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万里纪行——听雨轩随笔（57）

阎世俊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边城

湘西万里纪行

　　我好读书，不喜欢死读书，一辈子沉溺于故纸堆中，我主张走出书房，到大自然当中去，到人类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地去，我要亲眼看看这个神奇的世界，开车长途旅行，从物质到精神，二元世界全有了，生命就应该浪费在自己喜欢的美好事务上。男儿当自强，不辜负人生唯一的上场机会。

襄阳古城北门，残破的城墙，尽显千年历史的苍桑

襄阳古城掠影

　　看完2019年国庆阅兵式，我和夫人第二天启程湘西自驾游，车过襄阳，想起三国历史往事，关羽大战曹军得全胜，尔后大意失荆州，最后兵败走麦城，诸葛亮早年耕读的往事，刘备三顾茅庐的典故，就发生在襄阳，一时兴起，进城一游。

襄阳城外的临水酒吧，凭栏眺望古城



　　襄阳古城有着千年历史文化积淀，古城墙保护完好，我们走进古城北门临汉门，顺着步道健步登上高大的城门楼，城外就是宽阔的汉江，水量很大，古城依水而建，我手扶着城墙垛子，拍了几张照片，用手仔细抚摸凹凸不平的城砖，回顾千年历史的苍桑。

　　赤壁大战之后，刘备出兵从曹操手中夺取襄阳，任命关羽为襄阳太守，兼理荆州事务，自己带兵继续向西攻取益州。

　　汉江在襄阳画了一个巨大的“几”字弯，造就了襄阳古城，古城三面环水，背靠岘山，襄阳易守难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襄阳城地图



　　翻阅《三国志 . 关羽传》：＂关羽字云长，本字长生，河东解人也。亡命奔涿郡。先主於乡里合徒众，而羽与张飞为之御侮。先主为平原相，以羽、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先主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 注意，史书上并没提＂桃园结义＂之事，又查阅《三国志. 先主刘备传》，仍没有＂桃园结义＂的相关记载，看来是文学杜撰。

登襄阳城楼，城墙外面就是汹涌的汉江



　　公元219年，关羽带兵围攻樊城曹仁，曹操派大将于禁领兵增援曹仁。正值秋天汛期，连日大雨，汉江水势大涨，关羽巧妙利用汉水泛滥之机，用四处溃流的大洪水围攻于禁大军，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水淹七军＂。

　　于禁兵败投降，关羽斩杀曹将庞德，一时间关羽名声大噪，震慑四方，周边梁县、郏县、陆浑县等地方势力，纷纷向关羽表示臣服，主动前来接授关羽的命令及印信，关将军威震中原。

　　关羽威名天下，令曹操也动了迁都念头，以规避关羽大军的锋芒。关键时刻，司马懿、蒋济献计：关羽势力膨胀，孙权一定不高兴，孙权几次讨还荆州而刘备不与，这次机会来了，曹公可派人劝说孙权，趁关羽后方兵力空虚，出兵抢占荆州，并许诺事成之后，把曹军占领的附近几块地盘一并还给孙权，樊城之围不战自解。 曹操大喜，依司马懿之计而行。

　　曹操又派大将徐晃率军增援樊城，关羽久攻不下，与曹仁形成战场僵持状态，关羽被迫退兵。 然而，孙权已派兵袭占荆州，关羽及其将士的妻儿老小全部被俘，关羽闻讯从襄阳回师荆州，见大势已去，将士心无斗志，不得已败走麦城，传令孟达、刘封速发救兵，竞无人奉命，真是树倒猢狲散。关羽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被迫弃城突围，行至湖北当阳被吴军追上，关羽和儿子关平均被吴军擒杀。

　　我和夫人站在城楼上俯看全城，南北不过一公里，一条大街连着南北两座城门，东西也有四五条街巷，占地一平方公里的古城尽收眼底。

　　我们沿着古城大街漫步，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不宽的主街道用青石板铺地，路两侧商铺林立，黄金周期间游客很多，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昭明台，襄阳古城南门



　　临近中午时分，看见店铺招牌＂襄阳牛肉面＂，店家特意注明＂舌尖上的中国＂推荐食品，正好勾起我的食欲，走进店家点了一碗牛肉面，上面浮着一层红油和碎牛肉，主人洒了一把葱花，我尝了一口，香辣可口，仅12元钱，比北京的清汤拉面可便宜多了。

