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青冈县老干部大学诗词班第六十期、李彦桦、初中生活掠影专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龙吟天涯杨忠孝(序)</p><p class="ql-block">光阴如梭,岁月如流,时光在我们的指缝中逝去。恍惚间我们都已是霜白鬓染,花甲之年。豆蔻年华中的那些无忧无虑,欢畅淋漓。教导过我们的老师,发小的玩皮,勾肩搭背的伙伴。早以尘封在了久远的记忆。五十多年的岁月坎坷和生活琐碎,早以把少小的记忆掺杂得支离破碎。作者的《初中生活掠影》将平淡的日子,遥远的足迹,用细拟的描述,朴素无华的文字把我们带回了那个久远的年代。串起了我们破碎的记忆。走过的贫困中透着温馨的回忆。看着泛黄的照片,读着婉约的文笔,想着,那些曾经一起陪伴的人们,望着,望着,湿润了眼眸。触动了内心的情愫。静静岁月,写不完念旧的情意,越读越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李彦桦(网名云舒)1962年3月出生,曾经长期在法院工作,现已退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初中生活掠影</p><p class="ql-block"> 我们初中同学建了个群,勾起了我四十多年的往事,索性趁我的手还能灵活的在屏幕上舞动,我的大脑还能再现过往的场景,里面的人和事依然鲜活,赶紧把它记录下来,记住我们曾经的青春、我的老师和老同学…… </p><p class="ql-block"> 回忆人生绕不过自己的青春,而青春的起点就是上初中。我的初中是在青冈一中度过的,是从1974年的暑期起始至1976年的暑期结束,整整两年。上初中那年我十二岁。</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级有50多人,班主任是李荣老师,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可能是人太瘦喉结显得格外突出,李老师说话有着好听的堂音,有板有眼字正腔圆,走起路来腰板挺直,是从容的大步,从没有看到他有过急匆匆的样子。他身上透着和别的老师不一样的气息,文质彬彬,腹有诗书气自华溢于言表。虽然背地里有人说李老师家庭出身不好,但丝毫不影响我们对老师的敬重。他即是我们的班任又教我们语文课。在当时那个不讲学习无知也不耻的年代,他既讲政治但又努力教给我们文化知识,训练我们的语文表达能力。我们班级是逢节必庆,五一、五四、八一、国庆等等,都要组织召开诗歌朗诵会,老师要求我们自己写也给我们反复讲写诗的要义: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那时,至少我是胸无点墨,怎能写出诗文,所以我们就去报纸杂志上找诗抄诗,老师也不深究,我们一个个带着稚气,模仿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大声的朗诵完,每个人脸都是红的,开始是害怕后来是太用力了血全都涌到了脸上。因此我们初二一成了学校的明星班。因为当时江青号召学习小晋庄,我们班同学号称会写诗会朗诵,学校当时还专门开过全校观摩大会,主题就是初二一班诗歌朗诵会。我们同学在全校大会集体亮相,我们有集体诗朗诵,有个人诗朗诵,我们集体诗朗诵好像是(理想之歌)开头我还记得:红日,白雪,蓝天,乘东风,飞来了报春的群雁……此时,赵迎春那有着播音员甜美音色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眼前,她梳着两条长辫子,皮肤不白有颗虎牙,一笑脸上还有个小酒窝。她家在消防队前院是两间土坯房,要是现在正临大街还能当门市用。李老师教读诗写诗还要求我们练习钢笔字,后来升高中我们班的每个同学都很快被其他同学和老师记住,因为上语文课我们每个同学读课文朗诵诗都有感情色彩,我高中的同学现在回忆起当时我朗读课文还记忆犹新,说那是第一次听到还有同学能像广播里播音员一样读课文朗诵诗的。其他同学不会也不好意思这样读诵课文。但我们初二一的同学个个都会落落大方的从容不迫的朗读。</p><p class="ql-block"> 李荣老师给我印象最深的不能忘的还有一件事,他爱护学生,为了保护学生他不惜和同事领导翻脸。