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陈玉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编辑/林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制作/李洪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1353551</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最后历程(二)</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忽略了这封信中的最后一句话: “请转达我对凯瑟琳·霍尔最诚挚的谢意,感谢她对我的帮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在缅怀白求恩大夫光辉业绩的同时,不禁要问,白求恩在临终前所写的遗书中要感谢的那个人的身份,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个谜。 1990年,91岁高龄的聂荣臻元帅给白求恩所要感谢的人题词:“救死扶伤,忘我献身,支援抗战,青史永存。”这个人, 就是白求恩在日记中提到的“天使”—— 新西兰友人凯瑟琳· 霍尔。</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凯瑟琳·霍尔,护理工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896年10月,凯瑟琳·霍尔出生在新西兰的纳皮尔市, 1922年来到中国,开始了传教士的生活。1927年,调河北安国博爱医院任护士长。1935年5月,来到河北唐县牛眼沟村建立了一座教堂诊所,并在曲阳宋家庄建立了总诊所。1937年7月,中国抗战全面爆发后,凯瑟琳·霍尔不顾个人安危,在安国博爱医院接收了大批受伤的中国军人,并结识了抗日将领吕正操。1938 年12月,白求恩在唐县由董越千同志介绍,拜访了凯瑟琳·霍尔,提出了请她帮忙的要求。她遵照嘱托,前往北平秘密采购医疗器械和药品达30余次,为八路军建立了一条地下医疗药品输送站,并用尽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白求恩与松岩口军区后方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医护人员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右起:白求恩,布朗,林金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月11日黄昏时分,晋察冀军区后方医院院长林金亮奉命赶到黄石口村。当他走进房间,白求恩的脸上露出微笑:“谢谢你,这样冷的天气...... “白大夫,我们马上回后方医院,那里的条件比较好。”林金亮回答。 “不必了,我是医生,知道自己的病情.....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白求恩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 遵照白求恩的嘱托,对书信、文件、日记等物品做了清理, 请翻译潘凡转交聂荣臻司令员,并把手表送给潘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月11日,《病床日志》记载:(病情)经过:脾肿大,体温下降。脉搏细小,微弱。结膜出现黄色素,皮下溢血。 R(处方):1、葡萄糖溶液10%,20毫升。用法:静脉注射。2、氯化钠溶液0.85%,500毫升。用法:静脉注射。3、氯化钙溶液10%,10毫升。用法:静脉注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月12日凌晨,白求恩呼吸明显微弱,直至停止。林金亮摸了摸他的脉搏,开始低声哭啼。潘凡看了一眼白求恩送给他的手表,时间定格在5时20分。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逝世于河北省唐县黄石口村史秋银家北屋,时年49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月12日,《病床日志》记载:(病情)经过:四肢痉挛, 末梢现发绀(青紫),呼吸浅表,脉搏细小,人事不省,四肢厥冷。 R(处方):1、樟脑油2毫升。用法:静脉注射。2、氯化钠注射液0.85%,500毫升。用法:静脉注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看到《病床日志》这份史料时,因处方部分都是用拉丁文所书写,难以辨认,虽经多方奔走,求证无果。2018年4月1日,河北医科大学校史馆张冶馆长带领学生来唐县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参观学习。借此机会,将《病床日志》交给张冶馆长,拜请给予帮助。4月12日,张冶馆长将由河北医科大学期刊社医学硕士段思琪、河北医科大学药学院2014级学生尤霜竹共同翻译的《病床日志》电子版文稿发给我。