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六 || 古祠堂群⑥

天高云淡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一 || 古祠堂群①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二 || 古祠堂群②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三 || 古祠堂群③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四 || 古祠堂群④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五 || 古祠堂群⑤

惠山祠堂群宛如先贤的聚会场，聚集了自唐以来多位历史名人和地方乡贤的祠堂，一直以来在人们心中形成古老厚重的文化印记。

坐落在无锡市惠山古镇绣嶂街11号的倪云林先生祠，是惠山古镇祠堂群唯一一座世界文化名人级的祠堂，距今已有335年的历史，于2012年作为惠山古镇先行免费文化布展的五座祠堂之一并对外开放至今，成为惠山古镇祠堂群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上篇文章写到范文正公祠堂后门外就是惠山古镇的小街，隔街而望的是“顾可久先生祠”，而范文正公祠堂正门西隔壁是陆宣公祠，陆宣公祠西隔壁是倪云林祠。

倪云林先生祠专祭倪瓒。倪瓒，字元镇，又字玄瑛，别号荆蛮民、净名居士，元末明初画家、诗人，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合称为“元代四大家”。

自明朝洪武年间起，这座祠堂经历了多次修建。最早在惠山立倪云林祠的，是他的孙子，但之后遭到毁坏。

清康熙廿八年（1689），帝二次南巡，云林裔孙倪凤来等禀呈江苏巡抚郑端，请旨赐建专祠，帝赐给帑建祠，春秋致祭。祠址在秀嶂街（今惠山直街31-39号）原明王大固（王问之孙）废园。

专祠始建于康熙廿八年，三十年落成，三十六年刻李閧撰祠堂记。祠面阔五间，座北朝南，祠宇三进，面对锡山，山麓有五间阔的照墙，上有"清孝"两个大字。清孝，是云林契友赠与的私谥，寓云林清操峻节，谦让待友之意。

乾隆第二次南巡至惠山经云林祠时，赞道：“倪高士瓒人品卓绝，享祀允宜；今祠宇完好，看来子孙还好。”裔孙倪大培在场亲耳聆听，特书“帝锡德音”额悬于享堂。

帝锡德音

祠门上有沈鹏先生题写的白底黑字的"倪云林先生祠"横匾。

步入祠门，有小院，进为平房五间。后有天井、二进为楼房，西首四间为思敬堂，堂为雪渚斋。后有园林，辟莲池，旁有琴舫，树木花草奇石点缀其间，三进五间，中间三间为享堂，以祀云林公，西夹室附祀南渡始祖倪师道，迁锡始祖倪益等。

思敬堂

倪瓒（1301—1374）元代画家、诗人。字元镇，号云林。著名的“元四家”之一，出身于无锡豪富家族。他首创“折带皴”描绘太湖景色，作品意境天真幽淡，被推为中国文人山水画的最高境界。

雪渚斋

鹤静楼

祠堂里，高悬一块“画坛宗师”牌匾，就是因为倪瓒一开简约疏淡之画风，直接影响着整个中国山水画坛。

牌匾下就是倪瓒国画作品“六君子图”的铜版画，充分展现出了他在山水画上的技艺和才能。整个祠堂里，有多幅倪云林的山水作品，更有展现他性格的传说轶事。

六君子图

2024年11月28日摄于上博东馆

六君子图

2024年11月28日摄于上博东馆

祠中展示的倪云林书画复制品

元代画家倪云林，著名的“元四家”之一（另三人是黄公望、王蒙、吴镇）。元末社会动荡，倪瓒晚年散尽家财，游荡在太湖一带。他首创“折带皴”描绘太湖景色，作品意境天真幽淡。

倪瓒的作品对后世影响颇大，他简约、疏淡的山水画风是明清大师们追逐的对象，董其昌、石涛等巨匠均引其为鼻祖。目前存世的倪云林作品已经不多，整个江苏省只有两件，其中一件就藏于无锡博物院，即倪云林的晚年作品《苔痕树影图》。

苔痕树影图

图源网络，非原创

《故宫文物》中描写倪瓒的洁癖是天下无双的。家里触碰的器物要一尘不染可以理解，这位大画家居然连庭院里的梧桐树都要每天反复清洗，清洗时又不能毁了台阶上的青苔，他家的仆人都干着技术含 量极高的活啊。

