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初砌清水墙

彭秀福

前段时间，李老板在布里斯班南区某小区，接了一幢两层楼的别墅装修活。其中外墙有几个门窗需要翻新改造，房主要求拆除局部外墙砖，重新砌筑砖墙。以往我曾干过泥瓦工活，因而，李老板特意吩咐我去拆墙，然后再将它重新恢复。

澳洲的民居，大多数是欧式风格的别墅建筑，外墙多半是用彩色空心砖砌筑的清水墙。它不需要抹灰粉刷，一次性砌筑成型，美观大方。砌筑清水墙，相对于混水墙而言，其外观质量要高很多。既要灰浆饱满，又要砖缝规范美观。

十一月二十六号早上，我吃过早餐，拎着中午饭箱，提着水壶，坐车来到了目的地。李老板从家里带来了独轮车、大铲、勾缝钢条和铁锹，他吩咐我独自一人砌筑外墙砖，既要做小工，还要当大工。

清水墙，尽管在澳洲的民居中常见，但我却从未亲手砌筑过。李老板带我到现场，特意交代改修门窗的尺寸。我仔细查看外墙砖面，它非常干净整洁，墙面横平竖直，砖缝的大小和凹槽一致。眼前的砌墙工艺，令我佩服至极。

同时，我暗自寻思着，自己能否胜任这活儿？有没有信心和实足的把握将它恢复如初？难道我要临阵退缩吗？不，事已至此，不容我再三思量。我还是要鼓起勇气，勇敢面对，挑战自我。

我先用独轮车将砖推到了目的地，预计需要多少块砖，就推多少块砖。接着再用独轮车装入细沙，倒入适量的水泥，用铁锹搅匀，再加入适量的水，搅拌成灰浆。

然后，把灰浆推到拆除窗户的作业面，找来线绳，分别拴在两块砖头上，缠上两圈拉紧，按照原来的砖缝挂好线，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砌墙。

澳洲砌墙的大铲与国内的大铲截然不同，铲尖很长，握在手里，还真有点不习惯。这里的外墙砖颜色多种多样，而且规格与国内不一样。

我右手拿着大铲，在独轮车斗里搅拌一下，铲上一铲灰浆，倒在砖墙上，左手拿着空心砖，顺势一推一压。眼睛瞅着线绳，砖离线一根线的距离，不要顶线，不平之处再用大铲轻轻敲击一下。然后，再用大铲将砖墙面多余的灰浆括回。

按照以往混水墙的砌筑方法，一铲灰浆一块砖，砌完一行，查看砖墙的灰缝，让灰浆充实饱满。接着捥起线绳，再挂第二行线，按照砖缝间距，一行压一行，错缝压中砌筑。

砌完三行砖，按照澳洲砌墙要求，需用铁片挂钩，把它连接在木框架上，再倒上灰浆，砌砖压实。采用三行砖固定一次，使外砖墙与木框架连接成为整体。

砌筑清水墙，最关键的环节是勾缝。尽管没有看见别的师傅怎么操作过，但凭借着以往的砌墙经验，脑子里闪现勾缝的动作。我拿着勾缝钢条，横拖灰缝。

李老板带来的勾缝钢条，宽是10毫米，与以前的砖缝一致。如今，他购买的新砖与以前的砖厚度有误差，有的砖甚至要厚两毫米。如若再用这个钢条勾缝，塞不进砖缝，因而无法操作。

我看着砖缝苦思冥想，突然间发现一块锯过的木头块，脑子里灵机一动，随手拿起木头块，在平行砖缝里来回拖动，拖出的凹槽深浅均匀，大体一致。接下来，就用它勾平缝和竖缝。之后，再用抹布把砖墙面擦洗干净。

十一月份，正是澳洲的夏季，时节与国内恰恰相反。时值中午，骄阳似火，火辣辣的炙热着砖墙，散发着暑热，豆大的汗珠不听使唤，顺着脸颊两边往下流，汗流浃背，湿漉漉的浸透了短袖。灰浆用完，我接着再搅拌一车。

吃过中饭，房主来到工地，李老板陪同她检查装修近况。房主是广东籍华人，在布里斯班南区开办门窗玻璃厂，对于装修行业，她略知一二。当她看到我砌筑过的清水墙与原砖墙面相差无几时，她笑容满面地对我竖着大拇指，嘴里赞不绝口！

她看到我顶着烈日汗流满面的样子，接连说了几句感谢话。随后，她转身开车离开。一会儿，她又开车来到工地，并且提来一件矿泉水，抱来一件大芒果。她来到我身边，招呼我进屋休息一会，同时还吆喝其他工友歇歇脚，喝口水解解渴。

我们喝着清凉的矿泉水，解了短暂的口渴；吃着香甜的芒果，甜了一时的心窝。

休息片刻，我接着再干。砌完一楼的砖墙，继续上二楼改修窗户口。我上楼查看，虽说那个窗户口的砖量少，但它属于外墙高空作业，难度系数较大。我搭上一块独跳板，站在上面，身子此起彼伏，没有实足的把握和胆量，不敢贸然行动。

我思前想后，排除万难，相信自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砌筑每一块砖。小小垛头，我没有挂线，全凭眼力、经验和胆量操作，稳稳当当地将窗户口的砖墙砌完。让李老板安心落意，使房主心满意足！

在异国他乡，真实记录自己忙碌而又平凡的日子，真切感受素不相识的华人带给我的清凉和甘甜！

初砌清水墙，让我更加明白：学以致用，活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无止境的道理。

文字：彭秀福。 图片：手机自拍。

音乐：人生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