我们班梁树光是个淘气包子,忘记是什么事触犯了学校的规定,学年组负责的老师坚持要给梁树光处分,是李老师坚决反对,他说学生有错误重在教育,不能轻易给孩子处分,否则档案里留下污点影响将来的发展。这一点给我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对我以后的工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参加工作无论是单位还是部门做负责人,大家评价总结我个人特点之一就是“护犊子”,这应该和李老师的言传身教有关。</p><p class="ql-block"> 我们初二一班在学校新建的一栋起脊房的最东头,两年时间不记得换过教室。我们班级的黑板使用绿色的厚玻璃做的,我们的桌子最初是八成新的木桌凳。后来开门办学我们把木桌凳搬到校工厂,李荣老师领着我们做土桌凳,还用晒干玉米叶做了坐垫,否则冬天太凉了。我们那时是听话的,这种改变明摆着的是形式主义,是买不起座椅的穷苦山区才适用的方法,我们却把好端端的桌凳丢掉,换上土桌土凳,但当时我们没有过思考,对它的合理性正确性实用性没有过质疑,老师说的是学校布置的,学校要求的是按上级指示,再上级说这是毛主席提倡我们要艰苦奋斗,勤俭办学的,毛主席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他老人家是没有错的。所以尽管土桌凳天天都把我们衣服蹭脏,用起来不便,因为它固定不能挪动,刚用的时候我们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我们一年后就显得挤吧了。崔秉智,高文波他们男同学长的快,坐在里面动一动都费劲。但那时老师没有不满,学生没有怨言。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班长是李纯刚,他如果不是班干的身份,应该是个老实文明的男孩。那时他很积极向上,明显比其他同龄人懂事,他是校红委会的干部,用那时的话说挺红的。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有一次我碰到李纯刚,才知道他不太普通的家境,他爷爷给国民党当兵随蒋介石去了台湾,扔下他的奶奶领着他的父亲艰难度日,他父亲叫李盼。致死奶奶也没等到爷爷回来的那一天。稳稳当当的李纯刚显得那么早熟是不是和家境有关,我不清楚。</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是胡贵贤,她年纪比我大,是我心中的智多星。当时他爸爸是工人医院的院长,母亲没有工作。她家就和学校的北门相对,平时口渴了就去她家喝水,一进门,拿起水瓢到水缸蒯水就喝,喝完了喊一声大娘,我们走了。星期天我们也愿意去她家玩。她家姊妹多,从老母亲到大姐二姐三姐两个漂亮的妹妹还有两个哥哥我们都认识。她家所有人对我们都很好,去多少次都会有多少次的热情,打招呼和你家长里短的聊个不停。她家为人大气,蒸豆包只要赶上家人总会让你尝一尝。那时正是困难时期,吃豆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她家的豆包又粘又黄馅又大真好吃。这些画面至今历历在目,想想都温馨。长大了赶上改革开放,感觉自己就像坐上了停不下来的战车,不曾停留更没有时间去熟悉的地方回首重温,以致现在那曾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乡愁永远留在了梦里携刻在心底里。 </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是杨淑梅,她人长的不算漂亮,但她胳膊长腿长跳舞姿势优美,还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她爸爸是毛纺厂的厂长,那时的干部真是廉洁呀!我每天上学要路过她家,她每天都会在家里等我一起到学校。淑梅家有兄弟姐妹五六个,和父母一起住在两间土坯房里,毛纺厂也是个有几百人的大厂,但她家的生活和别人一样维持在温饱水平,我小时候特别不爱吃茄子,每次去她家,经常看她拿着一个二大碗,小米饭拌茄子酱,吃的满脸淌汗,受她的影响,我渐渐也喜欢吃茄子了,直到现在茄子仍然是我喜欢的蔬菜之一。刚毕业我们还常有联系,参加工作后,感觉她生活不是太如意,建群以后,我俩在微信里见面了,得知她生活顺心,夫妻恩爱,现在给妹妹打理生意,我内心别提多高兴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是胡贵民,一个瘦瘦的单眼皮的男生,记得他经常穿着四个吊兜蓝制服,衣领处总是露着或白或粉的内衬领边,显得利落帅气并带点傲气。