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母亲

野马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那是一片被质朴与艰辛笼罩的土地，而我的母亲，就像这片土地上最坚韧的一株小草。

母亲中等个子，身形偏瘦，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每到冬天，她的手脚就会皲裂，那粗糙的皮肤就像干裂的土地，一道道裂痕触目惊心。但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身体，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我上高中时，家里的生活依旧不宽裕。每次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因为学习压力或者饭菜不合口味剩下一些食物。母亲从不会责备我，她总是默默地看着我吃完，然后把那些剩饭端到自己面前，轻轻地吃着。有时候我会不好意思地说：“妈，你吃新鲜的吧，这些我吃不了了。”母亲却总是笑着说：“你看你，学习也费脑子，吃不完就给我，别浪费。”其实我知道，那剩饭里是母亲对我无声的爱。

母亲对待好吃的更是一绝。家里偶尔有了什么好吃的，比如几个苹果或者一小包点心，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桌上。我们孩子放学回来，看到这些东西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吃。母亲就坐在一旁，看着我们大快朵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会在我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拿起剩下的，哪怕已经没有了多少，她也吃得津津有味。我们懂事的孩子知道母亲是在让我们先吃，所以我们总是劝她，可她总是摇摇头说：“我不爱吃这个，你们吃吧，吃了长身体，学习才好。”

那些馊了的饭菜成了母亲眼里的“宝贝”。有一次，我因为肚子不舒服没吃饭，剩了不少饭菜就放在锅里。等我早上起来准备收拾的时候，发现那些馊了的饭菜已经没有了。我知道是母亲偷偷吃了，我急忙跑到母亲房间，看到她正在捂着肚子，有些难受的样子。我心疼地说：“妈，你怎么吃了馊的饭啊？”母亲却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一点馊味不碍事，扔了怪可惜的。”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知道母亲是在用她的身体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艰辛，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们。

烂掉的衣服在母亲手中总是能“重获新生”。我记得有一件我很喜欢的旧衣服，不小心被磨破了一个大口子。我以为就要扔掉了，可是母亲拿过衣服，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一针一线地缝补着。她戴着老花镜，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上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她边缝边对我说：“儿子啊，衣服破了补补还能穿，只要结实就好。”我穿上补好的衣服，感受着母亲的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报答母亲。

母亲在包产地里劳作的身影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那时候我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每次回家看到母亲在田地里忙碌，我心里都不是滋味。有一次，我周末回家早，就跑到田里找母亲。那是一块小小的山地，母亲正在弯腰除草。我走过去说：“妈，我来帮你吧。”母亲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你去歇着吧，你学习任务重，这农活不是你能干的。”我执意要帮忙，母亲拗不过我，只好让我在旁边做一些简单的活。在劳动的间隙，母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布包着的红薯递给我，说：“儿子，饿了吧，吃点红薯。”那一刻，红薯的香甜和母亲的关爱充满了我的整个身心。

母亲的爱是无私的奉献，她用自己瘦弱的身体、粗糙的双手，为我们撑起了一片温暖的天空。她与孩子之间的每一个互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她的精神如同璀璨的星光，永远照亮着我们前行的道路，让我们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与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