　　夫人不吃辣，点了一碗肉汤馄饨，仅5元钱，看来襄阳的物价比京城便宜多了。

　　夫人问旁边的一位大姐，襄阳有什么美食？她说也没啥好吃的，老百姓喜欢的牛肉面，想了想，还有就是大头菜，是诸葛亮发明的。没想到，一个咸菜还与圣贤有关，远不如东坡肘子好吃。

襄阳古城墙



　　吃饭的当口，我又想起关老爷，史书上夸奖关羽勇冠三军，好读书，不虚也，关帝庙里的关公泥塑，灯下还夜读《春秋》呐，曹操夸关羽是大义之人，不为金钱名利所动，这些都是事实，关羽在民间的名气更盛，是大忠大义之人，是财神爷。

　　缺点呢，谁都不肯说，依我看，为人孤傲，看不起同僚，不体恤下属，不懂得拢络人心，谁替你卖命？这一点，比曾国藩差远了。昨天还名震天下，今天一旦战事不利，军心溃散，部将造反，连救兵都搬不来，最后成了孤家寡人，终究难成丰功伟业。

　　身为领军大将，顺风顺水能打胜仗，也能逆风逆水收拾战败之后的残局，败仗之后还能东山再起，这才是统领一支成熟军队的帅才；能打胜仗，更能承受败仗，一句话，输得起，吃得起败仗，才称得上是一支成熟的军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由此想到了解放军，南昌起义失败后，部队没打散，朱德率领起义军登上井冈山，与毛主席领导的秋收起义军汇合，经过22年血雨腥风的征战，终于迎来新中国。

襄阳隆中对，未出草芦，已是三分天下



　　襄阳城西南十余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这里是诸葛亮早年隐居耕读的地方，探访刘备三顾茅庐的历史典故发生地，想起隆中对，未出草庐，已是三分天下，遗憾的是，我们没有看见什么当年的文物古迹，只有一些现代建筑，供人们凭吊。

　　学过点中国地理的人都知道，划分中国南方与北方地理分界线的，不是长江，而是秦岭淮河。淮河以南，长江两岸，水网密布，河道纵横，不利于大兵团作战行动；而秦岭山脉，在千年之前的古代社会，更是难以翻越的人间天险，李白诗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真实的写照，更何况是千军万马？查阅中国地图，秦岭与淮河并不是紧密相连，从河南南阳至湖北襄阳有一条大通道，北方大军可以从这里南下直取南方，襄阳古城，就座落在这条大通道上，扼守南北陆地交通大动脉，所以，襄阳，乃古今兵家必争之地，当年蒙古大军就是从这里直取蜀地，千里大迂回，从侧背后方兜击南宋都城。





常德抗日烈士纪念碑

夜访常德抗战烈士纪念碑

　　离开襄阳，开车到达湖南常德，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天气太热达36度，找了家青年酒店休息，洗澡睡觉，晚上再外出游览。

常德沅江夜色阑珊



　　夕阳西下，我们沿着青年路向沅江边溜达，白天的酷暑总算是过去了，江风吹过来，秋天的落叶纷纷飘落，颇有几分凉爽，思绪也打开了。

　　想起抗战的艰难岁月，国军74军在常德与日军有一场惨烈的攻防战，57师八千人几乎全军覆没，师长余程万将军坚守常德十六天，重挫日寇，真是＂守一城撼天下＂，王牌军是抗日战场上打出来的。

　　我们来到江边，拜祭国军抗战烈士，天色渐渐黑了，一座通体纯白色的纪念碑耸立在茫茫夜空中，行政院长孙科题写碑文，基座上有几束鲜花，常德人没有忘记为国捐躯的抗日烈士。 前方十余米，有一座石牌坊，党国元老于佑任题写挽联。整座建筑庄严肃穆，简洁大方。

　　站在石牌坊附近，我们与一对中年夫妇聊天，夫人说，我们是特意从北京开车来到常德，拜谒国军抗战烈士。 说起1943年的常德保卫战，中年人特意提醒我，国军57师不是全军覆没，师长余程万将军率少数人，从前面的沅江突围而去，建议我去江边看看。

沅江月色

　　离开纪念碑去江边，不过二三百米，沅江水面开阔，一勾弯月悬挂在空中，一条乌蓬船飘浮在水上，一座大桥飞架南北，江边有人钓鱼，也有人游泳。

　　我们信步走下台阶，来到江边，欣赏沅江夜景，抒缓一下有些压抑的情绪，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七十年前，随便被列强欺凌，全体国民共同走向繁荣富强，指日可待。