他领我们出操,练队形很认真,虽然话不多,但周围总有不少男生和他关系好,女生也对他多有议论,应该是比较青睐的那种。他和外班的同学联系的最多,这是我认为他有很强的协调能力的佐证。现在还能想起他当年的样子,但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他工作和生活的境况。希望他过得好!</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是张兴业,一个高高的瘦瘦的白皮肤黄头发的男生。我记忆中的张兴业是个热心公益经常主动为班级烧炉子的好同学。,要到毕业的时候,他和张晓东是个公鸭嗓的男生他两做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要上山下乡当知青,这在我们同学中引起振动,我们女生也不知谁带的头,纷纷送纪念品,无非就是毛巾和日记本之类的小东西,由此可见两年的同学生涯,虽然没有交流,但纯洁的同学友谊还是在心灵绽放了美丽的花朵。年少的时候张兴业敢立潮头,现在他也是敢打敢拼的硬汉。最近几年我们常有联系。他在天津,青岛都有工作业绩,前一阵他又跑到三亚,在修建机场这个大工地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他腰包里有钱了,但为人真诚、热心、朴实、厚道的品格没有变。</p> <p class="ql-block"> 我们班学习最好的是王立仁、曲红琴,还有胡贵贤、大王秀云,韩吉军,宋丽春学习也不错。他们上课被老师提问最多回答也都正确。王立仁不但学习好,长相也英俊,县里文工团到我们班选拔演员先看外貌,我们班王立仁和宋丽春被选中。后来可能是唱功不足没有去成。曲红琴大眼睛圆脸盘,说话干净利落。她是家中老大,妈妈身体不好,每次去她家,都会看见她坐在小凳上洗衣服,大大的洗衣盆,高高的洗衣板,旁边放着一大堆永远也洗不完衣服,我俩是同龄,我女儿都三十岁了我们还把她当孩子,可是我们这代人当年十二三岁却都早早立世,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这个懂事的女孩,在恢复高考的1978年在青冈放了一颗卫星,考到北京大学,一时间,洪芹成了青冈县城家喻户晓的名人。和我最要好的还有付丽华,她穿着别人少有的的确良裤子,瘦瘦的皮肤很白很细,小时候觉得只有大城市的人才有这样白净的脸。她的家有姥姥母亲一个哥哥俩个姐姐,父亲文革中迫害致死。付妈妈是二副食的营业员,当时是很了不起的工作。付妈妈为人善良,卖货童叟无欺。我小时候经常去买货,对小孩子最好的就是付妈妈了。付妈妈三十几岁正当芳华家遭变故,以自己微博的收入养活老小六口人,小时候不懂,现在想想那是怎样的寂寞?怎样的痛苦?怎样的艰难?但付妈妈总是一脸和善,温文尔雅,不急不躁。付妈妈面对苦难的坚强坚韧任何时候想起都让人肃然起敬。后来上高中乃至参加工作的最初几年,我和丽华关系更密切了。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开心话题。我俩最愿意也最经常做的的是一起看电影,高中的时候我家搬到东门外,其实也没有城门,城里城外的划分是一条好宽好深的壕沟,上面长着老年人总是念念不忘的一个有作为的县太爷种的高大的榆树,春天的时候有好多的榆树钱,学校每年都收,我们用做针线活的针扎采。原来不懂,现在才知道那又宽又深的壕沟是我们先人留下的排放设施。她家在沟里就是城里,我家在沟外就是城外。那时社会治安好,漆黑的夜晚我们看完电影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家从来都不害怕。</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时间是宽裕的,我去过好多同学的家。有大、小王秀云家。小王秀云父亲在乡里工作,她家随着父亲的调动也搬到城里。她的脸是在农村被太阳晒过的健康色,人热心直爽直爽,也是胡桂贤家的常客。最忘不了的是大王秀云家的墙上挂着好多的镜框,里面有王妈妈的大美照,王妈妈的双唇轻珉嘴角上翘带着微笑,眼睛脉脉含情注视侧前方,真有民国女星的范儿。大王秀云有和王妈妈一样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我还去过美女单凤杰的姑姑家,凤杰是美女名副其实,脸上的五官全是纯天然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她照片在照相馆的橱窗里展示。