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爱情三步曲

温诚荣

　　破解李商隐三首未解之谜

李商隐是晚唐时期最负盛名的诗人之一，他和杜牧二人有着“小李杜”的美称，更是和诗仙李白、诗鬼李贺并称“三李”。他的一生除卷入牛李党派之争，处于夹缝中的他，一生不得势而穷困潦倒。但他却与三个女人情深意浓。而《相见时难别亦难》、《昨夜星辰昨夜风》、《锦瑟无端五十弦》被称为李商隐三大未解之诗谜。本文通过李商隱的三段恋情，试解此谜。

一、宋华阳

李商隐十五岁到玉阳山学道。

玉阳山在河南济源市城西15公里处。 因地处太行山之阳，唐睿宗之女玉真公主曾修道于此，故名。东西走向，长6公里。有二峰相对，称东玉阳、西玉阳。东峰海拔503.3米，西峰海拔522米，二峰巍峨对峙，中夹尚书谷，玉溪河流其间。主峰独秀，云雾缭绕，四季景色各异，绿树成荫，山林茂密，是人们避暑休闲、观光旅游的好去处。名胜古迹有灵都观、憩鹤台、鸣钟泓等

沦谪千年别帝宸，至今犹识蕊珠人，道姑宋华阳本是侍奉安康公主的宫女，随公主一同入山修道，住在玉阳山之西峰的灵都观里，年轻的李商隐，恰好也来到这玉阳山修道，居住在灵都观对面的灵隐观，两观仅仅相隔百余米。

于是，在这钟灵毓秀的玉阳山上，尘缘未了而情窦初开的李商隐和如花似玉的宋华阳一见钟情，一个是饱读诗书风流潇洒的才子，一个是天仙丽质楚楚动人的佳人，迸发出爱情的火花。

自此之后，二人迅速坠入情网，隔三差五出来约会，甚至有了肌肤之亲。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玉溪河旁，灵都观外，都曾留下他们缠绵的身影。

当时在热恋中的李商隐曾借一首《月夜重寄》来暗指二人之情：

“偷桃窃药事难兼，十二城中锁彩蟾。应共三英同夜赏，玉楼仍是水晶帘！”

这首诗中的“偷桃”是李商隐常用的一个典故，正如古时文人喜欢用采兰、赠菊、窃玉、偷香等等较为香艳的词语来借指热烈的恋爱关系一般，李商隐在这里也是用“偷桃”来代表仙家的窃玉偷香，暗指宋华阳的身份，用“窃药”来代表《淮南子》中后羿的妻子嫦娥偷吃仙药飞升广寒，来象征宋华阳宗教清规与炙热深情不可兼得的境地。

可这毕竟是在道观，两个人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李商隐和宋华阳心里也都明白，是不容于清规礼教的。然而一旦爱情之火爆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了，于是“火势”渐大——宋华阳怀孕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这怎么了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公主渐渐发现了宋华阳的异样，本就极度紧张和害怕的宋华阳禁不住公主的盘问，将和李商隐之前的情事说出来了。

震怒之下的公主将李商隐赶下了玉阳山，而宋华阳却再也不知所终。

后来，李商隐再次登上王屋玉阳山时，途径旧爱宋华阳曾经的居所，不免心中怅然，于是留下一首五排的《圣女祠》，深情与哀伤让人不禁唏嘘：

“杳霭逢仙迹，苍茫滞客途；何年归碧落？此路向皇都。消息期青雀，逢迎异紫姑。肠回楚国梦，心断汉宫巫。从骑裁寒竹，行车荫白榆。星娥一去后，月姊更来无？寡鹄迷苍壑，羁凰怨翠梧。惟应碧桃下，方朔是狂夫！”忽地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李商隐的《无题》系列诗之中，就有几首是专为宋华阳所做。还有碧城三首：选一：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

阆苑有书多附鹤，女床无树不栖鸾。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

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最有名的要数那首无题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后人认为此诗难解，不知为何人而作。商隐被逐，华阳消失。相见时难别亦难，无力回天。春蚕丝尽，烛炬成灰，己成海枯石烂矣！蓬山青鸟，除玉阳山还有何处？诗中青鸟和前诗中青雀都是指道家之信使，而蓬山即玉阳山，所以该詩乃李商隐与宋华阳离别后之一寸相思一寸灰之寸肠欲断的离愁别恨。奈何二人的感情终究不为礼教所容，再多的相思与缠绵不过南柯一梦，只剩“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二、柳枝

