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野狼</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号:6921215</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野狼、网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幕沉沉,梦境仿若混沌初开,狂风裹挟着无尽的悲凉呼啸而过,似要将这天地乾坤颠倒、撕扯粉碎。怒浪排空,汹涌澎湃,我在这波涛汹涌的绝境中拼命挣扎,双手慌乱地抓取,却只捞起满心的虚空与恐惧,而后大汗淋漓地从梦魇中惊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 2018 年 8 月 6 日的深夜,昆明之旅归来,我与妻子拖着满身的疲惫,踏入重庆江北机场时,时针已悄然划过十一点的刻度。简单洗漱后,我们一头栽倒在床上,满心期许着次日曙光初现时,便能赶回梁平老家,看望已然 84 岁高龄的老父亲。怎料,命运的暗流在这静谧的黑夜里汹涌奔腾,悄然改写了故事的走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来临行前,我致电二哥询问父亲近况,听闻父亲身体尚安,心下稍安,便携着这份安心踏上旅程。行程渐近尾声,候机厅内的喧嚣却被大哥那通如晴天霹雳的电话瞬间击碎:“爸爸快不行了!你们快点儿回来吧!”我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惧蔓延至全身。原以为能赶在死神之前见父亲最后一面,可江北凌晨的来电,却无情地将这最后一丝希望碾得粉碎——父亲已然溘然长逝。那一刻,那个狂风巨浪的噩梦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戳穿我所有的侥幸,我呆立当场,泪水决堤,汹涌而出,满心都是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的蚀骨之痛。</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首往昔岁月,父亲的疼爱宛如春日暖阳,和煦而温暖,丝丝缕缕地贯穿我成长的每一寸光阴;他的谆谆教诲又似暗夜星辰,在迷茫时刻为我指引方向,熠熠生辉,永不黯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犹记童年时,我贪玩的心性让学业稍有荒废,成绩如失足的飞鸟直线下滑,我却仍懵懂不知警醒。父亲把我唤至庭院,薄暮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抬手遥指远方连绵的山峦,声线沉稳而厚重,仿若裹挟着山峦的厚重:“孩子,你瞧那山,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方能登顶揽胜。读书亦是如此,万不可偷懒,今日偷的每一分懒,来日都要用双倍的汗水偿还。”彼时,我望着父亲眼中深沉的期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暗自握紧小拳头,许下奋进的诺言。那声声教诲,仿若穿越时空,在梦中的狂风里激荡回响,声声叩问着我的良心,鞭策我在求学之路上砥砺前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农忙时节,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也烤灼着我年幼不耐劳作的心。被烈日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我,累到极致便心生怯意,想要扔下锄头寻个阴凉处躲懒。父亲敏锐洞察我的心思,他缓缓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直起腰杆,用搭在脖颈间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毛巾,粗粝地擦了擦脸上如雨的汗珠,目光如炬,直直地锁住我:“娃,咱庄稼人的日子,靠天吃饭,更靠自己的一双手。做事就得有始有终,咬咬牙,挺过去,风雨过后便是彩虹。”言罢,他又躬身劳作,汗水湿透的衣衫紧贴后背,那弯腰劳作的背影,宛如一座不朽的雕塑,深深镌刻在我心底。在梦中惊涛骇浪里,这背影恰似那最坚实的浮木,给予我力量,让我不敢轻易言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学时,打猪草不慎割掉右手中指尖,未完成劳动任务的我满心惶恐,像只受惊的小鹿般不知所措。父亲见状,没有半句斥责,疾步走来,背起我便匆忙向医馆奔去。雪后初晴,我为了能在新年穿上新衣,冒险去松树山割小桦树,却在返程时不小心被竹竿插坏左脚踝,治疗半月,耗费诸多钱财。父亲虽眉头紧锁,却未曾有过一丝责骂,反而在年前,借钱为我们五兄弟都缝制了一身崭新衣裳。高中求学之路,家境贫寒似寒夜霜露,父亲却以钢铁般的意志,风里来雨里去,徒步四公里的崎岖山路,挑回面粉制作干面条,再穿梭于各个村落售卖或换回小麦,靠着这微薄利润,为我撑起求知的天空,直至我工作三年后,他才舍得放下这副养家的重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未曾想,命运的阴霾并未就此散去,反而如厚重的乌云愈聚愈多。2019 年,生活的重击接踵而至,打得全家措手不及。妻子查出肺结节,国庆前夕做完右中肺切除术,活检结果如噩梦降临——肺腺癌。家中乱作一团,我与女儿女婿皆忙于工作,幸得定居北京的幺姨妹赶回梁平悉心照料妻子。12 月 24 日,我送她返程去火车站,途中大哥的电话如催命符般惊响:“老三,快点儿回老家,妈妈快不行了!”心急如焚之下,我驾车慌乱赶路,陌生道路仿若迷宫,让我迷失方向,错走向东北方。等惊觉不对匆忙转向,回到家时,母亲已走完82岁人生路,安详离世,仿若沉睡过去,可那冰冷的面容却如钢针,刺得我满心自责。若未走错,或许能握住她的手,送她最后一程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在母亲生前,数月如一日,我怀着感恩与愧疚,为她洗屎洗尿,尽了些许孝道,聊以慰藉。但对父亲,心衰数年我们竟毫不知情,直至大姑离世,才从三表兄处听闻父亲的隐疾……为人子,我们何其疏忽,何其不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风依旧轻轻拂过,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不留情。双亲已逝,遗憾却如影随形,仿若这风中的声声叹息,挥散不去。唯愿这悠悠长风,能携着我的思念与悔恨,飘向彼岸,慰藉父母在天之灵。而我,带着满心愧疚与深沉爱意,于这烟火尘世,铭记双亲教诲,珍视每一寸当下时光,再不让遗憾有滋生蔓延之地。</p> 热忱欢迎老师莅临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