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香烟——我所亲历的援老抗美1971年12月21日战斗

雷达

<p class="ql-block"> 天降香烟</p><p class="ql-block"> --我所亲历的援老抗美1971年12月21日战斗</p><p class="ql-block"> 文/刘绍亮 </p><p class="ql-block"> 1971年12月初,从孟洪到接近老泰边境北本的孟北线筑路工程展开全面施工,敌机又把侦察的重点转移到这里。十五师及时把四十三团一、二营和四营(空军高炮第五十五团一营)部署到班纳毛正西的公路两侧。</p><p class="ql-block"> 班纳毛位于孟北线中段,两侧山高林密,视界很不开阔。该防区距离敌占区仅20余公里左右,地面和空中敌情比较复杂。部队进驻班纳毛防区的头十天内,美军和老挝右派多次出动各型慢速机进行侦察。采取的手段是:昼间出动,高度2000到3000米,秒速小于100米,长时间外围盘旋,逐步接近,突然折转入窜,诱我开火。</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情况下,部队深入进行了战备思想教育,进一步分析敌情,研究对策,修订了打低空突然目标的作战预案,做到一旦有战机,部队能沉着应战。从1971年12月21日到年底的十天内,便一口气作战4次,取得了击落敌机4架的辉煌战果</p><p class="ql-block"> 12月21日上午,孟洪新西线14公里班纳毛防区。</p><p class="ql-block"> 连降几场大雨,红壤上的山道鲜如地毯,天空碧蓝碧蓝的几丝游云随风飘逸着,慢悠悠地擦拭着空中的尘埃。</p><p class="ql-block"> 刚过9点,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就拉响了。9A炮瞄雷达屏幕上的回波显示,一架中型飞机从32号方向朝我防区呈直行临近态势飞来。</p><p class="ql-block"> 敌机又来了,是一架C-47。简直是猎物撞到了装满火药的枪口上,指战员们偌大的碗里掉进了一块肥肉。</p><p class="ql-block"> 能见度很好,指挥仪和一米测距机很快发现了目标。距离18公里,右行临近。</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开火的距离,团指挥所发出“可以射击”的命令。连长们的心里像点了一把火,一种复仇的欢快在他们胸腔里激荡着,犹如肉搏战时卡住敌人的脖子的那一刻,兴奋得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即按下电发火开关。</p><p class="ql-block"> 一营和四营6个连队的36门火炮几乎同时开了火,一颗颗穿甲弹、曳光弹憋足了劲儿向空中飞去,划出一道道漂亮的、非常夸张的弧线。</p><p class="ql-block"> 那C-47顿时被猛烈的炮火团团围住,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乱转。奇怪的是,它既没有丢炸弹,也没有用机枪扫射。突然,一发炮弹击中了左翼,腾地冒了一股黑烟后,接着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慌不择路,像断了线的风筝,拉着烟毫无目地、歪歪斜斜地向远处飞去了。</p><p class="ql-block"> 部队恢复了"二等",立即投入了再战准备。指战员们在欢呼跳跃的同时却有一丝遗憾,没能将它打得空中开花。</p><p class="ql-block"> 不大一会儿,警报又一次响起来了。还是那架C-47,调过头来向我阵地直行临近。</p><p class="ql-block"> 走就走了呗,又返回来搞什么鬼!这不是来找死吗?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只要你敢来,我们就让你有来无回,指战员们的兴奋和激动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炮火声。空中亮光一闪,接着“轰"的一声闷响,飞机临空爆炸了。</p><p class="ql-block"> 刹那间,阵地上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可欢呼声过后,战士们都愣了,飞机爆炸出落下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有的已经落了下来,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但奇怪的是,既没有炸弹的爆炸声,也没有灼热的气浪,更没有呛人的硝烟。</p><p class="ql-block"> 阵地上出现了短时间的寂静,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p><p class="ql-block"> 摸摸脑袋,还在;掐掐胳膊,还有感觉。这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睁大眼睛一看,我的娘呀,这天上掉下来的竟不是炸弹,也不是飞机残骸,而是香烟!