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 山 城 猎 手 》</p> <p class="ql-block"> 42. 卖 中 药 材 </p> <p class="ql-block">早上，一缕阳光穿过大枣树中的空隙，透过窗户直射进屋里还在睡觉妮子爹的脸上，晃的他睁不开眼睛，妮子爹只好从炕上爬了起来 。</p><p class="ql-block">妮子娘听见里屋有动静便进了屋 。</p><p class="ql-block">“ 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县城吗？赶快起来好吃饭 ” 。妮子娘催促着 。</p> <p class="ql-block">昨晚这一宿，妮子爹连着战了二个回合，快天亮时，不怎么想起来了，又加了一个班 。</p><p class="ql-block">这一晚上睡的像野猪似的直打呼噜，一觉睡到天亮 。</p> <p class="ql-block">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不断散发出一股面香味，面上还臥了两个荷包蛋，旁边放了一碟炒好的咸菜和一头蒜 。</p><p class="ql-block">妮子娘知道丈夫的口味，早早就起来做的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去院子在脸盆里随便用毛巾抹了一下脸，涮了涮口，回屋坐在炕上便问到妮子娘： “ 你不一块吃吗 ？” 。</p><p class="ql-block">“ 昨晚干活有功，先吃你的吧，等熳儿回来我跟她一块吃 ” 。妮子娘说到 。</p> <p class="ql-block">妮子娘刚说完，就听外面的门响了，熳儿一步就跨进了里屋 。</p><p class="ql-block">“ 爹起来了吗 ？” 。熳儿喊着 。</p> <p class="ql-block">“ 你就不能小声点 ？你看这房梁上都往下掉土 ” 。妮子娘数落着熳儿 。</p> <p class="ql-block">“ 熳儿再去拿个碗，爹分给你一个荷包蛋 ” 。妮子爹说着 。</p><p class="ql-block">“ 别给她，你吃你的 ” 。妮子娘赶忙劝着 。</p> <p class="ql-block">“ 我好像是捡来似的，娘处处看我不顺眼 ” 。熳儿噘着嘴不高兴了。</p> <p class="ql-block">“ 你就是在后面的场院那捡的 ” 。妮子爹又逗了熳儿一下 。</p><p class="ql-block">“ 你骗我，你骗我 ” 。说着熳儿趴在了爹的后背上 。</p><p class="ql-block">“ 这死丫头，还不快下来！让你爹好好吃顿饭 ” 。妮子娘说着熳儿 。</p> <p class="ql-block">妮子家的这村子离沂源县城还有个七、八里路，妮子爹赶忙吃完这碗面，背上装着药材的口袋就出了门 。</p> <p class="ql-block">据说，早年这沂源县古镇还曾做过一段时间山东省政府的所在地，所以，县城里街上还保留着过去的一些商铺，显得有些商业气息 。</p> <p class="ql-block">这沂源也是山区，山上也生长一些中草药，因此，县城里顺着这条街有好几家中药铺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背着装的药材口袋在街上转了转， 遇到了一家门脸稍大的中药房铺子， 门上的牌匾写着《 久 芝 堂 》 。</p><p class="ql-block">妮子爹不识字，只是看见了外面掛着药鋪的幌子 ，妮子爹想了想便大胆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p> <p class="ql-block">“ 客官是抓药吗 ？” 药铺的小学徒立刻迎了上来 。</p><p class="ql-block">柜台后面正在打着算盘的二掌柜抬头看了一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从来人这身打扮他就估摸着这八成不是来抓药的 。</p> <p class="ql-block">“ 这位大兄弟有什么事跟我说 ？二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抬头把话接了过去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径直走到柜台，把装着药材的口袋放在了柜台上，还沒等妮子爹说话二掌柜顺手摸了一下口袋心里就明白了，这么贵重的药材他可做不了主，他回头向里屋喊了一声大掌柜 。</p> <p class="ql-block">大掌柜来到柜台前看了看妮子爹说了一句：“ 是来卖药材的吧 ？” 。</p> <p class="ql-block">“ 我刚从长白山那面回来，顺便带回来的这些药材你看看收不收 ？