定人引以为豪的殊荣。否则,既不会在冠山重建科名坊,也不会引起“衡衝之争”这场声势之大、时间之久的轩然大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什么是楹联呢?楹联也叫对联或对子,它是汉语特有的一种文学形式。通常写在门楣、门框、柱子、石牌坊等物体上,用来赞美、庆贺、纪念、警示等。楹联一般由上联、下联、横批三部分组成。上联是楹联的第一句,通常是一个典雅、有艺术性、寓意深刻的诗句,用来引出整个楹联的主题。下联是楹联的第二句,通常是一个有节奏感的对仗诗句,用来补充或反驳上联的意思。横批是楹联的第三句,通常是一个简短而富有思想性的话语,用来总结或升华上下联所蕴含的意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楹联有哪些特点和规则呢?它具有“字数相等、词性相对、结构相应、节奏相合、平仄相协、意义相关、对仗工整”等特点。词性相对,是指上下联相对应词的词性相同。也就是说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副词对副词,数词对数词……对仗工整,就是同类名词对同类名词,比如颜色词对颜色词。意义相关,主要体现在上下联内容必须相互关联,存在一定的逻辑关系,构成一个有机整体。或内容相近,互相配合;或内容相反,对比映衬;或意思连贯,不可中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编写楹联遵守的规则很多,要求也相当严格。从楹联的规则和要求方面来说,冠山科名坊上的楹联没有去严格遵守“词性相对”这一规则。上联第二个词“焜耀”是形容词,下联对应的“衡繁”是什么词?恐怕无人知晓,因为“衡繁”连词汇的门槛都迈不进去,所以无法去划分它的词性。清朝乾隆十四年版本的《平定州志》序言云:“全晋襟喉,洵形胜地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衝繁”的另一种解释吗?意思是说平定州是三晋大地的军事战略要地,在防御上占据着十分有利的地形。恰巧“衝繁”也是形容词,正好与“焜耀”词性相对。从楹联内容相反、对比映衬的特点来说,红牌楼的上联内容“科名焜耀無雙地”是文,下联内容“冠蓋衝繁第一州”是武,上文下武,互相映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联恰好与杨老师文中的那句“这条扼守秦晋燕赵咽喉的通京御路”相吻合。接下来杨老师这样描写:“它的历史遗迹就如同这条古道一样,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我不禁想起陕甘总督左宗堂进军西北,千军万马踏上十里古道的那一刻,车辚马啸,旌旗蔽日,是多么地壮观,又是何等地威风;然而在八国联军进攻北京,腐败无能的慈禧太后及其残兵败将逃往西安、路过古道的情景,又是怎样地丧魂落魄、仓皇狼狈……”</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道光二十九年冬天,董恂随同清朝重臣祁寯藻往返兰州与北京之间,历时四个多月。一行四人途经平定,他在日记中记载下:“二十八日寅初,发平定。入瞻华门,出拱岱门,东行,过文獻名邦石坊。其石柱题云:科名焜耀無雙地,冠蓋衝繁第一州。十里,磛石村。”当时可谓是“衡衝之争”的一个有力证据,谁料日记的开端却颠倒了记叙的顺序。让后人提出质疑:入瞻华门(西门),出拱岱门(东门),向东行进,怎么会经过石牌坊呢?因为“文献名邦”石坊在瞻华门西边的黑砂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这个质疑暂且不论,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董恂(1807——1892)。他是清朝道光二十年进士,当时名叫董醇,历经四朝,官至尚书,一生勤于手记,著作将近百卷。试想:董恂一行四人,在二十八日凌晨三时出发,即使夏季,天也未亮,怎么能看清红牌楼上的字呢?他文中的楹联肯定是二十八日之前的日记,应该是在去程途经红牌楼的时候,就把楹联记录在日记本上。因为《度陇记》是作者以途次排日记纂的一部著作,记载了往返途中耳闻目睹的山川、道里、关隘、民风、土俗、建置、沿革等。为研究二百多年的社会状况提供了第一手资料,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凭他的才学断然不会把“衡”误写为“衝”。况且同行的还有清朝重臣祁寯藻,他是嘉庆十九年(1814年)进士,平定州寿阳人,起家庶吉士,迁翰林编修,历官湖南学政、兵部侍郎、左都御史等。著作有《䜱䜪亭集》、《勤学斋笔记》等。担任过道光、咸丰、同治三位皇帝的老师,有“三代帝师”、“四朝文臣”、“寿阳相国”之称。当祁寯藻率领一行四人途经黑砂岭,驻足红牌楼之下,他和董恂及员外郎钟君秀、刑部主事冯君械,面对着“文献名邦”的科名坊楹联,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是啧啧称赞?还是议论纷纷?会不会也像80年代的平定人展开一场“衡衝之争”呢?我想绝对不会!因为董恂的《度陇记》中记载的楹联,就是他们一致认可的写照和见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至于董恂在返程日记中的叙述顺序与当时情况不符,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为了说清因这种可能而出现的失误,我们先来理解一下什么叫做“途次排日记纂”。其中的“途次”是指途中停留,住宿;“排日”是每天或逐日的意思;“记纂”就是记录编辑。其意思就是每天在途中停留、住宿的时候,把沿途所见、所闻、所感及时记录下来,以备日后编辑成书之用。因此《度陇记》中有关平定红牌楼的内容,一定不是董恂亲自整理成文,应该另有其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上述分析,正确与否,待前辈和后人评说。毕竟之前就有几位主张“衝繁”说的有心人和有识之士,已经撰写论文,据理力争。虽然没有达成共识,然而早已深入文化人的心底,产生了共鸣。或许我是截至目前的最后一位,然而我坚信自己不是认同“衝繁”说的最后一位。与此同时,我也深感忧虑和无能为力,是不是只有刻着“衝繁”的那段石柱重见天日,才能让坚持“衡繁”说者心悦诚服?如果真是这样,必将给后人带来两种困惑:“文献名邦”只代表“衡衝之争”之前,之后恐怕是名存实亡。何为“文献名邦”?她是对一个地区历史文化底蕴和人才贡献的高度赞誉,体现了该地区在典籍保存、文化传承以及人才培养等方面的卓越成就和深远影响。如果“衡衝之争”无休止地争论下去,“文献名邦”的荣耀何在?这和“郑人买履”又有什么区别?</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伫立在红牌楼遗址,透过黑砂岭上氲氤缭绕的重重迷雾,揭去驿道上尘封已久的层层泥土,回望着那十里衝繁托起的厚重历史,不妨再次扪心自问:尊重客观事实,还原历史真相,这是每一个平定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做到了吗?</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衡衝之争”何时了?“衡”字不去岂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2024年12月22日於第二故乡</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