一条边鱼上钩了，买下炖鱼汤



　　江边有鱼上钩了，夫人上前凑热闹，出20元钱买下这条边鱼，回去炖鱼汤。回酒店的路上，路过一家饭馆，我请老板娘帮忙，炖了一砂锅鲜美的鱼汤，要了一瓶啤酒，两份煲仔饭，畅叙常德之行的感受。

黔阳古城石牌坊

黔阳古城探秘

　　离开常德，我们驱车四百公里前往黔阳古城。汽车进入湘西境内，高速公路两侧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隧道一个连着一个，山不高，苍翠的林木覆盖山峦，郁郁葱葱，看上去十分养眼舒服。

　　傍晚时分到达湘西黔阳古城，汽车不许进城，我们徒步进入古镇。

迎面是一座石牌坊，门楣上刻有＂黔阳古城＂四个大字，青石板铺地，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更显出历史的沧桑，路两旁是仿明清建筑，商铺林立，已是黄金周末期，游客不多。

　　我们下榻一家青年客栈，两层木结构建筑，走在木楼梯上，吱嘎乱响，房顶地板墙壁都是木头，干净利落，别有情趣，可能年轻人更喜欢。

　　黔阳古城三面环水，形如半岛，舞水、清水和沅水在此相汇，共同注入沅江，向下游常德方向缓缓流去，扼守三江口，黔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年，翼王石达开率领太平军与清军在黔阳有一场大战，河对岸的龙标山上就是当年的古战场，翼王战败，挥泪告别古镇，败走贵州，最后在大渡河畔安顺场全军覆没。而红军长征经过同一地点，18勇士抢占大渡河的铁索桥，几万红军安然过江甩开追兵，这就是天意。

　　走进古城东门几十步远，爬上十米高的小山坡，有一座钟鼓楼，明朝建筑，三层木结构，古色古香，旁边是黔阳古城墙遗址，城墙内侧有一株参天大树，传说是唐朝诗人王昌龄亲手所植，古香樟一旁有一尊王昌龄雕像，我们拍摄了一段视频，以记录这一组珍贵的文物古迹。

黔阳古镇街景



　　唐天宝年间，王昌龄从京城长安被贬湘西黔阳，当了个县尉，人称龙标尉，落魄黔阳期间曾作诗：洛阳亲友如相问 ，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好情怀呀，人生坎坷之际，还能写出这么美好的诗句，其实他的边塞诗写的更好：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渡阴山。

由此可见，当年的黔阳古城就是县政府所在地。

芙蓉楼，清中期为纪念王昌龄所建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沅江边，拍摄三江口风景，水面宽阔，水量也很大，江面上船来船往，当年的乌蓬船也安上了马达，走起来十分轻快。我们以乌蓬船为背景，拍了不少照片，只可惜没有江面上雾气朦胧的感觉。

河对岸就是龙标山，清军大败太平军的古战场



　　昨天驱车湘西，一路上祟山峻岭的，我还感叹，早年间山里人走出湘西太不容易了，如今看来，走沅江水路也是一条捷径。

　　离开江边，趁着早上游客少，我们继续逛古城，昨天晚上来不及看，我首先要去戴笠公馆，在小巷深处，有一座高门楼大院，国民党黔阳县党部在此办公， 38年抗战期间，中央警官学校黔阳特训班在此举办，戴笠亲自主持开毕幕式，并在此居住办公，当年人称戴公馆，现在改办成戴笠生平事迹陈列馆了，工作人员说要重新认识戴笠的历史作用，以此吸引游客眼球。

戴公馆



　　戴笠是个什么货色，历史早有定论，戴老板及军统局，为中国抗战胜利作出很大贡献，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戴笠及其军统局屠杀了无数共产党人，与中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决不能打着重新评价历史的旗号为其翻案，这是底线。

　　这些年，有人打着重新评价历史人物的旗号，为秦桧、李鸿章翻案，把卖国贼说成是历史条件下的迫不得已，以减轻中华民族的痛苦，一派胡言！

中正门



　　驻留黔阳期间，戴笠主持重修古城北门，命名中正门，也是为当地办了一件好事。功是功，过是过嘛，一码说一码。

　　早上十点，我们逛完黔阳古城，在城边的一家小餐馆吃米线，夫人去旁边的早市买水果，我依着一张小饭桌，听着身边嘈杂的叫卖声，打开手机美篇，开始撰写今天的古城游记。

　　这里写文章接地气，与独坐我的听雨轩读＂史记＂，大不相同，听着市场上小贩的吆喝声，发千古之幽情，一同谱入我的游记，好！



摄影师眼中的普修桥

摄影天堂普修桥

走上普修桥，察看廊桥内景



　　从通道县城南行二十公里，有一座闻名遐迩的侗乡廊桥，这就是皇都侗族村寨的普修桥，摄影师镜头里象花冠一样美的廊桥，整个侗乡村寨都是中央美院的写生基地。

普修桥全景



　　这座廊桥虽是初次见面，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我多次在全国摄影展上见过这座侗家风情桥的芳容。