能换点现钱不？” 。妮子爹跟大掌柜说着 。</p> <p class="ql-block">“ 那就是从关外回来的了 ？” 。大掌柜又顺口问了一句 。</p> <p class="ql-block">“ 是 ” 。妮子爹说着就打开了系着的口袋掏出一个鹿茸放在了柜台上 ” 。</p> <p class="ql-block">大掌柜拿起鹿茸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 。</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梅花鹿的头茬二杠鹿茸，这个品像也还不错 ” 。大掌柜的一边手拿着着鹿茸端详着一边说着 。</p> <p class="ql-block">“ 掌柜的，这头茬和二杠是啥意思 ？” 。妮子爹小心地向掌柜的打听着 。</p> <p class="ql-block">“ 这头茬就是第一次割的鹿茸，看见沒，这鹿茸分了个岔，这就叫二杠 ” 。大掌柜给妮子爹解释着 。</p> <p class="ql-block">“ 这个是我跟一个工友在林子里干活时遇到的一只梅花鹿，我俩按在地上就给它割了下来，我俩一人拿了这么一根，回到工棚也不敢拿出来问别人，所以，啥都不知道 ” 。妮子爹不断地给掌柜的说着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从袋子里又掏出来一个包包，他轻轻地打开里面是几棵人参 。</p> <p class="ql-block">“ 这几棵参也有些年头了，就是这有的上面须子掉了，不全乎了，价钱就下来了。</p><p class="ql-block">记着，以后挖出来这刷参时参上的须子要全，別缺胳膊少腿的，那才能卖上个好价钱 ” 。 大掌柜认真地告诉着妮子爹 。</p> <p class="ql-block">“ 那是，我这也不懂这些，这不，在你这我也学了本事了 ” 。妮子爹接着大掌柜的话捧着说 。</p> <p class="ql-block">“ 还有些什么都拿出来 ？” 。 大掌柜催促着说着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干脆一古脑地把袋子里的药材全倒在了柜台上，大掌柜用手把药材分別拨拉开 。</p> <p class="ql-block">“ 这个叫 ：穿 山 龙 ， 虽然价格不高可是用量大，可以说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 。 大掌柜说 。</p> <p class="ql-block">“ 这个穿山龙具有祛风除湿、舒筋通络、活血止痛、止咳平喘的功效，很多中药里都缺不了它，有时也用来泡药酒 ” 。 大掌柜继续介绍着 。</p> <p class="ql-block">” 这个叫 ：凤 花 银 ” 。</p> <p class="ql-block">“ 这个叫：千 金 子 ” 。</p> <p class="ql-block">“ 这个叫 ：何首乌 ，用黑豆汁浸泡加工后就是这样黑色的 ” 。 说完转身从二掌柜手里接过来加工好的 。</p> <p class="ql-block">“ 这个有毒，要注意 ”。</p> <p class="ql-block">大掌柜分别一样一样详细地介绍着 。</p> <p class="ql-block">“ 这么多药材这么些名我也记不住啊 ？” 。妮子爹开始犯起愁来了 。</p> <p class="ql-block">这时，大掌柜回里屋又拿出来一本书，说着 “ 这是一本药材图谱，你带回东北后照着这图谱上的图画上山找药材，不认识的字问问姑娘 、儿子， 挖着的药材晒干收好，再回来时还送我这来 ” 。</p> <p class="ql-block">“ 那我可一帮儿会回不来 ” 。妮子爹说到 。</p> <p class="ql-block">“ 那你是闯关东去吗？那更好了，你留个地址？要是药材攒多了来个信，我派人过去收 ” 。</p><p class="ql-block">大掌柜接着对二掌柜说：“ 把这些药材分别称称给他算算帳，另外。写个咱们的地址给他 ” 。</p> <p class="ql-block">二掌柜称完药材，算完帳从柜台下拿出一叠纸币数了数递给了妮子爹 。</p><p class="ql-block">妮子爹看了一眼沒有马上接，他在蓬莱时就见过，这是 “ 北 海 币 ”，这种钱基本上只能在山东这地界用，到了东北不好使 。</p> <p class="ql-block">“ 掌柜的，这钱俺拿去了关外也不好使啊，那面用流通券，如果你给银元也行，俺们也能想法子换 ” 。妮子爹说着瞅着大掌柜 。</p> <p class="ql-block">大掌柜想了想也是，这年头北海币也只在山东境内流通 ，出了省別人都不认 。</p> <p class="ql-block">“ 流通券我沒有，那这么着，我手头也沒那么多银元，给你一半北海币，一半银元，你看咋样 ？” 。