最绝的是倪瓒的厕所，像他如此的洁癖，如厕可是一道世界难题，倪大画家富有创造性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厕所就像是一座空中楼阁，人坐在最上层，中间搭好的木架上铺满了鹅毛，下面填土。“凡便下，鹅毛飞舞，不闻有秽也”。我们现在还嫌羽绒服贵，人家几百年前居然用来如厕所的。后来，这个方法还被李莲英加以改进，慈禧老佛爷如厕的恭桶也铺了厚厚的香灰、花瓣等。

当我们感叹于倪瓒的奢侈，但又不得不感叹他悲剧的人生。他从元末走到了大明王朝，朱元璋出身贫寒，对士大夫阶层有着不可理喻的报复心。对于倪瓒没有动用酷刑，而是动用了侮辱性极强的“粪刑”，这种刑罚完全是为倪瓒量身定制的，具体就是把他绑在粪桶上，日夜与粪为伍，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直接将他扔进粪坑里。国宝级艺术家就这样被残害，毫无尊严的死去，这是一个人的悲剧，也是一个时代结束的悲剧。

思敬堂

只有了解了倪瓒的精神世界，才能看懂他那淡逸简约的绘画风格。倪云林祠里的文字介绍，就为我们再现了这个孤傲洁癖的高士形象。

倪瓒出生于无锡梅里祗陀村一个富裕家庭，早年失去父母，但深厚的家学和长兄的庇护让他受益匪浅。他家的清閟阁中收藏有众多名人翰墨、钟鼎彝器，他在这里获得了诗文书画艺术的熏陶，并受业于王仁辅。这也是一位对无锡至关重要的人才，他考据编撰的《无锡志》，成为今人研究无锡地方志的重要参考。加上长兄倪昭奎当时在道教地位很高，这让倪瓒能够饱读诗书，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自然也养成了清高孤傲、洁身自好的性格。

随着长兄、嫡母、老师先后去世，倪瓒不得已要支撑家庭，那时他未满三十岁。但他不善经营，依靠丰厚家业仍然过着“闭门读书史，出门求友生”的生活，加之元末社会动荡多次遭到官吏拘禁，田产家产逐渐被变卖，家道也由此中落。

带经堂

1351年，红巾军起义，天下战火纷飞。当时的苏州、无锡一带一度是张士诚的势力范围。于是倪瓒携家避兵，在太湖三泖之间漂泊往来，之后他更是弃家浪迹太湖，只交往诗、词、书、画界的“江海不羁之士”。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他潜心创作出了大量的书法、绘画作品和诗文。一时间，倪瓒诗名大盛。

是的，与我们今天首推其绘画才艺不同，当时的倪瓒诗书画三绝，尤以诗名为高，诗文集就以他家此前藏书的清閟阁为名，叫做《清閟阁集》。

今天倪云林先生祠中很多轶事就来源于这本作品集，如他“操琴晚闻道”，“弹琴想天际”；如记载他“洁癖”十来条，夸张得让仆人每天清洗庭院的梧桐，更是留下《洗桐诗》与《洗桐图》，甚至“洗桐”一词在中华文化中成为文人雅士高洁自好的典型意象。

最终，他从五十多岁至去世前，弃家漂泊二十多年，“只傍清水不染尘”。庙宇、友人家、湖上舟中……最终，他在江阴的亲戚家中患病去世。

如前所说，倪瓒在当时兵祸四起时漂泊湖泖之畔，让他有了更多观察、描绘太湖风光的机会。于是，他开创山水画“三段式”画法和太湖山石“折带皴”技法，构图疏朗空旷，讲究留白，以逸神折服世人。

什么叫“三段式”？从《六君子图》、《渔庄秋霁图》、《容膝斋图》等倪瓒传世名作中可得一窥：即绘画构图上分为“一河两岸”，近处是树木，远处是群山，中间用留白构成空间感，达到湖水汪洋的效果。

画山不画水，画树不画人。如果说不画水是一种构图留白，那么不画人则与倪瓒个人秉性息息相关。他认为人人俗不可耐，因此画里几乎从来都没有人，现存的唯一绘有人物的画作是《秋林野兴图》，同样也反映出倪瓒任逍遥于天地的“逸气”。

秋林野兴图

图源网络，非原创

后花园

莲池

当时，他的画作形成了高淡疏远的艺术风格，竖起了中国绘画史上的一座高峰。同时这种空旷冷峻之画风，对明清文人画和绘画艺术审美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琴舫