李商隐二十五岁，上京应考，途经洛阳。与柳枝萍水相逢，一见钟情。

柳枝井上蟠，莲叶浦中干。锦鳞与绣羽，水陆有伤残。

《柳枝词》不仅是李商隐的诗作的名字，也是他热恋情人的名字。其实，李商隐做过的《柳枝词》，足有五首之多，《柳枝词》虽为五首，却是一个完整微妙的情感过程，五首连缀而下，一气呵成，情深意切。

提起这个《柳枝词》的女主角柳枝，不得不从他的少年经历说起。李商隐的童年充满了艰辛，在他8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而年幼的李商隐又是家中长子，不得不早早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常常帮人抄书写字来补贴家用。

李商隐小的时候跟着叔叔一起生活，叔叔曾经上过高级官学，对于古文有着深入的研究，叔叔家里的书也非常多，所以在叔叔的教导和影响下，李商隐不仅从小就养成了读书的习惯，更是成为了一位古文高手。

在十六岁的时候，年少有为的李商隐便写出了《才论》、《圣论》这两篇优秀的古文，并且一举成名，被当时在洛阳任太平军节度使的令狐楚所知，同样爱好古文的令狐楚对他十分欣赏，还把李商隐专门调到了自己身边做事，李商隐也因此而来到了洛阳。

也正是在洛阳，他遇到了那个让他一生为之忧思伤怀的恋人——柳枝。

以牡丹而闻名天下的洛阳城，每年都有举办百花会的传统，17岁的商人之女柳枝亦如那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一般千娇百媚。柳枝并没有受过严格的闺阁教育，性格天真烂漫，她对于女工没有丝毫兴趣，却独独喜欢丝竹音律，诗词歌赋。

一日，李商隐的堂兄李让山骑马经过柳枝家门口的时候，在柳枝家南面的一棵柳树下，朗声吟诵起了李商隐的名篇《燕台诗》：

风光冉冉东西陌，几日娇魂寻不得。蜜房羽客类芳心，冶叶倡条遍相识。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愁将铁网罥珊瑚，海阔天翻迷处所。衣带无情有宽窄，春烟自碧秋霜白。研丹擘石天不知，愿得天牢锁冤魄。夹罗委箧单绡起，香肌冷衬琤琤珮。今日东风自不胜，化作幽光入西海。

这让柳枝听得入了入迷，不禁向李让山问道“谁人有此，谁人为是？”，李让山告知这是自己那位要去长安赶考、途径洛阳的堂弟李商隐的诗作，柳枝竟立即扯断腰上的长带子，打个结递给李让山，让李让山为自己求一首新诗。

第二天李让山带着李商隐路过柳枝家时，柳枝早已亭亭于事先约定的地方恭候，姑娘妆容秀美，衣饰清丽的柳枝，轻轻摇晃手中的轻罗小扇，二人一见便如金风玉露一相逢，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彼此皆心动。

本来相约三日后相见的二人却没有等来再见的一日，与李商隐同在旅店一室居住的赴京赶考学友突然先走了，而且连同李商隐的行李一起带走了，无奈之下，李商隐只好赶忙启程追赶他的学友，而错过了与柳枝的约定，也错过了两个人的后来。

不久之后，由于李的爽约，柳枝被家里许配给了一位官员做了妾侍，那个曾以罗带乞诗的姑娘已然成为了他人之妇，这让李商隐措手不及，更是怅然若失。

忆起她立于窗扇下，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愁肠百转，终是欠她一个承诺啊，感怀之下，李商隐写下了当时答应过她的新诗，又拟上《柳枝五首》为题，仅当兑现承诺了，然而这个兑现终是来得太迟，一经错过，已前尘隔海，沧海桑田难再回。

