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川宝两天后一周岁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个多月大的时候,我把小小的只有十斤的他从广东带回了江西,为了方便照顾他,我直接去了鹰潭姐姐家。姐家在一个四、五十户的小村庄,刚到村里那会儿,川宝一看到陌生人就哭,进房间也哭,睡床上更哭。在广东带他的时候,只关在房间里,方寸之地,是他的全部,几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皮肤白得就像张白纸一样。对这里的一切,他都感到陌生又害怕,没有安全感。就这样,断断续续哭闹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总算消停了。</p> <p class="ql-block"> 姐家门口是一条大路,村民进出,必须经过于此。大路边上,有几棵柚子树和桂花树,树下摆了一条很长的木凳,常常坐满了闲聊的男女老少,不消多说,这便是全村的情报中心,狗经过都要身败名裂的场所。没过多久,川宝便成功打入了这个庞大而门槛并不低的组织。如果不饿不困的话,他可以坐那坐半天,不哭不闹,小脑袋转个不停,一会儿看着这个发言,一会看着那个发言。一会儿裂开嘴笑,一会儿嘴巴念念有词。显然,他并不满足只做一名纯粹的吃瓜群众。情报课听腻了,他就去扯扯树枝树叶,要么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风中摇摇摆摆的枝条。学渣!</p> <p class="ql-block"> 七、八个月后,川宝能独自坐着了。我买了一个藤条编制的椅子,姐有时就让他坐在椅子里,放在客厅大门中间,面朝着大路。彼时的他,可忙了,像首长检阅军队一般:路过的大车小车,他要看着从路的东头缓缓开过来,然后目送着开走,直到消失在村的西面。路过的狗啊鸡啊,他要一一热情招呼,恨不得请它们进来坐坐,吃个便饭留个宿啥的。路过的村民,那更不能放过,先是叫唤,村民也是给他面子,他们哪怕手里提着篮子,肩上扛着农具,都得停下来,回应他一番。一回应他,他便来劲了,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张开胳膊,索要抱抱。</p> <p class="ql-block"> 姐做家务的时候,来来往往的村里人,不是这个逗他,就是那个哄他抱他。村里有个近80的老爷子,尽管年岁大,但健步如飞。他每次经过门口,都得拐进来,逗一番川宝,川宝会跟他玩闹。但当他伸出手要抱川宝时,川宝就用两个小手,把他的手往外推,意思是不要他抱。后来有个双休我回去时,发现川宝特别喜欢他抱。一看到老爷子来了,还在远处,他就眉开眼笑,两条小胳膊张开,脚一蹦一蹦的,就像小鸟扑棱棱翅膀一样,争要抱抱。老爷子径直走过来,乐呵呵地抱起他。这小流氓,抱起来就上手了,野蛮粗鲁地扒开老爷子的衣领,熟练地掏出一条项链,使劲扯了起来。老爷子依然乐呵呵的,说着:乖啊乖啊,扯不得扯不得,扯断了断了……川宝抿着嘴,攥着劲,扯得更用力了,哪里肯撒手。为娘我突然看明白了,川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贪恋的不是老爷子的抱抱,而是“觊觎”那条项链。哈,这小家伙,比老娘我都要务实!</p> <p class="ql-block"> 因为川宝没少给村里人添麻烦,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双休回去,总想着买些小零食给他们吃。当我把吃的送到他们手上时,他们总是腼腆而又礼貌地拒绝说:小姨啊(全村老老少少都这么称呼我),你真是太客气了。你看看我们村,这几年都没有生娃的,全村就你家这么个小娃娃,谁不稀罕,谁不想来逗一逗。自从你崽来了,村里都热闹多了……朴实的话,淳朴、善良的人。我再次感受到,农村乡邻之间的浓浓乡情。犹记得在广东带娃,百般禁忌,小心翼翼,偶有同事探望,就是碰了一下川宝的手,都要立刻用酒精擦拭消毒,更别说让他们抱娃了。的确,新时代健康养娃,似乎就当如此,但也少了许多人情味。</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姐打来电话:“川宝周岁宴,请全村人吃麻子果吧?” </p><p class="ql-block"> “行!”</p><p class="ql-block"> 我欣然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