一条条,一盒盒,花花绿绿。再看看其它地方,炮盘上、指挥箱、电缆沟边,侦察员的脚下,树枝上,到处散落着香烟,中央配电箱前甚至还有两大箱裂开了口子,有一箱正好堵在自己掩体口上..</p><p class="ql-block"> 天上居然能掉下香烟来,简直连神仙也不会想到,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指战员们面面相觑,又惊又喜。</p><p class="ql-block"> 部队恢复“二等”后,一个连队指导员从掩体里出来,看到许多干部战士拿起不同种类的香烟,翻过来掉过去瞅着,有的正在撕烟盒的口子。</p><p class="ql-block"> 一个老战士刚把一支烟叼在嘴边,就被指导员一巴掌打落到了地上:“你敢抽?知道这烟里没有毒?"</p><p class="ql-block"> 老战士一惊,下意识地把烟丢在了地上:“不,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那你敢随便抽?”指导员嗔怪他。</p><p class="ql-block"> 老战士歪咧着嘴,伸出了半寸长的舌头。</p><p class="ql-block"> 指导员站在阵地中央,用手提喇叭大声喊道:“各班注意,各班注意,阵地上和掩体里的香烟不要随便乱动,不要随便乱动,战斗结束后,再统一收拾,要提高警惕,防止敌人破坏捣乱。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需要的是热烈而镇静的情绪,紧张而有秩序的工作。各班一定要做好战后工作,准备再战,准备再战!”</p><p class="ql-block"> 是指导员不知道,实际上早就有许多战士尝了“鲜”,他们忘却了这天降香烟是否是敌人耍的把戏,香烟里是否有毒,是否还有什么“机关",而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烟盒,腾云驾雾起来。</p><p class="ql-block"> 实践出真知,这老天爷送来的香烟里没毒,也没暗藏什么机关,能抽,只是有几种烟太呛人,抽不惯。</p><p class="ql-block"> 各班都在擦炮准备再战,副连长悄悄地问连长:“飞机里面怎么都是香烟?”</p><p class="ql-block"> “那说明这是架军事运输机。”连长回答。</p><p class="ql-block"> “军事运输机怎么还拉香烟?"副连长还是不解。</p><p class="ql-block"> 连长继续解释:“难道香烟就不是军用物资?那要看给谁拉的,是给什么人抽的呀。</p><p class="ql-block"> “那倒也是。”副连长接受了连长的观点。</p><p class="ql-block"> “他妈的怎么都是香烟呢?如果换个品种,比如水果罐头什么的,搞一筒来吃吃多好!”连长不抽烟,对香烟不感兴趣。</p><p class="ql-block"> 刘新芝团长知道他的部队击落了一架拉着香烟的飞机,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是一架商务飞机?可这里没有国际航线呀!再说,上级也没有提前通报呀,我们都以为是架慢速侦察机,见到敌机不打行吗?贻误战机那是对人民的犯罪呀!</p><p class="ql-block"> 紧接着,上级的指示来了。连里干部碰了头,各班掩体内的香烟由各班自行清理,阵地上和其它地方的香烟则由暂不担任战备任务的“二号班子”负责收集,并下了命令:所有香烟在统一地方集中,等待处理,不得私藏。话虽这么讲,但也有不少战士悄悄地把香烟藏在了火炮座位下面、炮弹箱里和其它隐秘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四十三团政治处。胡主任召集各股股长说:“团里来了个电话,说刚才击落的飞机现场比较乱,咱们政治处的组织、宣传、保卫、友谊部门各去一个人,按照平常的分工去做工作。</p><p class="ql-block"> 廖德银股长对我说:“小刘,你去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我正急得发疯呢?“1.25”首战后,我去拣了几天残骸,也没有见到一根铁鸡(机)毛,今天又碰上一个能见到敌机残骸的机会,岂能错过?</p><p class="ql-block"> 我立即表态:"行,我立即去!"</p><p class="ql-block"> 飞机上掉下香烟的消息不胫而走。离飞机坠落现场不远的公路上,一辆“解放10”汽车停在那里,带车干部是我的老乡、汽车连排长陈申义。我问他:“现场情况怎么样?"他说:“到处都是香烟。”我说:“你怎么不去拣点呀?”他说:“现在团里还没有来人,随便拣不是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p><p class="ql-block"> 我说:“好,觉悟高!”说着就朝着敌机坠落的地方跑去。“绍亮,注意点,小心炸弹……”陈申义在身后大声嚷嚷着。</p><p class="ql-block"> 我头也没回:“好的,没问题!"</p><p class="ql-block"> 敌机坠落在一营阵地旁大约500余米处的一片树林里。