连廊

云林街道、云林地铁站、云林生态体育公园、倪瓒墓……这位有着丰碑意义的无锡画家倪云林，至今在无锡仍有非常高的知名度。

正如倪云林先生祠中那块“懦立顽廉”牌匾所写的那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深厚的艺术学养和高超的绘画技艺在当时开创了新的画风，将中国山水画带向了一条精微博大之路。

旁边的费懿恭先生祠于清道光六年裔孙费琳等请建，主祀宋代张贤费肃，配祀学者费衰、费国暄，现在用作茶馆，没有进去看，不过门头实在很古雅，非常漂亮。

再向前几米，是浦长源先生祠，建于康熙四十二年，为裔孙奉命修建。现用于商铺。

浦源字长源，明代画家，为倪瓒入室弟子，工诗擅画，精于山水，与王达、王绂并称锡山三杰。明洪武年间因贤良忠义而被举贤为官，后因大风而溺亡。

有人分析，这里祠堂众多，为类似浦长源先生这样的前朝人下诏修建祠堂，皆因康熙的绥靖政策，为巩固大清统治而为。帝王们主要看中的不是浦长源的画工，而是他的愚忠，并要发扬光大这种对皇权的忠诚。

据说浦长源的溺水，是因为洪武十二年，皇帝求贤征召，特聘浦长源为晋府舍人，出使秦中途中，需过淮河，正遇风浪，随从们都劝阻缓行，但他斥责说：君命也，不可以缓。终于溺水，还在疾呼：负君命矣。这种愚忠，何止清廷，所有的朝廷都喜欢。

再向西就来到了古华山门。

古华山门是惠山寺以前的大门，在修复惠山古镇时，将古华山门移到了惠山直街西端。

过了古华山门，眼前就是绣嶂广场。这里是个三叉路口，西首是惠山寺文物景区，南行是锡山和惠山脚下的锡惠公园，北转是秦园街，即惠山横街，遍布古镇的祠堂和寺庙。

绣嶂阁坐落于惠山古镇绣嶂街与秦园街的交汇处，也是惠山古镇标志性的建筑之一，整个建筑很有特色：顶部飞檐翘角，二层花格木雕外带回廊的亭阁，为典型的楼阁设计。

“绣嶂阁”三个字就在顶部。底层三面架空为戏台，大大的“戏”字在中间，两边对联为“地灵人秀诞豪杰，鸟度云行阅古今”，横批为吴昌硕先生题写的“天然神韵”。

华灯初上的绣嶂阁更加明丽动人。

说到这里，再补记一个范文正公祠后门隔街而望的顾可久祠（顾洞阳先生祠），惠山直街上的祠堂基本上就算说的差不多了。

顾可久何许人也？一般人可能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要说到明代清官海瑞，相信熟悉的人会很多。

当年顾可久在广东主持乡试时，发现了海瑞的才能，并向朝廷力荐了海瑞。

作为海瑞的老师，顾可久也是著名的清官，历史上两次因为刚正直言被在朝堂赏杖刑，正是他举荐了海瑞，成就了中国历史上的著名清官。

顾洞阳先生祠前有照壁“两朝忠节”。

“两朝忠节”是清朝康熙时期曾巡抚江苏的汤斌所题，他勤政恤民、清廉自律，为“清朝文正第一人”。他为治下的无锡县惠山顾洞阳祠，前朝骨鲠之臣题“两朝忠节”当有标榜和教化的意义。

顾可久（1485-1561），字与新，别号洞阳，江苏无锡人。正德九年（1514年）中进士，授行人司行人。嘉靖初年，拜户部员外郎，嘉靖十三年（1534年）调任广东按察副使。祖父顾信从商得法，家业中兴，父亲顾荣章、母亲李氏勤于治家，产业日益增广。顾可久好诗文，他的赋“文词宏尔雅，本之庄周氏”，著有《洞阳诗集》二十卷。

《顾氏宗谱》中的顾可久画像

图源网络，非原创

无锡顾氏明代的中兴，离不开顾氏三兄弟的进士及第。弘治十八年（1505年）乙丑榜，顾可学考取进士；武宗正德三年（1508年）戊辰榜，顾可适考取进士；顾可久则是正德九年（1514年）甲戌榜进士。顾可学、顾可久都是顾懋章之子，顾可适是其族侄。三位进士成就了顾氏“三风齐飞”的佳话，但三兄弟的命运却颇为不同。

