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才子杜贵墀

岳州人文

杜贵墀（1824-1901），字吉阶，别字仲丹，湖南巴陵县杜家庄（今湖南岳阳市岳阳楼区郭镇磨刀村杜家庄）人。杜贵墀生于道光四年（1824年）十二月初七日申时，殁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十月十三日酉时，终年七十八岁，葬于巴陵（今湖南岳阳）城东金鄂山之阳。

杜贵墀的曾祖杜宏泰，清朝嘉庆辛酉（1801年）举人，官江西弋阳、赣县知县，有政声。祖父杜植。父亲杜煌，道光壬辰（1832年）举人，未上春官而卒。从祖杜棠，嘉庆丙子（1816年）顺天乡试，历宰山西诸县，以大宁县为最久。杜贵墀生而沉敏，杜棠尤爱之，四岁即被携之任所，且命长女杜黄授经句读。杜贵墀六岁丧母、九岁失父，与长兄杜伯崇相依为命。从祖杜棠卒于官后，窭贫特甚。杜贵墀年三十，长兄去世后，遂遍游吴粤湘鄂，以笔札为生。曾问业于同县吴敏树先生（吴敏树[1805年一1873年]，字本深，号南屏，今湖南岳阳鹿角友爱片三义村吴伏一屋场人，中国柈湖学派创始人），博学多通而潜心经术。光绪元年（1875年），杜贵墀四十九岁时中乡试（清朝官方档案载杜贵墀四十九岁中举，排名第十九名，岳阳湘阴左宗植考取头名解元，其弟左宗棠落榜）至此杜家四代人已出了四个举人，可算是“书香门弟。举人世家”。同治七年 （1868年） 游江南谒曾国藩，上《金陵咏史诗》三十首，寓意中外华夷交涉事，曾国藩奇赏之。卒无所求取，数日而还。左宗棠亦曾欲招往军中，以继母丧不赴。杜贵墀两试礼部报罢，遂绝意仕进，应聘湖北勺庭书院、经心书院，湖南岳阳校经各书院讲席，而居校经前后达十五年。门下士多知名者。为学塙守朱子，从道问学入乎之旨而归本躬行，不轻谈心性。

杜贵墀所著有《典礼质疑》六卷、《巴陵人物志》十五卷、《桐华阁文集》十二卷、《桐华阁词钞》两卷，清朝戊戌庚子之变（也称庚子国变，是指1900年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攻入清朝首都北京的历史事件。1900年，是中国农历庚子年，这场动荡也被中国人称庚子国难、庚子事变），感慨时事，著《悲愤录》以卒。关于其传记资料，国家图书馆有《杜贵墀事略》一册，包括《国史儒林传》本传、《湘省绅士公呈》及《履历事实》，又其《文集》卷十二末附其子及婿等撰《先考仲丹府君行略》等。

杜贵墀自其曾祖杜宏泰，即“溺苦于学，笃内行，樵汲亦挟书与行”，“家居构小楼，环书其间，朝夕披览，然插架整齐，皆若手未触者”。杜贵墀“居平淡泊世俗，事一无所好，惟癖嗜书籍，见佳本辄称贷以购。否则借诸友而钞之，乐此不疲。未没前数月犹然也。心有所得即札记之，已盈数尺”。“素性耽溺书史，不问外事，俗多以书痴目之。实则世变情伪，无不了然于胸次。”“积年馆资，毫无余蓄者。家无遗产，惟藏书数千卷，无册不披阅数过。手钞废纸，触目皆是。戊戌年病中自为挽联云：

贫无以贻子孙，幸略有经史余编，足当薄产；

殁亦可称寿考，恨不见英雄辈出，力挽横流。

曾国藩尝赠杜贵墀联云：

读遍牙签三万轴；

收取声名四十年。

杜贵墀其藏书处为桐华阁，所居又有钝安庄。所刻有两丛书，皆为杜贵墀自著之书所荟而成。

一曰《桐华阁丛书》，包括：《典礼质疑》六卷，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季秋朔日自叙，庚子刻成；《巴陵人物志》十五卷，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婿方大堪序，是年刻于长沙；《汉律辑证》六卷，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季夏朔日自序，二十五年（1899年）刻于湘北校经堂，国家图书馆所藏此种单行本，钤“湘乡陈毅鉴藏”朱文长方印，系本省藏书家陈毅所珍藏；《读书法汇》一卷，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弟子刘肇隅序云：“先师以儒林耆宿”，“主湘水校经堂者近二十年，游其门以学行著于时者踵相接。余从游校经堂先后凡五载”；《桐华阁文集》十二卷；《桐华阁词钞》二卷，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仲秋，欧阳中鹄校刊。

二曰《桐华阁丛记》，此似为杜氏全书，亦包括上述六种，如《桐华阁丛记》中《汉律辑证》六卷，又为《桐华阁丛书》之十。

关于杜贵墀其著述已刻、未刻，前述《杜贵墀事略》附一书目，以经史子集分类，列如下：

《郑氏经学考》（包括《郑注群经互异考》、《郑氏易义考》、《郑笺引易考》、《郑笺引书考》、《郑笺引公羊考》、《郑笺引穀梁考》、《郑笺引尔雅考》、《郑与穀梁同义考》、《郑注字义考》、《郑注近声考》、《郑注省声考》、《郑注假借考》、《孝经郑注考》、《郑君注记时未见毛诗考》、《汉书注引郑氏考》，附《郑服异解考》、《许君解字与先后郑经注同异考》、《王肃难郑考》，此书有十八种；《典礼质疑》、《春秋戌测》、《左传贾服杜三注平议》、《穀梁传注使若例》、《尔雅山海经郭注汇证》、《说文随举》、《音韵随笔》、《戈麻韵止》、《书简错脱考》、《读经汇记》等。以上经类共十一种。

《通鉴采书例》、《汉律辑证》、《汉杂事辑》、《后汉书注例》、《旧唐书传例纠正合纂》、《五代史记注削繁》、《湘中记辑》、《巴陵人物志》、《续修巴陵县志》、《兴国县志》、《汝南人物志》、《舆地胜纪驳正唐人旧说辑考》、《读史汇记》、《四库全书提要补证》等。以上史类共十四种。

《经史诀事》、《经世纂言》、《读书法汇》、《悲愤录》、《称谓录》、《恒言录补》、《读诸子汇记》等。以上子类共七种。

《桐华阁文集》、《桐华阁骈文集》、《桐华阁诗集》、《桐华阁词钞》、《读文汇记》等。以上集类共五种。

已知杜氏著述总共达三十七种，不包括子目。

民国初，北京大学著名学者伦明撰《续藏书纪事诗》手稿之四，详录杜贵墀所著上述各书，云：“自来言郑学，未有如此赅博者。”并咏诗云：“湛深高密一家学，穷老巴陵八十翁。屈指湖南经乱屡，莫将家稿逶蒿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