说完交待给二掌柜 。</p> <p class="ql-block">二掌柜从北海币中抽出来一叠数了数，又从柜台下拿出几块银元放在了柜台上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瞅了瞅心想这东西都已经在人家手里了，横竖也就这样了，只好硬着头皮拿起了来轻轻揣进了怀里，拎起了空口袋准备朝门外走去 。</p><p class="ql-block">后面二掌柜来了一句：“ 慢 走 ” 。</p> <p class="ql-block">那个时期，中国全国各地发行的货币有七、八种，不一定哪天那种钱就成了废纸了， 老百姓都害怕 。</p> <p class="ql-block">接着大掌柜又跟了一句：“ 你们那山里有虎骨的话我高价收 ” 。</p><p class="ql-block">“ 怎么没有 ？我女婿一家子就是猎户 ” 。</p><p class="ql-block">妮子爹接过药材图谱，沒说话拎起口袋朝门外走去 。</p> <p class="ql-block">看着妮子爹的背影：“ 二掌柜讨好地对大掌柜说：“ 看来这老兄也是头回来卖，也没讨价还价，啥都不懂 ” 。</p> <p class="ql-block">“ 你看吧，慢慢他就懂了，他的药材真，先把他拴住，其它的以后再说 ” 。大掌柜看着门外慢慢地说完转身回了里屋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走出药铺沒走多远，伸手又从怀里把钱掏了出来 。他看了看有个七、八块银元和一叠北海币，他心里想咱这也不懂这药材的行情， 就是给少了咱也不知道 。</p><p class="ql-block">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这吃亏上当也不就这一回吗 。他把银元重新揣进怀里，捉摸这北海币带去东北也没用不如买成东西，他手里捏着北海币转身进了隔壁的一家布店 。</p> <p class="ql-block">“ 客官里面请 ” 。布店老板刚送走一位顾客，转头过来热情地招呼着 。</p> <p class="ql-block">“ 掌柜的，俺们准备是去东北，大姑娘要过门子，你掂量着给扯两身女人的上下身的衣裳料子，一身是俺孩子她娘的，一身是俺大姑娘的选个喜庆点的料子 ” 。</p> <p class="ql-block">“ 你放心，保你满意，还要点别的不 ？ ” 。掌柜的继续说着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想了想，这家里就仨女人，老婆和大姑娘都有，那老姑娘不也得有啊 ？再说了，天天跟熳儿在一块的她小姨也不能拉下啊 ？</p> <p class="ql-block">“ 那也给我那还沒找婆家的老姑娘也弄件上身就行，要亮堂点的，另一身是年龄稍大一点的，稳重点的 ” 。妮子爹狠了狠心全买了 。</p> <p class="ql-block">“ 这就对了，还是你这样的男人知道疼女人，不过给自已也弄一身吧 ，大姑娘结婚你这当爹的穿戴也不能太寒碜，让亲戚朋友们笑话啊 ” 。这掌柜的真会做生意 。</p> <p class="ql-block">让掌柜的这么一说妮子爹心里也活了，他上下看了看自己这混身上下也该换换了 。</p><p class="ql-block">妮子爹娘手里捏着一叠北海币对掌柜的说：“ 我这还得留着买船票做盘缠呢 ” 。</p> <p class="ql-block">掌柜的从妮子爹手中抽出几张北海币说着：“ 你买这么多料子我算你便宜点，这些差不多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做盘缠吧 ” 。</p> <p class="ql-block">“ 那行吧，我只要一件上身就行了 ” 。妮子爹说完心里直颤抖，心想从沒花过这么多钱买东西 。</p> <p class="ql-block">掌柜的一边扯着料子一边说着：“ 你在咱这面买衣裳料子就对了，这些上海产的料子要是到了你们的东北那可贵了去了 ” 。 说话功夫，掌柜的把扯好的料子已经捆好了，妮子爹把它放进口袋里背在了身上，掌柜的把他送出了大门口 。</p> <p class="ql-block">妮子爹没敢在县城多停留，急急忙地出了县城，都下半晌了才赶回了家 。</p> <p class="ql-block">（ 待 续 ）</p> <p class="ql-block">文章照片： 来 自 网 络 。</p><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 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由旅美著名小提琴演奏家陈蓉晖演奏 。</p><p class="ql-block">微 信 号： H65099178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