三、王晏媄。

泾州节度使王茂元十分欣赏李商隐的才华，不仅聘请他作为自己的幕僚，还将16岁的女儿王晏媄嫁给了他。当时李商隐己经 26岁。婚恋之时，李商隐写下了二首无题：在王茂元画楼西畔的桂堂东厅，王茂元在一次节日摆设家宴，招待亲友家人，李商隐也在座，借用㳺戏中的送钩而实指王晏媄隔座送情，春酒情浓。余意未尽，烛影摇红，席后二人继续戏嬉射覆。李商隐是在开成二年（837年）‌通过科举考试取得了进士，从而担任了秘书省校书郎一职‌，然后被王茂元看中，而在839年才通过任职考试，而走马上任，与王晏媄新婚之别。可叹听鼓应卯，类似转蓬。但二人渴望形影不离，举案齐眉。虽然身无彩凤之翼，但心有灵犀相通。相爱之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诗难点是首联和颈联写婚前，颔联和尾联写婚后。中间两联移位而写，让人扑朔迷离而难解。昨夜或指去年。诗为倒叙。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其二

闻道阊门萼绿华，昔年相望抵天涯。

岂知一夜秦楼客，偷看吴王苑内花。

画楼桂堂，吴王苑内，乃节度使王茂元所居之地也，兰台就是秘书省。婚后的小两口感情和睦，并且迅速升温，妻子王晏媄才貌双全，温柔贤惠，李商隐更是为妻子写下过大量的赞美之词，因为工作不得不经常出差的李商隐，一次次写下“锦书长郑重，眉眼恨分明”，“近知名阿侯，住处小江楼”这样的诗句来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思念与不舍。

好景不长，晚唐时期朝廷中牛李两党之间的争斗日趋激烈，连当朝皇帝唐文宗都束手无策，哀叹“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李商隐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在政治上却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他本不愿陷入党争，奈何跟两党又都有渊源——忘年之交令狐楚属于“牛党”，而李商隐却成了“李党”的上门女婿。一来二去，李商隐两面受气，两党都把他视为异己，以至于在今后在四十余年的党争中，李商隐一直在宦海飘浮，并且为此长期漂泊在外，和妻子也过起了聚少离多的生活。

李商隐到四川江州柳仲郢（yǐng）做幕僚时，正值秋雨潇潇，李商隐思念远在长安的妻子，便挥笔写就了那首著名的《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其实，这首诗还有另一个题目，叫做《夜雨寄内》。内，即内人，妻子也，顾名思义，这是写给妻子的诗：亲爱的娘子啊，你问我何时能够回家，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我多么想赶快回到你的身边，与你一起秉烛夜谈，告诉你我在巴山之时对你的思念。

可叹他的妻子还没有收到这首诗，就已经撒手人寰，不幸病逝了。然而当时的李商隐并不知情，因为通讯的不发达，李商隐过了好几个月才闻知噩耗，甚至在她死前，夫妻俩竟未来得及见上一面，每每想起，都让李商隐不禁痛彻心肺，。

他的一首名诗《暮秋独游曲江》就是为悼念亡妻而作的：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妻子去世后不久，李商隐远赴西南梓州东川节度使柳仲郢的幕府，途径大散关的时候遭遇漫天飞雪，李商隐忆起过去，无论自己身在哪里，每逢天寒之时，总是会收到妻子寄来的厚厚的冬衣，可如今，再也没有人寄冬衣了，思及此处，李商隐写下了那首感人至深的悼亡诗：“剑外从军远，无家与寄衣。散关三尺雪，回梦旧鸳机“。

后来，形单影只的李商隐得到柳仲郢的赏识和同情，柳仲郢便想给李商隐介绍一位色艺双全的姑娘——张懿仙，希望能够慰藉李商隐的丧妻之痛，却被李商隐婉言谢绝了。还写下了一首刻骨铭心的《相思》：相思树上合欢枝，紫凤青鸾共羽仪，肠断秦台吹管客，日西春尽到来迟“。

李商隐最有名的一首诗，大概要数那首他的追忆之作《锦瑟》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诗名为锦瑟，却并非是一首咏物之诗，李商隐在写下这首诗的时候，已是晚年之作，青春年华已然不再，不幸遭遇让人感伤，丧妻之后孑然一身的李商隐，用这首诗寄托了自己的无限哀思与感伤。