凤杰从小没有母亲,我四姨成了她的继母,有四姨夫这层关系,我从内心觉得她比别人更近。对她最好的是她奶奶和姑姑,我经常和她去姑姑家,姑姑的样子我还记得,家里有个弟弟叫大黑,家就住在木材厂的前院,和刘北禅是邻居。其他都不记得了。刘北禅我们上学的时候姓李,她母亲是独生女,北禅的父亲是老师很开明,北禅出生就支持北禅随母亲姓李,这让姥姥开心不已。姥姥去世后父亲又把她改回父姓。北禅是我上初中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我还去过于广荣家。她年龄比我们大,学习很好,是我们班的共青团员。她爸爸在邮局当领导,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家里孩子少相对富裕。她说话直率,有时不给人留面子但她说完一会就忘了。广荣对我很好,那时每年春秋两季学校都要积肥,每天下午放学她领着我们去离校四五里以外的郊区农田里捡粪。爸爸告诉我,肥就是要施给农田,你去地里捡粪,积肥不是没有意义了吗?我们才不管,完成任务要紧。我小学的时候都是在马路上捡,马车一过,看见马屁股上的尾巴一厥,冒着热气的马粪瞬间就成了我们粪框里的战利品,八九岁的孩子,现在还是爸爸妈妈的宠儿,但那时的我们早已经举起拳头信事旦旦了,我们不做温室的花朵,要做经风雨见世面的参天大树。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我还去过姜雅芝家,孙景荣家,姜雅芝、孙景荣家是邻居。去过刘荣慧家,去过宋丽春家。宋丽春家她有四个姐姐都是美女,她下边有个弟弟。她家也住在路边。丽春我们毕业后经常见面。我去明水赴任时他儿子已经在纪检委工作,孩子听说我去了,还给我买了鲜花,让我倍感温暖。丽春和苏金春家是邻居。苏金春我记得她家也是从农村搬到城里的,她个子不高学习很好,后来也不知是否考学,听贵贤说她还在青冈,当年我们也很要好,但四十年都没有见面,光阴似箭好让人感慨。还有美女刘焕英,她眼睛细长皮肤很白脸上有几个雀斑,牙齿洁白,一笑是两个还是一侧有酒窝我记不清了,她说话好听但她不太爱说话,参加各项活动不是很积极,属于老实的女孩。最难忘的是她身材好有两条大长秀腿。毕业后我见过一次,得知她工作很好嫁的也好人也越发美丽,这次见面一晃十几年又过去了。快言快语的美女唐士艳,后来考上了文工团……</p> <p class="ql-block"> 多年来最让我纠结也深刻认识到当年我们不懂事的是叶淑清。淑清本来是小班(文艺班)的学生,后来回到我们班,我记得老师还让她上台表了决心,融入集体的愿望可见一斑。她经常带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去她家玩,我记得叶爸爸在果品公司上班,叶妈妈在哪工作就不记得了。她家的碗柜里经常有剩饼剩馒头剩小米饭,不论有啥我们都会风卷残云片甲不留,真是开心呀!我成年后每当想起这件事,心里都很惆怅。那可能是家里的午饭或晚饭,但被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全部吃光,那时所有人家里都不富裕,我们每个月的米面油都是定量供应,我记得豆油每个人一个月是二两,到副食店买面包、饼干、到饭店买馒头都要用粮票。几乎所有人家都在温饱线上生活。我们这些不知深浅的行为不知淑清在家的日子是否好过,是否被骂成败家子、是否挨打我们都不得而知。淑清也有四十年不见了,如果有聚会的那天,我们还要回忆这些事,我一定要问问她,无论是否受到父母家人的责怪我也要为此道歉。</p> <p class="ql-block"> 这几天我在大脑的各个角落搜索男同学的记忆,说真的影像是清晰的但可以写的事情并不多。因为当时男女同学中间隔着无形的藩篱,我们男女同学从来没有在一起有过交流,哪怕是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不知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余毒还是受什么东西影响,反正男女同学就是不说话。可见思想舆论的力量对人的禁锢是无形的但作用是巨大的。我们小学时男女同学没有界限,我和韩吉军是小学同班,那么熟悉的同学到中学就如同路人了,真是奇怪。所以男同学的世界我是不熟悉的。孙向午、闫成福俩个人个子不高,但长相干净好看。他俩好像都去了小班(文艺班)。