方圆百余米的树林、草丛中,到处是花花绿绿的香烟。</p><p class="ql-block"> 现场已经有了许多人。老挝百姓、附近的野战医院、工程兵部队的个别闲散人员,形成了一支拣烟大军。他们有的用雨衣包,有的往怀里揣,有的干脆脱下长裤,扎紧裤脚,往两条裤腿里猛装。</p><p class="ql-block"> 使我意想不到的是,竟有两个外国人(一个苏联人一个越南人)也在这里,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得而知。为了多装些香烟,苏联人脱得浑身只剩下了一条肥大的裤衩,那长长的、金黄色的胸毛一直往下和那隐私部位连接到了一起。两个裤腿和裤腰都用藤条扎得紧紧的,里面自然都是香烟,一前一后搭在肩上;越南人则把香烟放在中国式雨衣里,打成了包,抱在胸前。就像偷了人东西似的,显得鬼鬼祟祟,眼光刚刚落在你身上,又立即离开,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见我们到来,苏联人有些不好意思,和我们“达瓦里希,孜搭拉思微婕!”(同志,您好)、“哈拉少”、“哈拉少”(好、好)地打着招呼,越南人也用俄语叫着:“斯巴斯巴(谢谢),达瓦里西”(同志)。</p><p class="ql-block"> 相对于苏联人,越南人则更显得理直气壮一些。</p><p class="ql-block"> 除了在电影里见过苏联人,今天我还是第一次面对。看到他们的贪婪样,我感到有些恶心。你们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在珍宝岛又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今天却到这里来随便摘别人树上的</p> <p class="ql-block">“桃子”,还“您好”什么,“谢”什么!</p><p class="ql-block"> 这越南人也是,不在老挝爱国战线军队里好好当顾问,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我对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好感。一次,我们几个去师部办事,在新西线64公里碰到一辆越南的卡车陷在泥潭里,越南司机忙着捣鼓车子,一个苏联人站在车旁显得毫无办法。我赶忙到雷达站去招呼了十几个人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帮他们把那辆“解放牌”弄上来,没想到越南人竟连一句谢谢的话也没有,反而对在一旁袖手旁观的苏联人点头哈腰,不停地“斯巴思巴!斯巴斯巴!"</p><p class="ql-block">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好心不一定能够得到好报;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对你以怨报德。</p><p class="ql-block"> 对于今天苏联人和越南人的表现,出于多种原因,我们也没说什么。</p><p class="ql-block"> 副团长带着警卫排迅速控制了现场。我走上前去敬了个礼:“3号,您来了?"</p><p class="ql-block"> “3号”还礼:“怎么搞的,这么多人?”</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们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且还有两个外国人。"我指了指那两个苏联人和越南人。</p><p class="ql-block"> “3号"往那边看了一眼,问我:“他们来干什么?"“来拣烟的。"</p><p class="ql-block"> "奶奶的!”</p><p class="ql-block"> 这架飞机不大,机身斜躺在几棵树木中间,上面的"青天白日”虽然沾满了泥土,但尚可辨认。两个机翼一个不知去向一个断了半截,斜插在不远的地上。机上的三个驾驶员全部死亡。一个掉在地上,由于落地时冲击力太大,两条腿已经缩到了肚子里;一个支离破碎,挂在一棵大树上;一个则蜷缩在驾驶室内,有人说了,刚才看过飞机上掉下来的资料,这人是少校。</p><p class="ql-block"> 国民党少校开运输机?那就说明他们执行的是军事运输任务。我有些好奇,想知道这驾驶员到底长得什么样,特别是那个少校。所以,我走近了他们,还用电影组长王根玄手中的照相机对着他们拍了几张照片。</p><p class="ql-block"> 按规定,驾驶员的尸体要就地掩埋。但机头里的“少校"也必须“请”出来,谁去完成这个任务呢?</p><p class="ql-block"> “3号”向周围看了看,对炮二连的一个战士说:“你去把他拖出来。’</p><p class="ql-block"> "我….…我……”这个战士有些畏惧,说话都结结巴巴。当然,也有些客观因素:机头变形,进出困难,里面还有脑浆和血。</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党员在关键时刻就得站出来,上得去!”“3号"命令道。