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四十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南天的目光落在燕鹰客的手臂上，自责、悔恨，他的心痛如刀绞。他很少对燕鹰客这样，很少。江湖最忌讳这妇人之仁，殊不知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铸成弥天大错，看来他得自行出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晶儿！”燕南天朝门外喊去，“谢家送来的那领冬衣放在哪里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晶赶忙拉上燕泽进了来，时那红色发带已系于燕泽发髻之上，飘飘然若蝶飞之状，很是可爱。二人入前行了礼，燕晶取了一领冬衣递于燕南天，燕南天抖开亲为燕鹰客披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师父，这是……万万使不得。”燕鹰客一时手足无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太单薄了些。”燕南天不喜他这样拘礼，他再不似先前那般，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有些生分了。许是他已经成年，他儿时全然不似这样，他的客儿会美滋滋接过来，一句“多谢师父！”便得意洋洋到师兄弟那里炫耀去了……如今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燕鹰客了，想及此内心一阵落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鹰客正欲动，被燕南天按住了，“穿上看看合不合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鹰客似定住了一般，师父一向最疼他……他燕鹰客受之有愧，他有何脸面……他不该违逆师父，可……他信得过羊石，他断然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泽儿的事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生快穿上吧，您穿得也太单薄了些，原来您也是祖父的徒弟，难怪总让我和小石头给祖父带这带那。”室内几人一听，顿时愣了。燕鹰客自知失口，“师父”两字被她听了，不觉心上一惊。哪知小儿无心，全然不懂大人心思，一句话，还不等人回答早忘记了。待燕鹰客穿好，燕泽跑上前来又把一些干果递到他手里，“这些可好吃了，嗯……等我回去了，也给小石头带些好吃好玩儿的，叫他有好东西也留给我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净想着吃呢……要叫小石头师兄！”燕晶笑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泽似想起什么，忙斟了杯热茶于燕鹰客，“先生你看，你教的桂花茶，我做得如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鹰客接了，慢慢饮了笑道，“嗯，醇香扑鼻，不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泽得意地朝燕南天看看，胸脯一挺，双手往后一背，下巴抬得老高，乜斜着眼去看燕南天，“哼！可惜有人还不领情，能喝上我燕泽茶的这天底下能有几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半句还能听，后半句……燕南天老泪都要笑出来了，“小东西！”有长辈们在，燕晶不敢太过，只捂着嘴，憋得肠子都疼了。燕鹰客几时见师父这样，心里也跟着欢喜，这样的情景多少温馨，就像这冬日的暖阳，给了人无尽温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晶却从二人细小的举动里，体味出了师徒之间浓浓的爱，那么浅淡，那么不意察觉。燕鹰客打着燕泽的名义明里暗里在给祖父调养身体。将才祖你嗓子不适就有了这桂花茶……她明白了，小石头他们送来的不正是他们山上采来的吗？祖父但凡些许不适，他便会让小石头或燕泽带来药膳，竟那么贴心。难怪祖父最疼燕鹰客师叔，父亲和叔父他们差得太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后燕南天一行人大张旗鼓朝晴川阁进发，一路上却出奇顺利。各山主头领等却清楚得很，燕南天的雷火镇住了那帮人，巫神怕也受了伤，雷火果非等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路上燕南天给弟子们讲述当时风土人情，各门派人物、掌法、刀剑、趣事……一行人听着有趣，此次出门虽然险恶，但也真真增长了不少见识，燕玉更是如此。一应往来，燕南天全权放手燕玉去做。都知道燕南天对燕玉给予了厚望，一来带他出来历练见识，二来也为他今后山主之位铺路。一路上燕玉结交了各门派不少人物，待人接物也更成熟老练。一言一行燕南天尽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欢喜，他身上有燕项的沉稳，又有燕鹰客的果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泽也喜欢听祖父讲各处见闻，只是听着听着，不自觉就摆弄起他那手指头来。这些天她像是着了魔，夜间被窝里也一个劲儿弹她那手指，燕晶无法按住了她的手，这才作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日中饭间，小店里不少的人。燕泽狼吞虎咽吃完了饭又摆弄起手中的筷子来，燕晶见她不省事将筷子夺了去，她又弹起了手指。见不远处几个高谈阔论，便仔细听起来。祖父在，众师兄弟们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造次，安静得很，那桌倒是热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着听着燕泽就想笑了，互相吹捧个什么劲儿，什么武功了得什么一骑绝尘，真是大言不惭，你们那三脚猫功夫也敢拿出来炫耀？不觉动起了小心思，她从身上摸出一个木患子来捻在手上，想着祖父的话来：平心静气，闭目调息，将力畜在指尖……燕泽猛一睁眼，对着那桌的酒壶弹去，只听“啪”一声，酒壶哗啦破开，酒流了一桌子……</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9i9m6y8" target="_blank">燕山风雨【武侠小说连载】43</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9cmjaza" target="_blank">燕山风雨【武侠小说连载】41</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