沿途经过侗乡芋头村，拍下这座美丽的廊桥，每个侗乡村寨都有自己的廊桥



　　从通道县城开车过来，沿着七米宽的小油路慢悠悠地前行，旁边有一条小河一路伴随，驱车于青山绿水之间，心情格外的好，与夫人谈笑间，已经来到皇都侗族文化村，还是个四A级景区。

　　河水流过村寨，呈丫字形分布，一条支流引入村内，把整个寨子分为三部分，普修桥横跨在主流上。

　　整座廊桥是朩结构，外表看上去很有侗家文化特色，色彩鲜艳夺目，桥长不过百米，宽四五米，桥墩和桥梁也是方木搭建的，我们走上桥面，透过脚下的木板缝隙，可以看见哗哗流过的河水，内部装饰很简陋，一侧墙壁上还供有关公神像，大概是保平安吧。

侗寨大门



寨门口，迎送宾客的地方



　　走下廊桥，进入侗家村寨，寨子大门挺漂亮，龙飞凤舞的，这是村民迎来送往的地方，据说也有一定的防御功能。

登高眺望寨子全景



侗家寨门视频



　　我们走进寨子，游客不多，毕竟是黄金周末期了，村里到处是小客栈，我进去问了一下，双人标准间128元，条件还不错。

　　下午三点，河边坝子上有一场侗家文化风情活动，七八个侗家青年男女唱歌跳舞，是当地的民歌吧，我也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夫人忙碌着拍照，图个热闹吧。

晚上六点钟还有一场合拢宴，可以报名参加，我们是等不及了。

侗家歌舞表演，背景是普修廊桥

　　走过河面上的小桥，沿着支流进入另一个村寨，村里有荷塘，旁边是文化广场，夫人走过去和老人聊聊天，体会一下侗家生活，他们都会说普通话，回家里就是侗家话，夫人还饶有兴致地跟老太太学了几句问候语，我抓机会抢拍了几张照片。

与侗乡老人聊天



　　每个村子里都有漂亮的大木塔，纯木结构，外表华丽，内部空间是两层建筑，我走进去转了一圈，登上二楼瞧瞧，四周是椅子，估计是村民聚会的地方。

　　两三个小时的即兴游览，感觉挺好，从洪江古商城驱车120公里路程，不虚此行，独特的侗家文化风貌，令人耳目一新。





芷江受降仪式旧址

　　离开通道县侗乡村寨，驱车北上二百公里到达芷江，专程来参观侵华日军受降旧址。

　　侵华日军受降旧址，位于湘西军事重镇芷江七里桥。

芷江七里桥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们走进受降仪式纪念馆参观，迎面是一座受降纪念牌坊，通体纯白，庄严肃穆，上面刻有党国大员的题词，只是显的太新了，缺少点历史的苍桑感。

受降仪式纪念坊



　　以纪念牌坊为基准，北面是新建的受降纪念馆，南面是七十四年前受降仪式旧址，牌坊正前方是一座受降纪念亭。

　　参观纪念馆之后，我们径直走向受降仪式旧址，这是一座抗战时期的美军兵营，原是中美空军混合大队第十四中队营房，整体呈现倒U字形排列，正面是一排木板平房，即受降仪式签字大厅，我上前凭窗观看，当年的主宾席、受降席、记者席，历历在目，木质桌椅如旧，桌面上铺着白色台布，桌子上还摆放着桌签，墙上挂着国旗、军旗和领袖画像，会场气氛庄严肃穆。

　　室内桌椅、沙发等均是历史原件，共计六十八件国家级文物。

　　1945年8月21日，日军洽降代表今井武夫少将乘专机来到芷江，与中方代表洽商具体投降事宜，并向中方代表肖肃毅中将呈送120万侵华日军兵力分布图。正式投降仪式于9月9日在南京举行。

