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桂古道行（五）—风云激荡“十字路”—文彭贵珊—摄影郑国栋、郑国华—顾问李儒春、李福信、李德改、肖向荣

云水客（美篇号77977231）

“十字路”，昔湘桂古道雄关，名闻岭南，因四方十字通衢而名。其处越城岭群峰之巅“界牌”，雄关漫道，东扼湘桂走廊重镇全州，连湘水，达长沙；南抵资源平水底，衔龙胜、通道、黔滇远山；西至楚南极地盆溪，入资水，下洞庭；北引舜皇山古道，延罗涧。楚粤险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界牌”—湘桂两省之界称。“楚之尽，粤之头”，这是十字路的云天险峻！ 十字路云天险隘 十字路古道残拱 十字路残垣 十字路新劈峡口 登顶环望，众山皆小，南岭惟余莽莽，如逶迤细浪，翻滚云天，青黛无边，连桂北，逶黔滇，苍梧漫漫，山色昆仑。但见资、湘汩汨，渺渺北流，层林尽染，山河壮丽。鸿蒙远古，舜“巡狩”此方，驻跸舜皇山，“德化三苗”，不幸“崩于苍梧，葬于零陵”。二妃寻夫，斑斑血泪，染竹为斑，投“湘水”殉夫而去，留下了一段千古凄美，留下了大舜心忧苍生《南风歌》韵，留下“零陵”古名。“零陵”，秦代仅留中华36处古地名之一。秦汉之时，天子禅位、地分郡县皆决于上“天”二十八星宿，轸星11度翼下山水，今全州、新宁……这片越城岭下湘水、资水源广袤皆是古“零陵”中心地望。这是“十字路”的远古幽迷、“零陵”古脉！ 秦始皇平六国，五路大军齐伐岭南。十字岭下全州，即是秦军屯守“九疑之塞”所在。汉武帝九路大军征百越（粤），捷报回还，岭中古道，是当年的金戈铁马余音所在。这是十字路的秦汉古风！ 屈原竭舜舜皇山，“路漫漫其修远分，吾将上下而求索”，十字路上，留下凄惶《天问》背影。这是十字路的千古楚风骚韵！ 明洪武27年（1394年），湘地全州、灌阳境36源瑶民起事。“广西都指挥使”韩观，“会湖广兵讨全州，灌阳诸瑶”，斩杀1400余人，剿灭起义。叛息，韩观上奏，以全州、灌阳境瑶苗滋事，远湖广，近广西，“易荡平”瑶苗起事为由上奏，从湖广地析全州、灌阳入桂。这是至今湘人之憾。十字路上，将军领兵堵隘，留下了“将军坳”地名，留下了“易荡平”这一谶言。这是十字路见证的湘水脐断脉分之殇！ 清1854年6月5日，太平军势盛，全州征船掳马，水陆并进入湘。新宁举人、“教谕”江忠源，组湘军肇始——“楚勇军”出湘迎击。十字路上布兵堵隘，湘江蓑衣渡下伐木成堰，狮子岭上开炮猛轰。太平军舟楫尽毁，尸浮满江，众多“开国元勋”命丧湘江，南王冯云山遭炮殁而亡，死不瞑目于十字路下湘江东畔！洪秀全如失左膀右臂，哀叹:“天欲我失天下耶？何夺我良辅之速也！”涕泪越城岭，从此走向失败！这是十字路上的天国风云、湘军鼻祖赫赫背影！ 1931年1月1日，红七军十九师、二十师在邓小平、张云逸率领下，由桂北入湘，经绥宁、武冈、新宁、全州……挥师江西，转战七千里奔赴江西苏区。他们面对的是层层阻击，围追堵截，千难万险。湘军第16师46旅93团在新宁“挨户团”向导下，猛烈追击。十字路口，追兵紧迫，山路狭窄，十九师、二十师在此分兵，约定于山下会龙铺汇合。二十师右下界牌、横江、八十山口至会龙铺；军部率十九师左下将军坳、牛路口、炎井、双江口至会龙铺。二十师师长李谦率兵阻击断后，一百五十多人阵亡于“十字路”上峰峰岭岭。这是一场殊死拚杀。衣衫蓝缕，穿着草鞋，食不果腹的年轻战土，嚼着草根，抗击着数倍之敌的冲杀，血尽此地。荒草凄凄、荆莽丛丛中，他们的坟冢无踪，却化作了身后巍巍群峰！今岭口有署名贻国贻荣敬立碑，碑记上镌:“越城岭湘桂界，红七军分兵处。陈廷美家人见证昌贤昌智带路。”这是十字路上的血火记忆。 十字路碑记 1934年11月29日—12月1日，惨烈的湘江战役打响。十字路下，全州大西江以南，兴安界首以北沿桂黄公路宽正面上双方殊死拚杀。