我记得两个男同学的绰号。一个是梁树光,他也是我的同桌。梁树光长的白白净净,女生背后叫他梁豆包,谁起的为什么叫豆包我都不得而知。我们也是四十多年没见了,建群之后有了联系,现在家在南方他是一家物业的高管,生活美满子孙满堂。还有一个同学姓张,过去家在二商店的后院住,小时忘了是汽车还是马车把他轧到车底下,看见的人都觉得这孩子完了,可他却幸运的在轱辘中间逃过一劫。所以家人都叫他“车漏子”。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我这个老同学过得咋样!。还有姜凤君爱说爱笑,实在幽默。大个子有李国强,崔秉义、高文波、于文辉等。高文波不爱吱声,文文静静,学习也不错,他后来考上了文工团,成了县里有名的大提琴手。于文辉在我家后院好像是市场里面,他父亲是县里有名的老中医,两个姐姐都是美女。我上学天天都路过王志强家,他大眼睛又瘦又黑个子不高,经常穿一件立领黑制服,他学习也好,总是笑呵呵的,感觉他脾气很好,我们也没说过话。有一个必提的同学就是孙忠。记忆中他很瘦中等个,眼睛很大黄白皮肤,常带一个军帽,他是唯一去过我家的男生。我没问过我大弟弟怎么和他认识的,只记得我大弟弟把他领到我家去玩,我那时是家中老大,家务活除了洗衣服我全能干,中午、下午放学我是都要按时回家做饭,喂鸡喂鸭。妈妈从来不让我洗衣服,她说我还小,洗的日子在后面。因为在学校男女生不说话,他来我家我也坚持这条原则,该干啥干啥,从没抬头看他一眼,更别提打招呼或给倒一杯水了。一段时间后他不再来了。和我弟弟还在不在一起玩也不得而知了。中学毕业后听说他在县医院工作但没有再见过他,一生没有和他说过一次话,所以如果有同学聚会我特别希望见见他说说话。问问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些往事。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是王立仁,我们中学不但没说话,上大学了,有一次我们在大客车上遇见了,他依然没有主动打招呼,女同学的自尊心驱使我也没理他。后来我和他说起这件事,他说没看见我,也许是真的。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不算事的事,我们却很认真地坚持,想想都好笑。和立仁我们现在时常联系,在哈尔滨都是他当东道主。我们班的薛林江我记忆中他出身特别苦,家境不好,是父母有什么情况还是什么不记得了。前几天也是建群后有了联系,知道他开了牙所,小日子过的不错。我们班还有一个同学姓李,长的挺精神个子很矮坐在第一排,他父亲是个老师,虽然家境不错但听说他老在外面惹事家里不省心。可在班级看不出他比别的孩子淘气,也没有什么劣迹,但我后来听说,不知什么罪名被公安局给抓了处了极刑。就是说这个同学早早的还没有工作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为父母尽孝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听到这个消息半天没缓过神来,为他的父母也为他的年龄惋惜不已。</p> <p class="ql-block"> 我们上初中已是文革的后期,我在初一的时候看过初二的同学给老师贴大字报,学校不温不火没支持也没反对就不了了之了。我们的课程有数学、政治、地理、化学还有生物课、上生物的孙老师给我们讲的细胞结构还让我们看显微镜下的圆葱的切片,它的细胞壁细胞质细胞核都是怎样的组合,很直观很愿意学还有孙老师绘声绘色的表情至今没忘。那时班级学习不排名次,更没有考学之说。老师也不太留作业,每门课程都有课代表,我记得我是语文课代表。交作业得不到表扬,不交作业也不批评,反正学习没有压力,学不学照样毕业。</p><p class="ql-block"> 那时学校提倡开门办学,我们要去工厂下农村接受工农兵的再教育。我们去的工厂是校办工厂,工厂有电镀车间和木工车间。我实习在电镀车间,在工厂我第一次知道乌黑的或者锈迹斑斑的铁器如何变得光亮。我的师傅一男一女是上海的知青,两人的皮肤很白,男生长的精致温和,女生长的没男生受看,小眼睛上嘴巴有些突兀,身材瘦瘦的高高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我们每年春夏秋冬都有劳动的任务,春天种过玉米,种子出苗了地里的草也猛长,接着就给庄稼地除草,夏天收割过小麦,秋天割过玉米高粱,秋天都上冻了,可生产队的玉米还在地里,这也是集体财产呀,我们是红卫兵小将,对保卫国家集体财产,是刀山敢上,火海敢闯。