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你年轻时是明眸皓齿的，上了岁数后，牙齿经常闹毛病，不是这颗牙疼，就是那颗开小差跟你告别了。为了医好你的牙病，我们没少跑医院。</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看牙医是在武汉大学口腔医院，接诊的是个年轻医生，说话毛毛糙糙的，没有一点温情，他没说上几句话，就说要把牙拔掉。我们并不相信他的果决是建立在深厚的专业基础之上的。那时，你身患多种疾病，牙病于你而言是诸多病种中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我们没拔牙，回了襄阳。</p><p class="ql-block"> 这牙齿时好时坏，你隐忍了将近两年时间。</p><p class="ql-block"> 今年上半年，你的牙病又犯了，我们去市口腔医院，托请阎院长找了个曾姓专家。专家很热情，说了大堆不能拔牙的理由。无外乎是你的基础病太多，尤其是血压不稳定，血糖控制不好，凝血功能差，左小腿还有血栓。若是要拔牙，最好到综合性医院的口腔科，万一出现出血不止，他们的救治办法健全一些。</p><p class="ql-block"> 回头去襄阳市第一医院口腔科，坐诊的是个反聘的医生，丁姓，瘦精精的。他自称是专家，神气武扬的。按世俗的说法，他也算个专家，有专业背景，临床时间长，熬到主任医师了，算得上专家了。他明确地说，你的牙是不可以拔掉的，理由和市腔医院说的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 我们很失望。</p><p class="ql-block"> 这些时，你的牙疼就没消停过，我要你服用甲硝唑和头苞，你拒绝了。你说你服用的药实在太多，牙疼能忍则忍。</p><p class="ql-block"> 这两天你实在忍不住了，上下牙尖一磕碰上就疼得钻心。我以为，你是零食吃多了，上火了。你也深以为然，但改不了这臭毛病。我还现身说法，说自己特别喜欢吃花生，只要吃多了就上火，我现在是无论如何不敢多吃容易上火的食物了。</p><p class="ql-block"> 你过去是不爱吃零食的，上了岁数后就沾上了这毛病。这也怪不得你，人老了，大抵都好这一口。俗话说得好，小爱衣，老爱食，这几乎是规律性的，你我都是凡胎，做不到介怀其外。</p><p class="ql-block"> 你曾说，零食多放在茶几上，你要想吃，得从床上起来，你嫌麻烦，索性把零食放在床头，想吃了就嗟几口。这样嗟去嗟来，哪有个限度呢？吃多了，牙不疼才怪呢？</p><p class="ql-block"> 昨夜给你挂了市一医院口腔科的专家号。上午打的去医院，的哥是个中年人，干瘦，把车开得飞快，你说头晕，要他开慢点，他却充耳不闻，频繁地按喇叭、变道。我斜视他，见他面无表情，脸色灰青，没有一点血色。我坐的时习惯跟司机聊天，下车时必说“谢谢”。今天我特别烦这个司机，没和他说一句话，下车时也没谢他。</p><p class="ql-block"> 看牙病的人少，第二个就轮到我们了。接诊的是医院的一把手周院长，我们简要地诉说了过去求医的经历，并说了过去求医时医生的顾忌。院长很客气，果断地说牙是可以拔的，只是要住院治疗。</p><p class="ql-block"> 周院没有一点院长的做派，是个可以信赖的专家。我对他说，这几年的漫漫求医路上，我们第一次碰见院长接诊。我恭维他，说他下到诊疗一线，就像语文老师写下水作文一样。他笑，说多数院长都是要坐诊的，这是职业要求。</p><p class="ql-block"> 出诊室时，周院扶着你：“你老人家慢点。”出了诊室门，你说，我们真是老了，都把我们当老人家，连院长都喊我老人家。其实，院长也怕是有五十多岁了，他喊你“老人家”多少有点儿滑稽，但我们却感到很亲切。</p><p class="ql-block"> 下周一去住院。从医院回家时，在小区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甲硝唑。午饭后我外出凑局去了，不晓得你是否吃了药，牙疼是不是好了一些。</p><p class="ql-block"> 从牌局出来后给你电话，您老人家关机了。我有些意外，给你电话时是晚十一点，以往的这个时候，你不是在刷视频号，就是在听小说，今天咋会这早睡呢？</p><p class="ql-block"> 2024/12/21</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