至此,才知道了白求恩的病情诊断和治疗用药全部过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为了稳妥起见,又请林金亮的儿子林胜和游胜华的女儿游黎清给予帮助。 由此可见,白求恩自1939年11月1日发病时起至11月12 日逝世期间,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救治八路军伤病员。生命不息,工作未停,他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白求恩病重期间,晋察冀军区卫生部部长叶青山专门指派军医陈华照料白求恩,随时观察病情,给予救治,并指派军区后方医院院长林金亮赶到黄石口进行抢救。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有限的药品种类,只能给予处方中所列的药物,只是没有特效药品,医生回天无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白求恩为八路军120师359旅717 团参谋长左齐做了右臂离断术后,并将自己从加拿大带来的最后一瓶磺胺(片剂)给了左齐服用,才使他治愈了伤口感染,保住了生命。而当白求恩自己的伤口感染时,根据地因药品奇缺,已经没有这种抑菌药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白求恩之墓落成典礼</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1940年6月21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晋察冀烈士陵园内白求恩墓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八路军伤员。白求恩大夫的国际主义精神、共产主义精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做人的楷模。 逝者已去,精神永存。新史料的发现,填补了对白求恩研究的一个空白,并给予人们以宝贵的启迪。</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后 记</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13年10月,叶青山将军之子叶军,将家父珍藏多年的一批革命文物捐赠给家乡龙岩市的中央苏区(闽西)历史博物馆,其中包括白求恩《病床日志》为主的4件文物。 此后,叶军与我多次通话交流,向我介绍这套文物内容和捐赠过程,谈到文件中有我父亲的两处签名。说有两件有拉丁文或英文书写的字,也没有军医签字。不知是否与你父亲有关。对于这些疑问希望我能帮忙解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林立(右)在北京拜访叶军时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久,我到北京拜访了叶军。他急切拿出史料的复印件请我辨识签字。我看清后说,这两处签名的确是我父亲亲笔所写。叶军高兴地说,“有这两个老人的签字,就实锤了史料的真实性!”我们商定,对这套史料中含外文的内容,在未译出之前,以及为何老首长生前没有公开等疑问未解前暂不外传。叶军送了我一套复印件,希望我找人翻译一下外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7月,我在唐县见到陈玉恩馆长,并给他看了复印件,并告诉他,尚有未解的疑问,暂不外传,请他理解。之后,我与叶军多方查找资料,这些疑问逐渐得到了答案。关于《病床日志》是何人书写?白求恩大夫的主治军医是谁?原北京军区总医院副院长张业胜撰写的《白求恩遗嘱是怎样产生的?》一文中记载:林金亮回忆说:“我见白求恩昏迷了,立即组织抢救,同时请陈仕华写白求恩的病历。”张老的这段文字,填补了《病床日志》的重要遗漏。当时,陈仕华大夫是奉叶青山部长的指示,留在白求恩身边协助工作,并照顾其身体。陈大夫就成了白求恩的“主治”军医,《病床日志》的书写就应是他分内工作,可是对于白求恩的治疗用药等还要由白求恩来决定。但在白求恩去世前后,战斗环境恶劣,敌情紧张,也忙于整理遗物,准备撤离黄石口村,推测他当时可能是因工作紧张而忘了签字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关于《病床日志》中的拉丁文,国内早在70多年前医院就已经不使用了。经多方询问,我找到一位原荣军医院的老司药,后从某三甲医院离休的药房主任,他通过解放前出版的老药典翻译了全文。将译稿送我时说:根据诊断,所用的药物基本对症,用药剂量在药典规范内。还说:可惜沒有用上盘尼西林或磺胺一类的特效药。但他不知道,当时晋察冀军区卫生部门早已把白求恩带来的磺胺药用完了,国内购买非常困难,这正是白求恩在反扫荡战斗前,决定回国筹款为八路军购药的动因。更不用说盘尼西林了,当时还没哪个国家能生产。真正用到中国战场上,那是七八年后的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叶青山部长珍藏的白求恩《病床日志》这套史料,属性到底是备忘彔一类的内部文件,还是上报文件的副本或底稿?叶部长生前并未说明。