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02年冬至那天，天气阴暗寒冷，我们一家人的心更冷，与病魔抗争14个月的爸爸，带着对亲人的眷恋，不舍地离去。那一天，是继奶奶去世后的又一次撕心裂肺······</p> <p class="ql-block"> 爸爸离开后，我总是怕过冬至这个平常的节气，阴冷，悲伤，都在这一天袭上心头。爸爸生前点点滴滴的爱，涌向心田，尤其是不善于表达情感的爸爸，那些有温度的故事，一想起来就心酸不已······</p> <p class="ql-block"> 我是得到父爱最多的长女，尤其是文革前，工作环境不算高压，他有空会带我骑自行车去村西头树林里的小路兜风，到我十多岁时，在割草回家的路上，他就给我讲老马识途等成语故事。待我成家后，又为我的买楼债务忧心重重，特别心疼我这个能力不强的长女。</p> <p class="ql-block"> 2000年，已经住楼几年的爸爸，因没有菜园劳务，比较懒惰，尤其是冬天，更是床上久卧，我当时没有察觉老人家身体不好，还用日历牌上健康短语“久卧必自瘫”激将爸爸户外活动。其实2001年查出病灶才意识到，2000年大概是早期病态。当时家人没有意识到爸爸有病，2000年的初冬，父母一起去南京两个女儿家，计划老两口住一冬，可是爸爸不习惯光脚板走地板，在两个女儿家都住不惯，逛了几个有名景点，半个月就回来了，妈妈觉得大老远去的，就没有回来。所以爸爸的饮食起居就由我照顾。</p> <p class="ql-block"> 说来也巧，那一年的雪既频又大，自然比每年更冷。有一场雪，深过脚踝，在积雪上走路，总算强于沙漠，所以有一天早晨临走时，我把包子放在蒸锅里，告诉爸爸，中午烧水熥一下就能吃饭。到了中午，我在学校吃过午饭，就想，万一老爸犯懒连火也不去开，那可就饿着了，于是我还是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路回家了，打开家门一看，果然老爸还在床上待着呢。我当时可能是一路寒冷，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边奔厨房开火，一边唠叨：“怕你不愿意动，把包子摆在蒸锅里，就是扭个开关的事，你咋就不动动呢？”回忆起当时心里的几分抱怨，语气一定不好。老爸没有回应，只是我把碗筷和包子放在餐桌喊他吃饭时，他语气略有强硬地说：“不吃了。”我当时后悔了，我知道爸爸年轻时性格倔强，晚年脾气很好，可是我唠叨他能和我妈唠叨相比吗？我知道爸爸此时是生气了，只是不想教训我罢了。我也知道爸爸的脾气，再劝他吃他不会答应的，当时道歉的话梗在嗓子眼没说出来。我们父女俩彼此理解，大概都是在犯倔吧。还好，下午我没有课，当时也不是班主任，于是悄悄打电话请半天假，晚上我们爷俩早早吃饭了。</p> <p class="ql-block"> 此事过去后，知道爸爸会原谅我的，妈妈回来是否提起我也不记得了，爸爸去世的前九年，一到忌日之前保准能梦见爸爸，这些年不一定忌日梦见，可是我对不起爸爸的那一次唠叨，时常想起，不知道是良心谴责，还是爸爸心里没有原谅我，真希望爸爸是已经原谅我了，其实我相信爸爸会原谅我的，无论原谅与否，我的愧疚时常提醒我的不孝。今天是您离开我整22年的日子，我迟来的道歉，告慰您的灵魂，女儿来世好好孝顺您。</p> <p class="ql-block"> 我五岁那年春夏之交和爸爸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