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不久我询问一位我期许很高的青年油画家朋友,可曾就俄乌战争画了点什么?他说他在22年画了一幅,此后再没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画面是一位在刚刚死于俄军炸弹的儿子的尸体旁的乌克兰平民,他的哭泣和无助令任何人看到都会同样痛彻心扉。旁边不知是更多死者墓前仓促钉就的十字架,还是作者象征性的安排,更加浓重了这一悲剧色彩。而哭泣者身后不远处那这一团红光,意味着是上帝在安慰他,还是暗示世界并未末日,光明就在身后?</p><p class="ql-block">这位朋友不但画艺卓然不群,内向寡语的性格饱含的是一颗悲悯之心。平日里除了与志同道合的爱妻打理生活和埋头创作,且时刻关注国内外时事。我看到这副画作时很是得到了安慰性的高兴,感觉我们虽身隔千里心却贴得很近。我们一起在为乌克兰的无辜者祈祷上帝保佑他们。他尽到了一个画家的责任,将那个历史罪恶瞬间永远凝刻在他的画布上。仿佛这幅画令我内心的悲悯得到了安放之地,也如与那尊十字架一起埋在了遥远的乌克兰土地上。 </p><p class="ql-block">我几次凝望着这幅画发呆。</p><p class="ql-block">然而,有一天,不,是有一刻,瞬间顿生出一个与此完全不同的想法:乌克兰的人民的精神状态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仅仅是哭泣、悲伤、无助,乌克兰在倾全国之力在愤怒、在呐喊、在勇敢地拿起枪炮抵抗、在毫不留情地奋力反击! 可是,可是我们的画家选择的为什么恰恰是这一个画面呢?而且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画出这样悲惨哀伤的画面的。这究竟为什么?这一念头的萌生好像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是第一次。</p><p class="ql-block">第一次。 </p><p class="ql-block">随之我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是第一次!为什么是在这一时刻而不是从前!我意识到这与我刚刚看过的电影《角斗士》(2)有着直接的关系。 《角斗士》(2)提示给我的最重要的是“勇气”与“荣耀”。而在我生活其中的族群里恰恰对“勇气”早已经从骨子里失之久远!我个人只是从《角斗士》的身上才想起了这一点。</p><p class="ql-block">至于“荣耀”,也是有时明白有时糊涂,经常混淆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荣耀,什么是君王那类人的什么才是自己应具有的。 我的这位画家朋友与我生长在同一块土壤上,呼吸着被同一样毒素污染的空气长大,我们的骨子里早已经严重缺钙,我们的脑子里还留存着些许悲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里还觉得我们早已经与勇气告别。我们早习惯了忍受与暗自神伤,最多是窃窃私语一点点什么,不去献媚或跪舔已经是了不起的壮举了。</p><p class="ql-block">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但庆幸我没错过《角斗士》(2)这部电影,也感谢我这位画家朋友的这副油画的及时出现。 </p><p class="ql-block">也就仅此而已而而已了。 除此以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2022年12月20日夜于莲池</b></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