以班级为单位分片,我们用竹子做的签子把已风干被叶子包裹的玉米扒出来,手冻的像被猫咬一般的疼都伸不直,但疼归疼玉米还是要扒的。扒着扒着疼就忘了。一堆一堆大家都比着干没看到谁不努力。忘不了我的好朋友张桂英,她长着毛乎乎的大眼睛,嘴很小嘴唇也薄说话声音不是很清亮,她长我两岁,两腿结实跑的快,是不是学校的运动员我记不清了,她干什么活都很快,只要她完成任务就主动帮我,让我很感动。她后来嫁到大庆,送她那天我哭的稀里哗啦,跟泪人似的,结婚了有家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p><p class="ql-block"> 扒完玉米还要给学校捡柴做过冬准备。捡柴是我们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的年年都要进行的劳动。所谓的柴火我们选择的都是谷子或玉米的茬子根,长在地里老结实了。我们要带着叉子,背个花筐(就是南方说背篓)花筐还要装上绳子才能去捡柴。有一次我家花筐不知让亲戚拿走还是丢了,我正不知咋办,王徴主动把她家的筐借给我一个。王徴的父亲是现役军人,在天津武清服役,她脑袋好使,也会做事,每次换新老师,我们都有些胆怯,她却向打了鸡血似积极踊跃,上课举手回答问题特别主动,我不理解,她告诉我要给新老师留下好印象。后来她家随军她去了天津。我们通过好几年的信,王徴总是在信纸的格外写上:小小信封快快跑,见到朋友问个好。用现在的话说老潮了。拿茬子是需要办法的,要先把叉子贴着茬子挖下去让茬子根部活动,然后用手把茬子拔出来,再用双手使劲把根部的泥土磕掉,露出黄白色还有泥土气息的须子。谷茬特别好挖一挖一排,玉米茬子得一根一根地挖。我年龄在班级最小,个子也不高,劳动的时候看姜雅芝她们很麻利的把筐装到上尖,用绳子一捆,老羡慕了。我的基本都是平筐。就是这样,两个肩膀都被绳子勒出了血印。我们那时干什么活都没有戴手套习惯,其实也是家里没有。每年秋天劳动我的手都要磨起泡,手背都要起麻、裂口,我妈妈就给我买嘎啦油,一个贝壳形状的油脂护肤品,几分钱一盒,也用过香脂我记得是万紫千红牌子,回家洗手老疼了但我们那时从来不把疼当回事,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没有听谁打退堂鼓的。冬天学校要收粪。我们四季都要向工农兵学习,四季都要参加生产劳动。所以现在有人说六零后能吃苦耐劳源于我们从小就接受毛主席的爱劳动的教育,并身体力行,家长都放手让我们去广阔的天地里接受教育,孩子无论手磨出了血泡还是脚划了口子。老师不闻不问,家长也就轻描淡写地说声过几天就好了,真的不打针不吃药,几天就自愈了。这在今天都是不可想象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家里都有铁饭盒,因为学校劳动中午自带干粮,好的生产队给我们安排到社员家做点汤,常常我们都是在地头吃,春天是冷风嗖嗖夏天是热浪扑鼻,可那时无论怎样的环境和条件,我们怎么吃也不闹肚子胃也不痛。记得一次在老乡家,我们自带干粮,老乡家给做的菠菜汤,一个同学吃到了虫子,她妈呀一声,我们都只是看看,没有一个同学停下筷子,依然把菜汤喝了下去。老师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比起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吃树皮,这点苦算什么。我们常喊的口号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还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等。老师还常和我们说,你们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旧社会,咱们的生活多幸福。没有地主资本家的压迫,我们的生活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那时,我们不知外面的世界别人怎样的生活。学校和社会教育都是和旧社会比,向先进看齐。要学雷锋做好事,南京路上好八连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故事我们每个人都耳熟能详。