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今冬难忘的身边细节

维学

　　成都的天，不是有云就是有雾，近几周更是云遮雾障。时维寒冬，阴冷潮湿的日子，亲人们的关怀犹如缕缕阳光照抚，温暖可爱。这两天，我终于彻底从倒时差的困顿中解脱了，明明白白之后，这生活，有滋有味。

　　昨天，老伴网购了两只小夜灯，安放在我经常晚上要去的地方。小小的灯，一米多的距离就能感应到人，自动亮起。柔柔的光亮，驱散了黑暗，照明我的前路，关照我行走平稳；也警示着我：虽不是七老八倒，却也过了浩叹“老之将至”的那个节点，切勿火急火燎，凡事必须悠着点。

这么一个小物件，起着作用大了，老伴儿说，要我时刻提防再次发生摔倒的事儿。

两个月前的一天，凌晨，我几次憋醒来，终于忍不住了，需要起夜小便，瞄了一眼手表，时间是4:36。我向来瞌睡轻，一般晚上要坚持到11点入睡，这样就可以睡到早上五、六点钟。考虑到方便后继续睡得着，享受那宝贵的一个多小时的深度睡眠，我没有开灯，也没有彻底醒过来，还迷瞪着。套内卫生间，非常方便，我翻起来就过去了。但是，这两步并没有跨过。

　　老伴过来问我，“你怎么在地上？”我这才意识到我摔倒了。

她说“一声巨响，把我吓醒了，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过来找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生疼，没有外伤，脑仁儿疼。

休养到第三天，感觉好多了，但还是有点脑袋疼。儿子安排我去看他的家庭大夫。我有点拒绝，一是觉得没啥大问题，这不就好起来了嘛！二是，家庭医生有啥看头，出诊费又那么贵，$180。

孩子们、老伴儿坚持，我也就抱着体验一下那里的社会生活的态度去看张医生了。

张医生三十多年前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部，美国读了硕博，在美国做家庭医生三十多年了。我约好的下午两点半，按时到地儿，不需要排队，他给每个问诊者预安排半个小时。护士各种登记后，张医生开始诊断。我们基本就是聊天儿，他问我哪里人，居住地气候、物产，饮食结构和习惯，起居，日常锻炼，既往病史，主要家庭成员病史，包括兄弟姐妹的生老病痛，各种望闻切问，查看了我这两年在国内三甲医院做的体检报告。

最后他说，我这次的情况，是暂时性脑供血不足造成的，也就是平常人们说的所谓犯了“黑眼风”。他告诫我这种情况以后一定要避免。我很幸运，因为我们的二楼楼板是两层木头板做的，空心，还有厚厚的地毯。如果是水泥楼板，摔倒的后果很可能就要严重很多。他说当人无意识的时候，向后倾倒，脖子是软的，也没有意识往前伸，所以掉下去是头先着地。脑震荡、脑出血等等就此发生。

张医生从容不迫，再三嘱咐我要慢下来，吃饭要慢，细嚼烂咽，走路要踩稳，起立要舒缓。

我也是有点后怕，也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生存质量还是有可掌控的部分。匆忙了几十年，行为急迫已成习惯；懂得原理是一回事，深刻认知、知行合一又是另一回事。一举一动，而今从头越。

　　从北方迁移到南方，漂泊了三年，就在这个12月1日，凌晨，我们结束了外出一年的旅程，走进了我的新房子。

搬家垒窝，大大小小的事儿很多，很费人的。去年十二月初，房子临近交付的时候，我们和侄子春、元多处采访，最终选定了家具，然后，把有关房屋的事全权委托给大侄子春办理。近一年来，房屋验收，家具摆放，封阳台，购置窗帘、灯具、电器，等等，都是他在弟弟的协助下亲力亲为，细大不捐。

他说要开车到机场接我们。考虑到他白天上班，我们也不忍心叫他折腾一晚上，几十公里路，打车很方便的。米面蔬菜调料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床铺准备好了，碗筷茶具一应俱全。我们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室温刚刚好，饮水机处于工作状态，放下行囊，就可以冲一杯茶或咖啡。茶几上有鲜花，餐桌上有时令水果。我心生感动，谢谢孩子们的辛劳，感佩他们的感恩之情。有了这份温馨，二十多小时的鞍马劳顿立马消解了大半。

上周三，小侄子专门从眉山过来，为我们乔迁新居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查漏补缺”，给我们教会了操作中央空调的面板，地暖系统。他安装好了门禁视频终端，说这就彻底安顿好了。

我到楼下去取网购的东西，进门的时候操控数码锁不流畅，锁子的警铃响了，侄子从里面为我开了门。这时他才意识到，“哦，这个锁子还可以指纹打开。来，我给你们录指纹。”

小事不起眼却常令人不爽，这下好了，指头一按，门就开了，没有了输密码的破烦。

　　我们给孩子们表示了真诚的感谢，他们也发自肺腑地说，“姑爹姑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没有你们在我们小时候的关爱，哪有我们的今天！

哦，只要播下种子，虽有孬种，甚至吃力不讨好，也总有几粒要发芽的，能够遇见，就是福气！

应该还是不应该，难得说得清道得明。不同的时空和场景，侄男隔女，应该的人和事，一抓一大把，真正能平和顺畅落实到行动上又谈何容易。

一连好几晚上，我进进出出体验了好几次小灯灯。嗨，感觉好哇！索性打开了所有的灯，再仔仔细细地欣赏一番整个屋子。卧室、书房、客厅，地暖、空调、新风，这家，这亲情，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