这首诗被认为为李商隐最难索解的作品之一，甚至在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叹。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玉生烟等大量典故及比兴手法的运用，为它创造出一种朦胧的意境。对于诗中暗涌的深情，后人有过很多种解读，但是，这首诗确实是为王晏媄“悼亡”而作。可以印证悼亡还有一首《房中曲》提到锦瑟：“忆得前年春，未语含悲辛。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

锦瑟是王晏媄心爱的弹奏乐器，这些“锦瑟”诗无疑是悼念追怀他的亡妻王晏媄，李商隐一生只有这一位妻子，所以当他只剩孑然一身之时，不禁追忆往事，有感而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四个典故，完全是印证二人的难分难舍的生死之情。

"庄生晓梦迷蝴蝶"，引用庄子《齐物论》中的典故，李商隐思念亡妻悲伤至极，到了忘我的程度。把自己完全融入了夫妻恩爱的蝴蝶双飞的梦境之中，或称物化，颇与后世梁祝化蝶如同一辙。 意尤未尽，第二个典故接踵而至，"望帝春心托杜鹃"，本来望帝是蜀国皇帝，化为杜鹃鸟，催老百姓布谷。这里王晏媄不幸身亡，化作雌杜鹃而去，李商隐悲痛欲绝，爱情已失，撕肝裂肺，痛哭流血，呼喊着"苦呀！你的哥哥"，口中的鲜血染红了漫山遍野的杜鹃。其悲伤程度与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红楼梦中"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有异曲同工之痛。此诗同时与李商隐另一首无题诗意境相通，即“春蚕到死絲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亡妻之痛，思妻之情，至死方休。“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五句"沧海月明珠有泪"，引用了晋．张华的博物志第二卷第21条："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泪能泣珠"。王氏化为南海美人鱼，眼泪变成明珠，与姣月同辉，但是，我心爱的妻子啊。永远不能回还了，真是"相见时难别也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眼泪已尽，烛炬成灰，黄泉路隔，肝肠寸断。第六句"蓝田日暖玉生烟"，引用的典故是出自晋朝干宝的《搜神记》，说的是春秋吴王夫差的小女名玉，和小厮韩重相好，吴王不许，玉忧郁而死，韩至玉墓地痛哭，忽然墓门打开，两人墓中结合成婚，玉赠韩珍珠一颗，两人去见夫差，夫差惊愕不已，吴王夫人见女儿回来，伸手抱玉，不料玉化为一缕青烟。蓝田在新疆，盛产美玉。李商隐把妻子看作虽然像埋在美玉之地蓝田，但其英魂总是一缕青烟，不能像生前一样卿卿我我，举案齐眉。呜呼，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奈何桥上不分离，阴阳相隔也同路。人去楼空，瑟在妻亡，当年耳鬓厮磨，形影不离，现在棒打鸳鸯，生离死别，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的无限追忆。过去的惘然，现在的悲伤，形成难以消弥的痛苦和悔恨。

更令人唏嘘的是，在《锦瑟》诗成后不久，李商隐在忧郁中死去，年仅四十七岁。写遍了情诗的李义山，却逃不脱一个孤独终老，实在让人可悲可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苏轼的江城子，可说是李商隐的十年前丧妻之痛的真实写照。

李商隐部分年表

812年出生

822—11岁—父丧

826—15岁玉阳山学道。

学道二年，期间与宋华阳相恋。作相见时难别亦难，碧城三首，燕台诗四首。

830—19岁—令狐楚（户部尚书）之幕僚。牛（僧孺）宰相。李（德裕）浙西观察使后兵郭尚书之争。

835—25岁—与柳枝相恋。作柳枝五首。

837—26岁—交令狐绹，擢进士。

令狐楚死。

838—27岁—泾原节度使王茂元之幕僚，並娶王晏媄为妻。招令狐绹忌恨。作昨夜星辰昨夜风

842—31岁—母丧

843—32岁—王茂元丧

846—35岁—子衮师出生。

848—37岁—四川江陵 作夜雨寄内

849—38岁—作娇儿诗

851—40岁—妻卒 作房中曲

858—47岁—病卒。作锦瑟诗