</p><p class="ql-block"> 人们知道,这个战士前几天才被批准入党。可是大家也理解,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想法也属正常。</p><p class="ql-block"> “是!执行命令!”战士二话没说,挽起袖子,钻进了驾驶舱。他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后出来了:“3号,我一个人拉不动。</p><p class="ql-block"> “使点劲嘛!”“3号”说。</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又钻进了机舱。然而还是没有把那家伙掀下来。看来,确实拉不动。于是,“3号”发动众人去拉。二十几根电话线扭结在一起,一头牵在战士们手中,一头拴在“少校"身上整个飞机都晃动了,这家伙就是“请”不下来。</p><p class="ql-block"> 战士说,驾驶员是被几条带子捆在座位上的。“3号”问:“是什么带子?”</p><p class="ql-block"> 战士说:“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驾驶员还能让带子绑住?那怎么开飞机!”我对“3号”说:“我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行。”他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确实是有两条绿色的帆布带子将驾驶员紧紧地绑在了座椅上。后来才知道,那叫安全带,宽宽的两条把驾驶员和座椅连在了一起,如果不解开扣,单凭人力是很难把他拉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刘干事你下来,我再去看看!”这位战士说完又钻进了机舱,可是那玩艺谁也没见过,好歹弄不开。</p><p class="ql-block"> 我从友谊股长岳生周手中接过一把别致、锋利的刀子递给了那个战士,这刀子是战士们刚刚上缴的。三下五除二,安全带割断了。战士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手上还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条很深的口子。</p><p class="ql-block"> “啪嗒"一声,“少校”驾驶员终于被“请"下了飞机。三具尸体很快被掩埋了,并在掩埋处植上了草皮,为的是保密。</p><p class="ql-block"> 突然,岳生周拍拍后脑勺:“忘记了这家伙身上有些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 “3号”也说:“对了,快看看!”</p><p class="ql-block">于是,大家又把土堆扒开,结果从“少校”身上搜出了一大迭带血的美元。</p><p class="ql-block"> “3号”说:“赶快登记,交给岳股长"。</p><p class="ql-block"> 回到机关后,岳股长把这些战利品转交给组织股长廖德银。</p><p class="ql-block"> 廖股长把美元放进了我们股里一只专门用来存放公章的箱子里,钥匙自然由他掌管。一天想看看这美元到底是什么样,股长却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它们,似乎美元就是美帝国主义,迟迟不给开箱子。几天后,我们发现一堆堆苍蝇开始光顾这只箱子,在其周围飞来飞去,看来都是那些美元惹的祸。这一下,股长急了,只好让我们清理,又洗又晒,折腾了一个上午。</p><p class="ql-block"> “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战场纪律。过了几天,这些美元连同飞行员的航行资料等战利品一并上缴了师组织科。</p><p class="ql-block"> 关于对这次战斗的评说和被击落的C-47飞机,后来我从资料中得知,它是50年代美国道格拉斯公司制造的一种中型运输机,是C-46的改进型,性能较差,飞行速度也缓慢。美国空军用来运送伤员、军用物资,执行过许多重大的军事任务。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第四个年头,中国空军损失殆尽,幸存的驾驶员几乎无机可驾。对中国战场一直持旁观态度的美国在“珍珠港事件”后终于改变了立场,与中国并肩作战。美国援助了中国30架C-47运输机,蒋介石将其中的一架命名为'大西洋号"。1945年4月12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将一架由C-47改装的飞机赠送给蒋介石作为“总统”座机,蒋介石亲自命名为“美龄号",坐着它到处出巡。</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C-47曾是美国第一支空降兵部队的主力。比如1943年7月9日晚,这支部队就奉命配合美第七军团进攻过西西里岛。当夜,刚执行作战任务不久的150架满载空降兵的C-47运输机冒着猛烈的狂风升入夜空。由于首次出师,飞行员有些惊慌,迟迟找不到空降场的地标,只好在海岸上空盘旋。