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在南通师专阶梯电教室上课换拖鞋的往事-----南通记忆（4）

凝固的火焰

1984年，南通师专中文科老师徐应佩（左二）、周溶泉（右二）与著名作家浩然（中）

1983年的南通师专校门

南通师专校长王湛老师授课

我们尊敬的南通师专中文831班班主任黄毓任老师

周成义同学赠送中文831班每个同学一把紫砂壶，上面刻印着班主任黄毓任老师写的“相伴三年，结缘一生”八个字。

　　

1983年10月，我从吐鲁番地区的鄯善县来到江苏南通师专上大学，在这之前落后闭塞的鄯善县还没有电视信号，我也从没见过电视机什么样。我是入学不久在南通师专学校的阶梯电教室观看教学资料片时，才第一次见到电视机的模样。

那时候电视机可是个金贵设备，学校是当作精密仪器管理的。电教室是一个地面前低后高的阶梯大教室，前排坐位比后排低一级，挡不住后排坐位学生的视线。教室最前面的讲台上放置着一个电视机柜子，柜子里面锁着一台大约20英寸左右的彩色电视机，据说是以美国进口的。当时南通普通人家大多是黑白电视机，尺寸只有12英寸大小，我们电教室这台进口大彩电绝对是稀罕物，估计价格也不菲，所以学校管理才这么严格。

学校电教室是个共公大教室，利用率很高，全校各学科班级根据自己课程教学进度，在不同时间段组织学生去电教室观看有关课程的资料片。

记得电教室门口外的走廊边柜子里平时放着几十双拖鞋，也许是为防静电，不论冬夏学校都要求学生必须换上拖鞋子才能进入。所以每次到电教室上课，大家都要乱烘烘地挤在门口换拖鞋，换下来的鞋子不规则地摆放在鞋柜里，等看完片子出了电教室，又是一阵乱烘烘，大家又找回自己的鞋子穿好，再把拖鞋放回鞋柜，等待下一批来上课的学生，继续换穿拖鞋。

当时南通师专有1000多名在校大学生，大家都在使用这间电教室，估计电教室门口走廊摆放的几十双拖鞋被上千人混穿过许多次。现在回想当年同学们看电视换拖鞋的情景真是不可思议，同学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大姑娘，但到电教室上课时，从来没人嫌弃公共拖鞋不卫生。几十上百人着穿拖鞋挤在一间教室里看电教片，大家精力都集中在电视播放的片子上，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味，我想估计这也与江苏南通人爱干净讲卫生有关吧，同学中还真没有谁是“香港脚”，至于当年是否有人袜子破了洞，我已记不清了，只有同学们青涩的模样是忘不掉的。

我们中文科的学生比较幸运，使用电教室的机会比其他学科次数要多。因为我们中文系课程涉及到的许多中外名著都被拍成了电影，电教室将这些电影录制下来以，供学生观看播放，所以每当教学进度涉及到一些名著课程时，老师就安排我们去电教室观看相关影片。特别是外国文学史课程，要学习的长篇小说名著实在太多了，同学们短时间内不可能把原著都读一遍，而观看电教片是个便捷途径，往往几个小时，就能把几十万字长篇小说内容大概了解清楚。我至今还记得在阶梯电教室观看过世界名著改编的影片《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静静的顿河》《简爱》《乱世佳人》《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

当然，在阶梯教室看电视片，我记忆最深刻印象的是，有几次在看正片之前，电教室负责放片子的老师，插播了几段歌星程琳、朱晓琳舞台演唱歌曲的录像。那时候的程琳、朱晓琳年龄都不大，程琳还是个童星模样，穿着洁白的短连衣裙，唱的是同学们都痴迷的歌曲《酒干酒干倘卖无》，那时候大陆文化还比较闭塞，我们当时不知道这首歌的原唱是苏芮，一直以为程琳是原唱。还有朱晓琳翻唱的邓丽君歌曲也非常甜美动听。过去我们都是听着激昂的革命歌曲长大的，忽然听到这么抒情迷人的流行歌曲，看到电视播放的漂亮女歌手美丽活泼的舞台形象，对我们青年人内心冲击力是巨大的，同学们正是大好青春年华，怎么不会对这程琳、朱晓琳这些年轻漂亮女歌星崇拜得发狂！

我印象中那个负责播放电教片的老师看起来有些寡言少语，非常普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放电教片时给我们插播一段歌星演唱会的录像。也许是同学们热情要求的，也许他自己也是一名追星族，总之在电教室上课时给学生播放歌星演唱会片段不在教学计划之列。

江苏南通市是中国近代第一个师范学校的诞生地，一直是引领中国近代教育改革风气的。因势力导也是一个重要的教育方法，南通师专那个普通的阶梯电教室老师，能在课堂正式教学片之外，给我们这些正值青春期的学生播放当红歌星短暂的舞台视频，也算是一种教学改革吧。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还是应该感谢这位不知名字的电教播放老师，在我们正值青春骚动的美好年华，满足了大家“追星”热情愿望。

四十年前在南通师专阶梯电教室看过的歌星程琳、朱晓琳演唱会片段，是我大学生活中最难忘最美好的记忆，时时想起，宛若青春犹在，激励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