　　这座美军兵营呈品字形分布，右边是中国陆军总司令部，何应钦上将在此指挥当年的雪峰山会战，大胜日军，歼敌近两万人。

　　左边是何总司令的办公室及卧室，室内布置十分简朴。

受降纪念馆内景



　　我在院子里徘徊许久，心潮澎湃。我反对读死书，象旧时的穷秀才，一辈子闷在书斋里死读书，走不出书房半步，大脑也被禁锢了。我向往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历史事件的发生地去走一走，象司马迁那样行迹半个中国，才动手写《史记》，笔下的历史人物活灵活现。

湘西矮寨大桥，世界最高的公路桥，桥体距离河面上百米



　　中午，美美哒的吃了一顿当地特色菜芷江鸭，名不虚传。



沱江岸边唱情歌，有点苗家姑娘的韵味

烟雨凤凰城

　　离开芷江，我们驱车前往凤凰古城，一场秋雨不期而遇，这是国庆出游以来第一场象样的秋雨，正是风雨兼程。

　　傍晚时分到达凤凰，下榻古城一家商务酒店，乘兴欣赏沱江两岸璀璨的灯光夜色。

沱江两岸夜色阑珊



　　凤凰古城的精华就在沱江两岸，我们首先来到北门码头，黄金周已过，游客还是挺多的，打听个路吧，满街巷都是外地口音，一问三不知，没辙。

　　一座古色古香的木桥横跨水面，我们站在桥上，沱江岸边一家家酒吧、餐馆璀璨的灯火，投射在漆黑的河面上，好似天上的银河跌落人间，一条游船划破水面，瞬间打碎了金色的河水，泛着金黄色的涟漪向岸边散去，我想起冯至的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凤凰云桥夜景，疑是天上银河跌落人间

　　从江边回到商业街，参观一家大宅院，这是个有钱人家，楼下是客厅和餐厅，我们登上二楼，参观老爷三房太太的卧室，小姐的闺房，夫人还坐在小姐卧榻上拍了一张照片，我也站在天井上拍了两张。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来到古城江边，趁着游客少，多拍点好照片。

沱江的早晨，别有一番韵味。江边，夫人穿上苗族姑娘裙装拍照。

　　先是扮作苗族姑娘河边唱情歌，我举起手机连连拍照，再来一段视频吧，从水边漫步走来，小心跨上独木桥，走到江心，作出几个夸张的动作，我抓住机会抢拍。

　　河面上有一溜大石块，游客可以踩着石块过河，有惊无险，当地人称作跳岩，我上去试试，别有一番情趣。

　　我们沿着江边散步，游客也逐渐多了起来。沱江边的吊脚楼很有苗族风情，几根木头支撑着河边的木楼，看着就有点悬。河边水汽大，秋冬季节潮湿阴冷，不舒服，也不利于健康，北方人不习惯。还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呐。

沱江岸边的吊脚楼，360度欣赏



　　回到凤凰老街，买了几样当地风味美食，回家送给小孙子，要不，伸手跟爷爷奶奶要吃的，怎么办？眼下，可不同以往了。

　　我们走进一家蜡染工艺品商店，漫不经心的浏览蜡染作品，遇见感兴趣的，还掏出手机拍照。

　　店主是一位中年人，见我对蜡染有兴趣，连忙上前介绍，从用料的材质说起，到蜡染工艺，画面构图，与苗族的神话传说，娓娓道来，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商人的知识水平。

　　我称赞他具备艺术家的气质，攀谈一番，果然是艺术大师，蜡染文化传人，有官方证书的。

沱江船夫



　　我们交谈甚欢，扫一扫微信二维码，合影留念，湘西之旅，还交了一位中年朋友，真是意外收获。

　　凤凰古城，是我湘西万里之行最好的一站，给我留下美好印象。



边城印象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

　　离开凤凰古城，驱车一百余公里到达边城，开车下高速，前行几公里即是茶峒镇，沿途是一片破败的乡村景象，这就是沈从文先生的故乡吗？

　　来到边城景区，一条酉水河从城边流过，河对岸就是重庆市洪安镇。

　　景区正在施工，修建江边栈道，到处乱哄哄的，乌烟瘴气，只走了半条街，就掉头返回，开车过桥，去对岸居住。

　　从洪安方向眺望边城，似乎看的更清晰。我们在江边栈道上漫步，对面的小城笼罩在烟雾之中，看不清边城的真容。

　　一条渡船在江面上穿梭，老船夫用手扒着钢索来回摆渡客人，这就是沈从文笔下的船夫爷爷吗，那翠翠小姑娘呢？

沱江月色



阎世俊/文 孔颖/摄

2024年12月21日冬至 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