德军的防空炮火开始密集射击,迫于无奈,伞兵们只好匆匆跳伞,但是由于近两千名伞兵落地分散,绝大多数不在预定位置,所以作战计划无法执行,伞兵们只好见机行事,各自为战。当天,巴顿将军决定投入第二梯队。当晚,当大批 C-47飞机再次飞临西西里海岸上空时,伞兵大部队突然遭到地面炮火的猛烈射击,大量飞机中弹坠落,原来这是盟军因情况不明造成的误伤。这次“友好射击”击落了C-47飞机23架,37架受重伤,97名伞兵中弹身亡。</p><p class="ql-block"> 但在1944年9月17日上午9时,代号为“花园”行动的进攻战役中,这次空降兵部队在2000架C-47的运输下,顺利地在奈梅根地区空降着落,成功地占领了军事重地奈梅根。</p><p class="ql-block"> 从60年代起,C-47又参加了一系列武装干涉行动:如入侵略多米尼加,参加越南战争,镇压本国黑人运动等。</p><p class="ql-block"> 而眼下被我部队击落的这架C-47是老挝和台湾合作经营的寮华航空公司的一架运输机,机组成员都是台湾籍。那天,飞机从万象机场起飞后飞往会晒机场,由于会晒机场雾太大,不能降落,飞机想返回万象,但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飞错了航线,鬼使神差地朝我防区飞来。第一次遭我炮火打击后,本已离去,但可能是没有作战经验,也可能是飞机受伤后操纵系统失灵,掉过头又朝我防区飞来。战士们可不是吃素的,在战场上,一架台湾的飞机主动到我防区来,还能干什么好事?谁知道你是来侦察的还是来轰炸的,谁知道你装的是军用物资还是兵员!虽说是非战斗型的,可是两次进入我防区火力上空,被击落也就不足为奇了。</p><p class="ql-block"> 尽管当时大家都这样认为,但是过了若干年以后,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我心里总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我们打的毕竟是一架运输飞机,而且是台湾的,那几个驾驶员当然死得也不明不白。</p><p class="ql-block"> 后缀语:2020年是我部执行伟大领袖签发的中央军委“11.18”入寮作战命令50周年,萧献群组织我们编写了《在老挝作战的日子》一书。时任师直指挥连报话员的兰景泉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运输机装载着4吨香烟,在坠落过程中没有起火爆炸,香烟抛洒了方圆几公里。几天后,作战科参谋吉星照陪同卜鸿武副师长到四十三团了解本次作战情况,带回了三个机组人员的遗物和敌机坠落的照片。三个机组人员都是台北人,属于台湾国民党空军现役人员。特别使人感慨的是,机长在香港停留时收到他女儿的一封信,是一张儿童蜡笔画,一个小女孩站在家门口瞭望,意思是表达女儿盼望爸爸归来。可惜,他爸爸已命归黄泉路,葬身异国他乡,现在回想起来很悲情……残骸全部运回了师后勤部,这是入寮作战中找到的最完整的残骸,成了大家拍照留影的道具……”</p><p class="ql-block"> (本文摘自作者长篇纪实《木棉红》,2018年10月大道出版社出版)。作者刘绍亮,山西省原平市人,1968年入伍后在空军高射炮兵第四十三团服役。1968年2月至1969年6月参加援越抗美作战,任炮班长;1970年11月至1972年12月赴老挝参加援寮抗美轮战,任四十三团政治处干事;1979年1月至4月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任四十三团政治处干事;1979年5月任该团政治处组织股长,1984年6月任一营政治教导员。服役期间荣立三等功两次。1987年初转业后历任(中国民航报》驻太原记者站站长、《中国通用航空》总编辑、中国通用航空公司组织部副部长、宣传部长等职。1990年加入太原市文学联合会,200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山西省分会。在国内外报纸杂志发表小说、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散文等200多万字。出版有纪实文学《木棉红》,散文集《走出璜珥》《心作行囊》《晾晒记忆》;任《范亭中学系列丛书》(6卷本)执行主编,《在老挝作战的日子》(7卷本)、《中国援老抗美回眸》(上下册)、画册《战地军魂》副主编,为大型文献记录片《永不消逝的番号》策划与撰稿人之一。《在老挝作战的日子》副主编。</p> <p class="ql-block">叔侄战场相遇</p> <p class="ql-block">敌机残骸</p> <p class="ql-block">飞机上洒落的香烟</p> <p class="ql-block">'高炮十五师大事记上关于1971年11月21日战斗的记载</p> <p class="ql-block">被击落敌机的发动机</p> <p class="ql-block">老挝老兵协会主席为作者佩戴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和老挝老兵协会主席亲切拥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