此役，红军8.6万人锐减至3万余人，“三年不饮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是这场战役的惨烈。红九军团在军团长蔡树藩带领下，经十字路南奔夷水东岸油榨坪——中革军委电令过江部队集结地，途经舜皇山、分水、肖市、船形、烟竹、随滩。其时，十字路通达这片“老山界”西延古道，火把满岭，人嘶马吼，陆定一留下了千古雄文《老山界》，一传千秋。这是十字路长征精神的千古流韵！ 易荡平，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麾下二师五团政委，奉命率全团迎击湘军，坚守脚山铺尖峰岭，掩护中央红军主力渡江，血战四天五夜，全团千人殆尽，子弹打穿脚板、腹部中弹，为不拖累战友，举枪自尽，年仅26岁。他，是这场战役牺牲最高级别指挥员。“掩护中央纵队转移已大功告成，我死而无憾！”这是他最后的一言！“惊天地，泣鬼神！”是聂荣臻元帅对他的锥心缅怀！2012年，2个年轻英国人重走长征路，专竭易荡平墓，他们写道:“我们在空荡荡墓旁待了一个小时，想象着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我们年轻，对自己扣动了扳机……。” 易荡平，原名易世和，浏阳人。参加红军时，改名易荡平，发誓要“荡平天下不平之事”。惜壮志未酬，洒血十字路下脚山铺。“易荡平”，当年韩观上奏析十字路下全州离湘入桂的奏言，540年之后，却是同此姓名湘人易荡平热血所祭，是巧合？还是天意？抑或是天神感应？这是十字路的历史密码、千古奇谶！ 易荡平烈士 队伍中毛泽东，军情迫，战事急，喇叭声咽中，俯莽莽群山，缅舜情怀，不忘赋诗《十六字令三首》：“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其中第一首，作于1934年12月，恰值红军翻越越城岭这段时间！这是他对“离天三尺三”十字路、八步岭、真宝鼎……险峰峻岭的深情回眸。这是十字路的风云豪迈！ 还有红八军参谋长宛旦平，这位黄埔二期、我党建军初期杰出的军事人才、红七军红八军的创立者之一，本有往返留迹故乡十字路的机缘，却已牺牲于龙州阻击战，无缘于红七军、中央红军长征途经家乡新宁此山此路的浴血奋战。历史没有如果，却有遗憾。这是十字路的千古奇憾！ “我们胜利了吗？”；“人人过上好日子了吗？吃得饱、穿得暖了吗？”；“还有贪官污吏吗？”；“人民真正当家作主了吗？”……“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那个“没有人压迫人，没有人剥削人的新中国”，他们愿意豁出性命！暮黑下山，黝黑云层中，传来长眠此地先烈的悲怆穿越之问，回荡在高山峡谷！ 风云激荡十字路，落木潇潇下资湘。莫道人间桑梓晚，气概千秋在此山。“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山风呜咽，残阳如血，下得山来，回眸十字路，听得见当年喇叭声咽，刀光剑影，鼓角铮鸣…… 作者简介: 彭贵珊，幼贫苦多，少随父攻铁业。邓公甫政取才，遂弃锤从考，年14中。后入邵阳师专攻化学。新宁一中等校传道授业经年。有赞誉，省级优秀班主任工匠。再入县教委教研室、招生办职。期间借调省教委招生办。因教师业，对县学子录取，禅精竭虑，树人颇多，终生以为豪。算是造福过桑梓。为人慕云水襟怀，仰松柏气节。交友喜言行不掩不饰，如青天白日者。因铁匠业，行文尤喜“叮叮当当”，可以醒耳。平生不羡显权显贵，不慕大神和大仙，胸蕴“断、舍、离”念。人不攀，不愠；人不附，不恼。平静人生自有福，天马行空乐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