如今我们在惠山古镇见到的顾可久祠已有近450年的历史。其间，顾氏族人先后对祠堂进行过七次大的修葺。康熙二十七年（1688）顾可久祠毁于火，五世孙顾敦重建，乾隆二年（1737）奉帑重建，但位置和格局未变，如今大家看到的就是当年的建筑，其格局完全保留了清代的原貌，仅做了加固性修缮和粉刷油漆。

隆庆二年（1568），已升为应天巡抚、都察院右签都御使的海瑞特地来锡访师，然而恩师早就驾鹤西去。

海瑞大为悲恸，在隆庆三年（1569），他上疏皇帝，大意是：两朝亮节，九死一生，忠肝义胆，大江以南，其推莫属。虽已故去八年，但桑梓之地，尚无专祠。他请求皇上，为顾可久赐专祠，春秋致祭。

上疏第二年就得到皇上的批准，海瑞马上派人选址，动工兴建，捐出不多的薪俸用于祠堂兴建。

祠堂建成三年后（1573），海瑞辞职回海南时，再次来无锡顾可久祠堂祭祀老师，挥毫“以善济世”四字，制成匾额，悬于享堂， 并作诗《谒先师顾洞阳公祠》，赞颂顾可久的高尚节操：

两朝崇祀庙谟新，抗疏各传骨鲠臣

矢志回天曾扣马，功同浴日再批鳞

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当留社稷身

世德尚余清白在，承家还见有麒麟

此诗清代乾隆年间曾镌刻于洞阳公祠堂的“丈人峰”湖石上，尽管岁月的风化剥蚀暗淡了字迹，但如果我们熟悉这首诗并留意，依然能在石峰上看到深深的印痕。幸运的是，无锡市碑刻博物馆保存了另外一个此诗的版本，系清代乾隆年间顾可久八世孙顾光旭书法。

1570年海瑞为恩师顾可久所写的

七律《谒先师顾洞阳公祠》

顾可久八世孙、清代书法家顾光旭书写

图为无锡碑刻陈列馆收藏的该诗碑刻

顾洞阳先生祠，位于惠山古镇长寿里，祀主是明代无锡官吏、诗人顾可久，他为官耿直，敢于直谏，与同乡杨淮、黄正色、张选并称为“锡谷四谏”、“嘉靖四忠”。箴言：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仍留社稷身。

在顾可久祠堂庭院内，有一棵480多年树龄的古银杏，依然生生不息、活力十足，高大挺拔。

这棵比祠堂年龄略长的古银杏，估计是祠堂落成时从别处移来。

这棵银杏树茂盛的枝叶，大半在院落内，有一小半的树枝则伸出院子的围墙。每到深秋初冬银杏落叶时，一半的黄叶铺满院子的地面，而另一半黄叶则落在巷子的石板路上，黛瓦白墙，金黄落叶，浓浓的江南味道。

整座祠堂分为前后两个庭院，在前庭院古银杏下东侧，还有两尊铜像，分别是祀主顾可久与他的学生海瑞。顾可久在海南琼州主持乡试时，以非凡的洞察力，亲自识拔了海瑞。他一生骨鲠敢言，作为老师，也一直用自己的为官准则激励着海瑞：“要不负所学，他日为国出力，当国家名臣。”海瑞也不负先生所望，终成一代名臣清官。

铜像的右侧，有一座四面牌坊，现在仅有这四根花岗石柱是明代留下来的，分别代表忠、孝、节、义。牌坊上不封顶则是希望子孙后代可以一飞冲天。

顾祠后院中有从竹素园移至此地被称为“丈人峰”的太湖石。此石自太湖采制至今已有五百余年的历史。

丈人峰是当时江南园林中罕见的奇石之一，是顾可久生前所爱，曾咏有“石丈诗”。这个石峰高3.8米，胸围3.38米，远远看去，挺胸坦腹，气宇轩昂，既象一位正上朝的官员，更俨然是一个伟岸丈人形象，所以称为丈人峰。

丈人峰旁临水池建有抱石山房，足见主人对此石的喜爱。

丈人峰旁这幢二层小楼正在布置展览，未能入内观看。

小楼后面一株银杏却美得不可方物。

2008年1月，惠山古镇一期修复工程启动。顾洞阳祠大门原来是朝南向，后因地域狭小，改向东面开设正大门，本次修复中，根据现存格局予以恢复。在顾祠修复施工中，发现祠堂墙角的上面镶有一方石刻，刻有“浴日泉”三个大字，下端还刻有“顾光旭”三字和一方篆体印章。