为了找到答案,我查阅了在1940年1月4号在晋察冀军区机关报《抗敌三日刋》纪念白求恩病逝专号上,刊载了署名林金亮《白大夫逝世经过》一文。该文与文物中的那件《白大夫求恩同志逝世经过录》署名为同一个人。差别仅是:标题做了缩改,文字有删节。特意隐去了一些地名、部队番号和对白求恩逝世的病因和诊断结论。可以断定报载的文章底稿,来源于这套史料里单独署名林金亮的那份手稿。如果是卫生部保存的备忘录一类的内部文件,我父亲不会单独拿出来投稿,报社也不可能擅自刊登。所以,可以肯定的是,由军区政治部门决定,报社根据上报的署名文件作了必要修改后,登载在《抗敌三日刊》纪念白求恩病逝的专号上。</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华北军区卫生建设史料汇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10年后,1949年10月出版的《华北军区卫生建设史料汇编》一书,再次将此文,作为华北革命战争年代重要历史文献汇编入册。从以上实证来看,叶部长捐赠的史料不是个人收藏的备忘录一类的文件,而是军区卫生部上报给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领导的那套文件的副本。白求恩作为中央军委任命的晋察冀军区卫生顾问,他逝世的消息,军区领导一定会即时向中央报告,报告是否附上这套文件那就不清楚了。有人要问,当时为何不将《病床日志》整套文件公开刊登?从《抗敌三日刊》载文得知,为保密隐去了白求恩的病因和诊断结论。那么,也就不可能将这套载有病因诊断的《病床日志》等文件公开了。作为上报的材料是否公开,何时公布由上级单位决定,并不是打报告者说了算。在上报材料中签字的3位闽西籍老红军战士(包括时任卫生部政委李登嵩)也会坚持这个原则。特别是珍藏这套文件副本的叶青山部长,革命战争年代完整的珍藏没有丢失,和平年代长期压箱子底也无私自外传,他不仅坚持着这个组织原则,更是珍藏着永远怀念白求恩,传承白求恩精神的一颗赤诚之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前辈给我们留下的这套珍贵文物,2013年经福建省文物鉴定中心专家们的鉴定:白求恩的《病床日志》《体温记录》《死亡诊断书》评为国家一级文物;《白大夫求恩同志逝世经过录》评为国家三级文物。当我从叶军处获知这套文物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后,真想立即看到它的真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16年6月,我会同时任白求恩精神研究会副会长李深清一起赴龙岩市中央苏区(闽西)历史博物馆参观学习,当他目睹了这套文物时说:这是十分珍贵的原始文件,如果白研会能求得这套扫描件,那将是白研会近年来的重大收获。通过努力,在叶军的帮助下,不久我们收到了博物馆寄来的扫描件。为此,2019年李深清副会长撰写了《〈白大夫求恩同志逝世经过录〉等4件革命文物的考证与注释》一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林立、李深清捐赠《白求恩同志逝世经过录》复印件的证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发证单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左起:曾汉辉 福建省委党校副校长、古田会址纪念原馆长,李深清总后军史办原主任,白求恩战友林金亮之子林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林金亮之子林立与加拿大大使马大维</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2010年12月10日于济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18年3月,李会长将这套文物的扫描件,代我送给了北京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该馆把这套文件作为纪念白求恩大夫展板上的重要内容,对外展出。从此,有关抗战或白求恩的纪念馆也相继展出了这套文物的扫描件,丰富了各馆宣传白求恩精神的历史内容,对于弘扬白求恩精神,研究八路军敌后抗战史和红军医务工作者成长史均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和革命价值。并为批驳社会上一些人对白求恩死因的种种不实之词而提供了新的有力证据。特别是在纪念白求恩大夫逝世85周年和毛主席发表《纪念白求恩》一文85周年之际,陈玉恩馆长推出他的力作,揭秘和还原了《病床日志》记载历史真相的作品献给读者,对在新时代继续弘扬和传承白求恩精神更有现实意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 林 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4年12月18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注:林立授权制作。照片由林立提供,个别来自网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