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搂柴火

美篇故乡

文 字：美篇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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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片：网络/美篇故乡

那会儿庄户人家的孩子从可以站起来走路就都有活儿干了，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春天剜苦菜割猪草、夏天割羊草放牲口，到秋天了就提一把拖耙①去地里搂柴火②。

这几天人们都说村北“上峰地”那个地方有好柴火。那天早晨起来我正准备去“上峰地”搂，父亲说前晌有露水，让我后晌再去。

后晌了，我背着一把拖耙拿了一根绳子就向村北方向去了。

秋高气爽，向北望去，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木田野都是一片金黄。

秋末冬初的季节，也是庄稼人储存过冬柴火的时候。

当我去了人们言传柴火最多的“上峰地”，却发现这里并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似乎已经有人来这里搂过了，能搂的柴火并没有多少。

我转而向西走去，在西边靠近邻村的地方，找到一块被人们称做“小斜地”的地方，一眼就看出来，这里的糜秸③、糜叶和杂草确实是非常的多。

我先把绳子放在地头，从肩膀上取下拖耙来，把拖耙把子朝天立起来靠近我的后背，齿尖朝向自己，然后把拉拖耙的拖绳斜挂在肩膀上拽着拖耙就顺着地垄往前走去。

随着拖耙的粗铁丝耙齿刮在地皮上“呲啦呲啦”的声音，那一排耙齿上搂住的柴草逐渐地增高，人拉动拖耙的阻力也随之增加。

搂满一拖耙了，便把拉拖耙的绳子从肩膀上脱下来，两只手端着搂满柴草的拖耙齿尖朝上平着靠向地面，然后利用地面糜茬的摩擦力把拖耙把子往后一拉，耙齿上的柴草就顺势让地皮刮下来了。

这地里的柴草真多，搂一拖耙非常容易，走了不长一段距离拖耙就又满了，就在上一次脱下来的柴草上继续往下脱，这样一耙一耙地耙满了脱一次，耙满了就脱一次，等到地上的柴草有一尺多厚了，这就叫够“一匍子”了。

天很蓝，云很白，脸上吹来微微的风，这个天气不怎么冷。

这块地北边的高土埂旁边有几颗老柳树，几只喜鹊飞来又飞去，它们会偶尔“喳喳喳”地叫上两声。我在南边拽着拖耙“哧啦哧啦”的拉过来又拉过去，我的身后是一片黄尘。

一南一北，像在呼应。

　　再我搂到邻村地界时，“嗖”一下从地埂边窜出来一只野兔箭一般地向西北方向跑去，它飞速奔跑的身后是一长溜“土烟”。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提着一把枪从另一边站了起来尾随兔子跑的方向跟了去，细看原来是邻村“打生④”的大个子拴拴大哥⑤。

我想，大概我惊了他要打的兔子而坏了他的好事了。

在我搂了二十几“匍子”的时候，我也快把这块糜子地搂完了。我看了看今天的“成果”，感觉已经够满满的一大背子⑥了。

一切都好，只是心里感觉有点打扰了拴拴大哥。

太阳这会儿快挨近西山了，我用绳子刹捆好了柴草背子，又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周围再没有比这块儿地更能有收获的地块儿了，看来明天又得换地方搂了……

【注】：

①拖耙（读作：pa），一种粗铁丝做成的搂柴草工具。

②柴火，烧火柴。

③糜，糜子，大秋作物之一。

④打生，此地话，打猎。

⑤拴拴大哥，人名。

⑥背子，此地话，可够背一下的柴草捆子。

【2024年12月20日初稿于华美汽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