经查资料，这个意外发现符合历史记载，乾隆间，顾氏后人顾光旭曾主持在此疏浚并留有诗句“岂为二泉美，有若咸池涌”，泉名则取自为其恩师立祠的先贤海瑞所题诗“功同浴日再批鳞”句。

遗憾的是，施工人员发现“浴日泉”的石刻时，在周边并没有找到古泉的踪迹。居住在顾祠的老人告诉记者，自己在这里住了50多年，从未看到有古泉。

施工人员据此推断，此眼古泉湮没被毁已有半个多世纪，但是泉口的位置相信就在石刻附近。随后，他们对古泉方位进行了初步判断，首先对石刻墙角下的砖石作了彻底清理。施工人员用锹进行探挖，未曾想到刚挖不深，地下就冒出大量泉水。

喜出望外之中，大家赶忙扩大泉口，用黄石堆叠成景，加以点缀以利露明。此泉也为修复后的祠堂增加了文化亮点。

足以想象，能教导出流芳百世的名臣如海瑞者，顾可久也必定是一位刚正不阿、敢于直谏的诤臣！他曾两次因向皇帝冒死谏劝直言上疏而遭廷杖、并被贬官，其忠良和耿直屡屡感动百姓。世人将他与杨淮、黄正色、张选并列为“锡谷四谏”、“嘉靖四忠”。

顾可久在福建泉州任知府六年期间，政绩卓著，廉洁守正，下属一名知县以赠书为名，送他绸缎数匹，意图贿赂。酷爱读书的顾可久不知其中蹊跷，当面收下，事后打开木箱发现所藏之物后，立即让那名知县拿回绸缎，并严厉训诫。

后来，他又调任江西赣州知府。当地府库有一官吏欲讨好于他，打开库藏望其任选财物，遭到了他的严厉斥责。顾可久说：“吾六年不染于泉，而三月欲污于赣，弃其前操，戾之甚矣。”

顾可久尤其推崇王维，晚年回到家乡无锡，在西门外梁溪河畔建造了“清溪庄”，和王维一样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甚至效法王维隐居蓝田辋川时手栽银杏诠释志趣高洁的轶事，也在清溪庄中遍栽银杏。

时至今日，当年的清溪庄和银杏树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唯独后人在祭祀他的祠堂内栽下的这两株银杏，历经风雨，依旧笔直高大、蓊蓊郁郁，想必洞阳先生知道后心中也会有一丝欣慰吧。

如今，顾可久祠堂还作为惠山古镇记忆馆，展陈着古镇从清末民初起到二十一世纪初的近百帧历史旧影，和部分市民捐赠的旧物器具一起进行展示。这些历史照片汇集了自清代末民初至古镇启动修复前各个历史时期的建筑风貌、街区形态、建设场景及市井风俗。

那些黑白照片，应该是惠山古镇原来的模样，看着是很破败的样子了。

走进去还有一间空旷的建筑，中间空落落地陈列着一些不算珍贵的文物。

可能是因为地方太大了，并没有把墙壁上挂得密密实实的，陈列的旧物器具应该也只是拿出来很少一部分进行展示，顾可久先生祠里显得有些空旷。

顾可久青史留名，其兄长顾可学却声名不佳。顾可学（1482～1560）考取进士，入仕后，在浙江参议任上被劾落职，居家长达二十余年。嘉靖时，世宗好求长生，顾可学趋炎附势，自言擅延年术，以重贿进严嵩，官至右通政。他将《医方选要》、秋石、红铅等所谓长生之物进献世宗，于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拜工部尚书，又拜礼部尚书，并加封太子太保。嘉靖三十九年卒后，再谥荣僖，官衔品阶远胜于顾可久。但《明史》却将顾可学归为“佞幸”类，世宗因受其延年之术迷惑，服食童男童女小便炼制的“秋石”，朝官四出，寻丹访药，扰民害人。时人讥讽顾可学为“炼尿尚书”。

关于顾可适（1482～1539）的资料不多，《无锡顾氏宗谱》中也只有寥寥数语的记载。其字与行，号蓉峰，明正德三年（1508年）考取进士后，曾任刑部郎中，奉命审录冤狱，公明持重，多所平反。后官至广西布政使参议，但因病辞官返乡，57岁病逝。

这里是无锡——走进惠山古镇 之七 || 古祠堂群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