学校常请贫下中农讲家史,课文有高玉宝的半夜鸡叫,地主刘文彩设置水牢压榨农民等等,老师要求我们要有阶级仇民族恨,要有远大的革命理想,长大要接革命的班,要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我们都说着和大人一样的话,老师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虽然我们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但农村一年四季的活从小学开始接触,到中学就成了阵阵落不下主力。我们经常说的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我们才能百炼成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将来怎么接接革命的班呀。不能做温室里的花朵,要做经风雨见世面的参天大树。这些响亮口号的在我们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学校的耳濡目染,老师的言传身教,从小学开始的劳动摔打,我们都变成了听话不娇气不矫情不怕吃苦受累的好孩子。</p><p class="ql-block"> 往事如烟,手在屏幕舞动的此时此刻,两年的初中学习生活向一幅幅画卷,在我心中展开。其他班级的老师和同学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向我走来。二班班任杨蒙青老师,是个有着高挑身材的女数学老师,她讲数学总是和小学学的算数相衔接,听的清晰明白,她第一堂课给我们讲的正负数我依然印像深刻。二班同学有李润奎、王保昌、刘春慧,最聪明的是大眼睛男生赵映川。三班班任王兆发老师,是个目光深邃眉毛很黑的语文老师,三班的班干孙荣,眼睛很大,嘴很小唇很薄,是个特别厉害很有号召力的女生。他们班有聪明的郑明,据说人已不在,还有我认为是全学年最帅的男生韩冬,白白的,非常文静。走路的姿势和其他男生都有不同,不快不慢,稳稳当当。现在常联系的杨忠孝也在三班,当时我反而印象并不太深刻。四班班任赵文范老师,赵老师是全校有名的模范老师,抓班带班严谨认真,积极向上,他当时教什么课我不记得了,七七年恢复高考赵老师教我们地理,这是我最愿意学的一门课程,我记得我高考地理分数是81分。四班是全校的模范班,我记得土桌凳就是四班最先搭建的。四班有李英良、贾满仓,贾满仓也是学校红卫会的成员,他们班团支书(或者是学习委员)冯建香,眼睛不大,嘴角上翘总是面带微笑,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很受老师的器重。初中全学年一共四个班级,我们经常一起排着长长的队伍,不同的季节带着不同的工具,去校外参加各种劳动,还有县里组织的各种活动,当时,每个班的同学大部分我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和男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男生和我打过招呼。</p><p class="ql-block"> 最不能忘记的还我们学校的大操场,操场上老大老高、树冠向伞一样的大榆树,树下挂着的和学校一样有故事有历史的大钟,敲钟王师傅据说年轻的时候就干这一个活,学校无论怎样变迁,敲钟的师傅都没有更换。此时此刻,他的音容笑貌和钟声也一起在我耳边想起向我走来。学校前院是解放前建成的老校舍,铺着厚厚的木质地板。每个教室前后都有门,我的高中学习就是在这个有年代感的教室里完成的。还有篮球场,我们永远也玩不够的转梯、高低杠,这些都一一扑面而来,此时隐隐的痛不时袭上心头,因为这些承载我们梦想、启动我们尘封记忆、触动我们内心最软的标的物即所谓的乡愁,它们都在国家飞快发展的进程中,悄无声息地成了历史的尘埃,远去了、消失了。那曾熟悉的一中,熟悉的操场,熟悉的老榆树,熟悉的洪亮悦耳的钟声,熟悉的红砖青瓦的校舍,还有我们的初中二年的学习生活,只能在心中、在梦里、在我们一路走来的回忆时出现了……(完)</p><p class="ql-block"> (2018年2月于哈尔滨)</p> <p class="ql-block">审核:石春梅</p><p class="ql-block">策划:王希才</p><p class="ql-block">编辑:张 仁</p><p class="ql-block">制作:孙胜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